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昰說著話站起身來,走進裏屋翻弄了一會,手中拿著一幅軸捲走了出來,將案桌上訪的那副《幽蘭竹石圖》取了下來,將手中的圖展開掛了上去。


    「師父,這人是誰啊?怎麽是個道士?」


    等載昰掛好那幅畫後,秦風發現,畫上隻有一身穿道袍頭挽道鬢之人,道人手上拿著個拂塵,背負寶劍,周圍雲霧繚繞,宛若仙人一般。


    和西方寫實手法不同,中國古代作畫,常常隻講春秋筆法,隻論意境,道人的麵目看上去卻是一個鼻子兩個眼,沒有絲毫出奇的地方。


    「除了祖師,在明朝初期,有誰能製止朱元璋那爺兒倆大開殺戒啊?」


    掛好圖像後,載昰恭恭敬敬的對著畫像鞠了個躬,嘴中念道:「三豐祖師在上,今有外八門第二十代傳人載昰收徒,特請祖師見證!」


    拜完之後,載昰坐回到了太師椅上,說道:「秦風,跪下!」


    雖然之前有諸多疑問,但看到載昰嚴肅的樣子,秦風還是老老實實的跪在了畫像前麵。


    「三拜之後,給祖師上三炷香!」


    「是,師父!」秦風恭恭敬敬的對著畫像磕了三個頭,從案桌上取了三根香點燃,將其插入到了載昰剛剛準備好的香爐之中。


    「師父,請受弟子三拜!」上完香後,秦風對著載昰又拜了下去,這一次載昰沒有再製止,而是受了秦風三個響頭。


    「秦風,咱們這一門,隻有三點門規,你要記好了!」


    拜師禮成之後,載昰並沒有叫秦風起身,而是正色道:「門規第一條就是不得背叛師門、欺師滅祖,你可能做到?」


    「能!」


    秦風嘴上答的痛快,心中未免感覺有些好笑,外八門主門這一脈,就剩下老頭和自己兩人了,日後怕是隻有自己一個,談何欺師滅祖啊?


    不過轉念一想,秦風頓時明白了過來,師父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他還沒忘了當年那個逆徒的事情。


    「第二,不得姦淫婦女!」


    「第三,不得枉殺無辜,你可都能做到?」載昰可不知道秦風心裏在想什麽,徑直將另外兩條門規說了出來。


    「師父,我能做到!」秦風重重的點了點頭,雖然手上有五條人命,但秦風認為那些人都是死有餘辜,這自然不能算是枉殺無辜了。


    「對了,師父,祖師的名諱,您還沒告訴我呢。」


    對畫上那人,秦風著實有幾分好奇,這外八門裏麵淨是些坑蒙拐騙偷的傢夥,沒一個是好東西,祖師居然能將其整合起來,那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祖師姓張,名三豐,是宋末明初的人。」載昰聞言笑道:「世人皆知他手創了武當一派,但少有人知道他還是外八門的門主……」


    朱元璋立國之後,對江湖人士大肆殺戮,但惟獨尊崇道家,更視張三豐為活神仙,在武當山大興土木為其建造道觀,其中原委到了今日,已經無法考究了。


    不過按照載昰的說法,張三豐當年遊走江湖,卻是把一團散沙的外八門給凝聚到了一起,不知道朱家皇帝是否因為這個原因,才減少了對江湖人士的殺戮。


    「原來祖師是張三豐啊?怪不得這麽厲害!」


    秦風吐了下舌頭,他在劉家偷師了那麽多年,對武林中的傳聞逸事可是聽了不少,自然知道太極拳為張三豐所創,是個大有名頭的人物。


    聽到秦風的話後,載昰笑了起來,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且起身過來,師父要送你件禮物!」


    「禮物?師父,您這屋裏還藏著什麽寶貝呀?」


    聽到載昰的話後,秦風不由在屋裏張望起來,這套黃花梨桌椅倒是寶貝,隻是給了秦風他也搬不走啊。


    「東西就在我手上啊!」


    見到秦風走到麵前,載昰將一隻拳頭伸了出來,隻不過當他攤開了手掌,掌心裏卻是空空如也。


    「師父,您……」正當秦風想出言詢問的時候,載昰抬至秦風胸前的手掌,突然往前一送,結結實實的打在了秦風胸口上。


    「哇……」


    載昰這一掌的力道可不小,打的秦風連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隻感覺胸口一陣煩悶,張口剛想說話,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師父,您這是幹嘛?」


    當這口鮮血噴出後,秦風的呼吸終於順暢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老頭,哪有收人為徒先打上一頓做見麵禮的啊?


    「秦風,我知道你自幼家中遭遇變故,和妹妹相依為命,就算你心胸寬廣,也難免氣結積鬱……」


    載昰站起身走到秦風身邊,看了一眼他胸前那一攤黑紫色的血跡,說道:「要是不將瘀血逼出體外,不出三年,你就會落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正如載昰所言,秦風從小的性格就很大氣,但家中出事的時候,他終究還是個孩子,心中的苦悶又無人訴說,久而久之,氣血就擠壓在了體內。


    前段時間連殺五人,雖然也是一種發泄,隻不過那是治標不治本,殺人後的惶恐和不安,讓秦風體內的隱疾反到是更加嚴重了幾分。


    載昰修習的是道家練氣法門,比之內家拳的吐納呼吸還要更甚一籌,他早就看出了秦風身上的隱疾,這一次卻是將其給根治了。


    「有這麽嚴重?」秦風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黑色的血跡,鼻端傳來一陣腥臭的味道,心中不由相信了老頭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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