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可能隻看到他在人前的無比風光,卻看不到他在背後的辛勤付出,有時候,為了一個鏡頭、為了一個動作、為了一首歌曲,甚至為了一個音符、在大家看不見的背後,他需要去翻閱無數的資料,排練數百上千次這個動作,隻因為那一絲一毫的瑕疵,他不是神,也不是什麽天才,他之所以走得比別人走得更遠,除了自身的能力之外,是因為他比別人要付出更多的汗水和精力。


    「怎麽了?還在擔心電影的情況呀?」王祖賢發現老李不見了,也悄悄的離開自己的席位,來到了休息室裏麵,果然不出她所料,李浩還真的在裏麵。


    「嗯,是有點,老習慣了,怕觀眾們不喜歡。」老李點點頭,在她的麵前,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難得看到你也會憂心,真是蠻稀奇的。」王祖賢靠在老李的身旁,笑道。


    「嗬嗬,我也是人,又不是神,也有擔心害怕的。」老李猛吸了一口煙,仰著頭,吐出幾縷煙氣,其中,似乎還有一聲沉悶的嘆息。


    王祖賢沒有說話,而是等老李吐完這一口煙後,笑了一下,伸手摁滅老李手上那一截香菸道:「電影的每一句對白、每一個場景、每一個鏡頭,你都是全心血的投入,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我覺得他們會看到你的心血,你的付出的。」


    老李看著王祖賢,淡淡笑了起來:「其實,有時候我還是很希望能聽到他們的批評,這樣我才會進步,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裏?但作為一個導演來說,可是又擔心,聽到的批評多過讚美,你說,做人是不是很矛盾呢?」


    「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了。」王祖賢有些無奈地搖頭,笑道:「你這人就是太追求完美了,需知道這世間上沒有完美的事物,有時候遺憾也是一種美。你太過於苛刻自己了,完美隻是在於心境,在於你,在於我,也在於其他人。」


    王祖嫻的話讓李浩眼睛一亮,這是一句從小到大,大家都很熟悉的諺語,不過就算知道,但你不一定會透徹,但是在特定的地點,特定的地方說出來的效果卻能夠洗滌被蒙蔽的心靈。


    老李沒有說話,隻是輕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的心境似乎開了一扇細小的窗子,似乎沒有剛才那麽擔心了。


    「千個讀者,千個哈姆雷特,其實電影也是一樣,認同的時候總還會有點不同的聲音,也正是有這些聲音的存在,才會讓你一直的努力下去,你才會一直的進步。」


    「好了,電影快結束了,出去吧,我對你有信心,我相信你這部電影一定會受到大家的歡迎的。」王祖嫻挽起了李浩的手道。


    老李點點頭,隨王祖賢走進了大廳,這時,電影已經播了一大半,而讓老李感到意外的是,大廳內卻悄無聲息,坐著的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看,一動一不動,就連老李他們走進來這麽大的動靜,似乎都沒有移走他們的目光來,還有一些影評人,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在自己的專欄上麵發表對這部電影的看法,根本無心去關注這兩位走進來的人是誰。


    在全場啞無聲息中,李浩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麵,這次他沒有之前那些患得患失的心理了,而是帶著淡淡的微笑等待著電影的結束。


    「小倩……你快點進去投胎轉世吧,這天就快亮了,等太陽一出來,你就會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燕赤霞滿身是傷,將一塊輪迴碑插入地上,大聲念起了輪迴經文來,很快碑文就開出了一個通往地府的空間來,他趕緊催促著聶小倩快點進入地府的輪迴空間裏去。


    「燕公子,希望我們來世可以再見,這幅畫我留下來給你,當你見到這幅畫時,就好像見到我一樣。」聶小倩一轉頭帶著滿臉的清淚,飛進了輪迴的空間裏麵去,雖有萬般不舍,但卻心生無奈,人鬼始終殊途,她隻恨不能與燕赤霞早些相見。


    在太陽出來的那一剎那,輪迴的空間開始關閉了起來,慢慢的消失不見,而聶小倩卻早已不見了芳影,隻在地上留下了一副畫捲來,兩條綑紮在畫卷上麵的紅色繩子,隨風飄蕩著,仿佛在向他述說些什麽?


    燕赤霞雙膝跪地,悲傷的大叫了一聲:「小倩……」


    最後的一個鏡頭畫麵是,燕赤霞手中拿著兩個裝有骨灰的罈子,坐在一匹馬上麵,迎著朝陽走著,配上了他錄製的畫外音。


    「師傅自從與黑山老妖同歸於盡之後,小倩也去了投胎轉世,我將莫世秋的骨灰送回了雲海密宗安葬,而我……從此就沒有再回過崑崙山,一直在江湖上漂泊,期待有一天能夠再見到小倩……」


    電影的畫麵出現了開頭的那一幕和電影的主題曲,這部電影在一個悲傷但卻帶著希望的結局中結束了它的全部內容,他和聶小倩最終還是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也在觀眾們的心中留下了一個極大的遺憾,一如李浩以往的個人風格。


    影片所有的場景,所有的片段都放完了,甚至連字幕都出完了,可是,整個大廳卻依舊是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眼裏都有著憧憬的閃動,如果仔細去看的話,你會發現他們眼中尚有未風幹的淚珠,影片落下的最後一幕,似乎是他們最美好的期待,可惜李浩卻永遠留給了他們一個心中的遺憾……


    大家都沒有發出聲音,讓李浩到心裏開始七上八下起來,好不好的起碼也要給他點反應啊?這樣算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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