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爾是失憶,但不是失智,所以她也知道一杯水放進冰箱裏會怎麽樣。


    當然是凍成冰塊。


    可關鍵就在於,當水變成冰的時候,體積就會變大。


    換而言之,就是洛墨體內原本的狂厄能量是正好維持在閾值之下,亦或者是剛好到達極限,但如果他無意中將威力放大的話…


    那極有可能會突破閾值…


    “不對。”伊薇爾轉念一想,“可這跟你之前提出來的結論相互衝突。”


    夏音之前說過,隻要洛墨的精神構建不崩塌,那他體內的狂厄能量就還在可控範圍,況且他又不會一直處於蓄能狀態,他隻有在關鍵時刻才會吸收狂厄能量進行作戰。


    而換做是平常…


    用海拉的話說,隨便來幾個辛迪加的混混都能追得他滿街跑。


    “沒錯。”夏音坐回椅子上,再次露出甜笑,“按照常規情況來說,就算水結成冰,也不會撐破杯子,因為它有個口子,就算結成冰,那也隻會頂出杯口,而不會撐破杯身,”


    然而,她話鋒一轉:“可危險的就在這裏。”


    伊薇爾:“怎麽說?”


    “你去過地窟,應該還記得那裏麵的東西吧?”夏音問道,“還有黑環內部的那些聚合物?”


    伊薇爾點了點頭,知道她指的是什麽東西。


    “那些,都是從禁閉者身上提取出來的,它們都擁有著與禁閉者近乎相同的能力。”夏音沉聲道,“它們看似沒有生命,可偏偏卻又像是有生命的樣子。”


    伊薇爾聽言,先是一怔,隨後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看來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夏音用手撐著臉蛋,歪著腦袋看向伊薇爾,笑道,“所以,你認為到了那個時候,從洛墨身上出來的東西會是什麽呢?”


    伊薇爾此刻終於明白了夏音口中所指的危險到底源自於哪裏…


    假設洛墨出現了她們一直在討論的情況,就是他體內的狂厄能量突然被放大並溢出,那會發生什麽?


    發生自爆,反而是最好的結果,而最壞的結果,就是他會源源不斷的產出一些…尚未明確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或許和地窟裏的那些玩意一樣,或多或少的繼承了洛墨的能力,亦或者…


    伊薇爾不禁回想起在地底的那一幕…


    洛墨那近乎癲狂的模樣…


    她顫抖著揉了揉眉心:“也就是說,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洛墨很有可能會變成接近受骸者一般的存在?”


    而到了那個時候…


    洛墨就極有可能會成為br-005 …


    啪嗒!


    “回答正確。”夏音打了個響指,“雖說這也隻是我的猜想,但結合你提供的情報以及這段錄像的表現,我覺得我的猜想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


    所以現在隻需要一個機會,就能印證她的猜想。


    “你給我把那危險的想法放下…”看著粉毛少女眼神中的躍躍欲試,伊薇爾皺眉提醒道,“你上次搗鼓反應爐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給我安分點。”


    好吧,她的確後悔把這瘋狂的天才,美少女拉進來了。


    她甚至在想著如果讓海拉給她的腦袋來幾下,會不會能讓她把剛剛的事情給忘掉…


    “行吧,你說什麽是什麽咯。”夏音難得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會乖乖聽話,“畢竟您才是局長嘛。”


    夏音的“懂事”並沒有讓伊薇爾感到輕鬆,反而愈發的緊張。


    因為她很清楚,夏音這是知道這其中的風險才沒有去嚐試,畢竟她連把整個管理局都給炸上天的事情都敢去試…


    而對洛墨的實驗卻選擇了聽話…


    或許她也知道,把整個狄斯炸上天比把整個管理局炸上天要嚴重得多吧…


    ……


    深夜。


    洛墨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別誤會,並不是因為今天開爾文新做的那份甜點差點給他腦子給凍沒了,而是因為…


    他在想別的事情…


    觀星者的預言…


    正如他先前跟伊薇爾說的,在經曆了怒海狂砂後,將來所有的事情他都一無所知,這對他來說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看不到那些悲劇的發生。


    壞處就是,看不到那些悲劇的發生…


    而且從伊薇爾那裏得知,觀星者的族人也包括她自己,天生就有類似於神跡的能力,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當時洛墨沒有免疫的原因。


    因為那並不是狂厄異能。


    雖說這聽起來有些不科學,有點封建迷信的成分在裏麵,但正所謂識時務者…咳咳,正所謂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對於觀星者的預言,洛墨還是打算信一半的。


    可關鍵就在於,觀星者的預言他是看到了,可是…看不懂啊!


    就好像高中時學數學一樣,每一個字,每一個符號拆開來他都看得懂,但組合在一起…


    那就啥也不知道了…


    就好像他當時以為自己會死在幻花手裏,預言裏那個燃燒飄落的花瓣就是這個意思。


    但現在看來…


    他想錯了…


    他並沒有死在幻花手裏,這也就意味著有兩種可能…


    要麽,是他理解錯誤,那個葬禮並不是他的。


    要麽,就是他猜對了預言卻猜錯了時間,他現在還不會死…


    “唉…真的是煩…”洛墨鬱悶的翻過身趴在床上,“這些人怎麽就總喜歡整這些謎語嘛?”


    他一個穿越者,給點特權很過分嗎?


    啊?


    很過分嗎?


    ……


    而另一邊,同樣沒睡著的還有伊薇爾。


    時潛的工作效率一如既往的高,在結束對洛墨的測試後,新的報告很快就到了她手上。


    而在時潛的報告中指出,洛墨的整體能力比上一次測試提高了百分之五,這是洛墨本人也知道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吸收狂厄結晶的速度…也提高了百分之五…


    這說明什麽?


    說明夏音的推測是正確的,洛墨的能力正在提升,對狂厄能量的索取也在上漲。


    就像是一杯快要見底的水杯,正在渴求著充滿…


    看完洛墨的報告,聯想到今天和夏音的對話,伊薇爾略顯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如夏音所說,洛墨的暴走,她的枷鎖尚且可以壓製,可如果是另一種情況…


    她的枷鎖還有沒有用?


    洛墨體內的能量溢出後,又會衍生出什麽樣的存在?


    這些都是伊薇爾不得而知,又不得不去考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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