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雲坡像是張繡滿菊的地毯,滿目金黃,微風過處,清香浮動。


    陳宣禮領著一幫清客過來,點頭道:“有些賞菊的味道。”


    眾門客有的道:“楊誠齋《野菊》中有:‘正緣在野有幽色,肯為無人減妙香。已晚相逢半山碧,便忙也折一枝黃。’眼前之景正應了,大夥是不是也折一枝,添些情趣。”


    “折菊攀花,無疑焚琴煮鶴,此情此景,學生倒想起東晉靖節先生《飲酒》詩中道:‘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侯爺,您這賞菊武林大會也有一比:琴音潭畔龍虎鬥,棲雲坡上醉賞菊。”


    陳宣禮笑道:“紀先生詞句甚好,正應了宣禮之心。”他一誇獎,眾門客也都齊聲讚妙,不免又添枝加葉地附議一番,正熱鬧地議論著,身後忽然“嘩”聲一片,接著“撲通”地沉悶聲響,震的地皮發顫。(.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眾人唬了一跳,忙回身看,卻是拉演武台石獅的馬車翻了,難怪如此大動靜。


    陳喜跑過去訓斥一通,眾仆役翻車的翻車,牽馬的牽馬,一陣手忙腳亂,車子翻過來,可兩個半人高的臥獅弄不上車。五六個後生喊著號子也沒抬動。


    陳宣禮笑道:“我倒奇怪,當初是怎麽弄上車的?”


    紀先生搖頭道:“這渾不圓沉的家夥,是不好下手。”


    眾人正看著幾個後生臉漲地通紅對付石獅子,一個少年大步過去,伸臂撥開眾後生,左手攏著獅身,右手扣著獅底座,展虎背,挺蜂腰,口中“嘿”一聲,抱著石獅站了起來。


    眾人驚的目瞪口呆,眼見少年晃晃悠悠地過去,“撲通”一聲,將石獅丟在車上,壓得大車咯咯聲響,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那少年過來又是“嘿”一聲,這一聲把眾人的心都激昂振奮了。陳宣禮拍手大讚:“好!”眾人齊聲喝彩。


    少年將獅子丟在車上,拍拍衣上的浮土,一臉地平常。


    陳喜忙道:“侯爺,他就是連小虎。”


    陳宣禮笑道:“是師妹讓來投奔我的那個少年。”


    金鉤銀筆呂氏兄弟老大呂風道:“這小子年紀不大,瘦瘦巴巴地樣子,力氣可不小,怕也是練過武。”


    陳宣禮笑道:“喊他過來。”


    陳喜忙道:“小虎,過來。”


    陳宣禮對身後的一個黑臉大漢笑道:“房橫,你試試他。”


    房橫外號鐵手,見連小虎過來,一掌拍在他肩頭,道:“小子,蠻大的勁。”


    連小虎翻眼看看他。房橫吃一驚,他見連小虎神力驚人,有心挫其銳氣,一按之下使出黑沙掌勁,若是尋常少年,雙膝必然塌軟跪倒在地。可連小虎生是什麽都沒發生,房橫臉上有些掛不住,手心勁力猛然全出,功力盡吐。眾人見房橫黃臉轉瞬變黑,知道他施出毒沙掌勁。


    陳宣禮皺眉道:“房橫!”他心中大起憐才之意,怕房橫傷了連小虎。房橫聽到陳宣禮冷峻聲調,心頭猛地一醒。原來這兩日他受人排擠,心裏正窩著火,一發泄,全忘了連小虎乃侯爺師妹的人。他要把他打傷,豈不是不給侯爺麵子。房橫心裏惱自己,但他功力沒練到收發由心的境地,隻能任由慘象即將發生。


    連小虎左臂一曲,左手翻上,拿住房橫右膀,拇指、食指、中指壓住他曲澤、尺澤、少海三**,順手向外一推,怒道:“你做什麽?”


    房橫身子騰雲駕霧般飛出,仰麵朝天地摔在數丈外,一時竟然不能爬起身來。原來房橫掌勁猛烈,連小虎受他掌力,頓覺胸口窒悶,甚是不舒服,他少年人心性,隻道其人要害他,出手自然不留分寸。以內息化去對方功法,指尖勁力透出,封住房橫**道,發力將他推出。


    眾人愕然,眼見著一位江湖成名人物,被一個少年摔的如此狼狽。既想笑,又顧忌房橫顏麵,均憋著不出聲。


    陳宣禮過去攙起房橫,笑著道:“鐵手,怎麽大意失了荊州?”


    房橫臉窘的象豬肝,恨不能尋個地縫鑽進去。


    陳宣禮哈哈一笑,打量著連小虎,拍拍他肩道:“不錯不錯……”


    陳富從眾人後麵快步過來,低聲道:“侯爺,北邊來了急信。”


    “噢……”陳宣禮眉峰皺了下,忙轉身回書房。他走出幾步,招手陳喜,低聲了幾句,陳喜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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