陸母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奇怪,看了身旁的陸父一眼。


    蘇屏沒有發現兩人的互動,剛想拒絕就聽到陸母挽留她。


    “屏屏,都怪我顧著和你聊天了沒注意時間,家裏有幹淨的客房,你睡一晚明天讓阿言送你回去?”


    外麵應景地響了一聲雷,等會應該是有大雨下。


    蘇屏沒有扭捏,點頭應下。


    晚上的宅院似乎更冷了,陸母怕她冷,說等會讓人給她抱床被子過來。


    蘇屏這才發現牆上似乎貼了不少符咒,看著有些滲人。


    敲門聲響起,顯得有些突兀。


    蘇屏走過去打開,看到麵無表情抱著被子站在門外的女人。


    蘇屏認出了她,是白天掃地的人中間的一個。


    剛想說謝謝,想起陸知言說過她們是聾啞人,於是點頭朝她笑笑接過被子。


    女人仿佛隻是完成任務一樣,將被子給她後就一臉木然的轉身離開了。


    安靜得有些詭異。


    外麵閃過一道閃電,蘇屏才看到窗戶沒關。


    擔心等會雨會飄進來,蘇屏走過去將窗戶關上。


    結果看到大雨中,有幾個人撐著傘匆匆從外麵走進來。


    不等她細看,就聽到敲門聲再次響起。


    是陸知言。


    “屏屏,下雨天樓梯濕滑容易摔倒,你晚上就不要出門了。”


    陸知言將手中的溫牛奶給她。


    蘇屏聞到他身上飄過來的味道,那是中草藥的味道。


    “你生病了?”


    陸知言表情愣了愣,她鼻子這麽靈嗎?


    “你聞錯了。”


    見他不願多說,蘇屏也不再追問。


    陸父似乎對他挺嚴格的。


    包括整個宅院,九點半就安靜了下來,外麵聽不到一點聲音。


    下了雨,天氣悶熱。


    蘇屏後半夜是被熱醒來的。


    她打開燈,打算去樓下接點水喝。


    外麵靜悄悄的,隻有牆上暖黃色的壁燈閃爍著微亮的光。


    拖鞋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啪嗒的聲響,在靜謐的夜裏顯得尤為突兀。


    地上自己的影子在燈光的照射下飄忽不定,仿佛有個人跟在自己身後。


    蘇屏忽然間有點毛骨悚然,她就不該下樓的!


    “妖魔鬼怪快離開……”


    蘇屏一路念叨著,終於到了一樓。


    窗戶沒關,可以聽到外邊淅淅瀝瀝的雨聲。


    她不由得想起那幾個從外麵走進來的人。


    好像還背著箱子,難道是陸知言生病了?


    但是不對啊,陸知言的房間就在二樓她房間斜對麵,那幾個人的方向明顯不是朝這邊過來的。


    她剛接完水,轉身就看到身後不遠處一個女人正盯著自己。


    燈光下,她的臉有些白,蘇屏嚇了一大跳。


    正是白天穿黑色旗袍的那個女人。


    她到底什麽時候來的?走路也沒一點聲音。


    “蘇小姐,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女人咧嘴一笑,朝她打了個招呼。


    白色整齊牙齒看上去有些森然,蘇屏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我口渴了,想著下來接點水喝。”


    女人若有所思的盯著她手中的杯子,點點頭。


    “蘇小姐喝完水就早點回房吧,先生不喜歡家裏半夜有人走動。”


    這是什麽奇怪的規矩?


    蘇屏表示不理解,但是尊重。


    女人看著蘇屏上樓後,收回目光身影隱入陰影處。


    外麵似乎刮起了大風,蘇屏聽著走廊盡頭被拍打著的窗戶,眉心一跳。


    明明走廊並不是很長,由於下雨的緣故,那邊的燈似乎壞了,就顯得黑不見底。


    像是一張無形的巨網,正在引誘她過去。


    蘇屏咽了咽口水,果斷轉身回房。


    身後風聲呼嘯還在繼續,直覺告訴她這座宅子裏麵肯定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但是往往好奇害死貓。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陸母起得早,蘇屏下樓的時候,她已經抄完經書在上香了。


    他們家似乎特別注重這些東西。


    聽到聲音,陸母將香插在爐子裏麵轉頭看過來。


    “屏屏起來了?”


    陸母確實喜歡自己,蘇屏想起昨晚在陸知言身上聞到的味道,忍不住問出聲。


    “伯母,知言最近在喝藥嗎?”


    陸母以為她是擔心陸知言身體不行婚後帶來不便,連忙解釋道。


    “阿言生下來的時候有位大師說他體寒,寫了一副方子說有用,你別擔心,阿言身體其他方麵很健康。”


    想到鐵牛的事情,蘇屏問道:“那知言還有其他兄弟嗎?”


    陸母臉上的笑容淡了淡,看著她目光有些惆悵。


    “我們老來得子,隻有阿言一個孩子。”


    “屏屏你為什麽這麽問?”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蘇屏搖搖頭,說隻是好奇問問。


    吃過早飯,陸母本想留蘇屏多待一會,見她執意要走也沒有強留,送了她一對手鐲當做見麵禮。


    目送兩人上車離開後,陸母看向身旁穿著旗袍的女人。


    “你說屏屏昨天晚上下樓了?”


    女人點點頭,將昨天晚上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她沒有去別的地方吧?”


    陸母想到昨晚的事情,有些擔心。


    “放心吧夫人,我看著她喝完水後就上樓了。”


    陸母這才放下心來,昨晚的情況很突然,那件事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了。


    陸母的目光有些淩厲,不遠處的下人似乎很害怕,低著頭一聲不吭地掃著昨晚被刮落下來的枯枝落葉。


    看來還得早點讓阿言和她結婚,以免發生變故。


    從陸家回來後蘇屏當天晚上就發燒了,接到李墨語電話的時候說出來的聲音都把她自己嚇了一跳。


    她就睡了一覺,怎麽醒來嗓子就變成公鴨嗓了?


    “你自己發燒都不知道的嗎?”


    李墨語繳完費回來,推開門開始數落蘇屏。


    “醫生說再燒會,你腦子可能就燒傻了。”


    蘇屏手上掛著鹽水,艱難地扯唇笑笑。


    李墨語本來打電話是想八卦一下昨晚她和陸知言的進展,見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也沒了心情。


    “你說沒了我,你可怎麽辦啊……”


    李墨語俯身捏了捏蘇屏的臉蛋。


    軟軟的,手感真好,她的皮膚為什麽這麽好?


    李墨語愛不釋手得又捏了兩下。


    蘇屏被她捏的臉疼:“別玩了,體諒一下我這個病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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