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鳴心知現在不是藏著掖著的時候,心念一動,子母劍現身,一手握槍,一手持劍,要和這鳥妖鬥上一鬥。


    三足金烏見其他兩人已經被打出了試煉地,餘下兩足也齊齊抓向鍾鳴。


    恰巧,它一爪子抓到了“萬魂幡”上,頓時像老鼠見了貓,“嗖”的一下鬆開了爪子。


    哇,髒東西!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它現在都想將三個爪子全部斬去,太恐怖了。


    它甩了甩爪子,雙翅狠命扇動,高高飛起。


    鍾鳴身子一輕,見三足金烏將他拖拽到十餘丈高度向下扔去,不由得冷哼一聲。


    “真當我是烏龜了?還想摔死我不成?”


    子母劍隨手一拋,單手掐訣,正是那禦劍之術。


    煉氣後期的靈力已經能支持子母劍穩定飛行一段距離了。鍾鳴一個淩空翻身,穩穩站在了長劍之上,頓時福如心至,想到一攻殺之法,當即催動子母劍,朝著金烏衝去。


    ....


    額,他飛得沒金烏快。


    三足金烏可是三品玉級妖獸,是極其稀有的飛行妖獸,毫不客氣的說,它成長起來絕不會墮了天空之主的名號,和先前見到的某世家子弟養的雜種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可是.....這裏畢竟不是真的廣闊天地,這裏是有高度限製的。


    金烏在天空上盤旋幾下,就見腳下那人淩空禦劍而來,氣勢驚人,不像是自由灑脫的劍仙,反倒如戰場上的精銳士卒駕戰車持長槍,衝鋒陷陣如入無人之境,有那萬夫不當之勇。


    金烏扇動雙翅,羽翼之上,金色的火焰漸漸散去,遠遠看去,倒像是隻黑色的大號烏鴉,翅展一丈,羽翼光澤飽滿。下一刻,烈焰以百倍的強度從羽毛之間的縫隙噴薄而出,空中驟然出現了一輪大日。


    颯颯羽風歌,煌煌鎮威靈。


    金光降臨,帶著一股神秘的威壓,鍾鳴身形一頓,心中莫名出現一陣惶恐,不知為何覺得自己不能抬頭,不該抬頭,一但看向對方,就會灰飛煙滅。


    強光耀眼,縱使未曾直麵金烏,雙目仍舊被閃得睜不開眼,鍾鳴深呼吸一口,手中緊握長槍,倏然抬頭。


    別忘了,我的紅纓。


    長槍轉動,紅纓如鮮花綻放,如傘蓋般遮住一片金光,為普天烈日之下灑下一片陰影。


    威壓被削弱了大半,靈力瘋狂的湧入紅纓,腳下長劍因為靈力不足險些失控,然而鍾鳴卻沒有那麽多。


    陣陣熱浪從四麵八方壓迫而來,在天空之中,在這片自由的空間之中,鍾鳴展現出了對身體無比的操控性。


    長槍直刺天穹。


    大寒的起勢即將完成。


    以往,都是鍾鳴揮舞長槍起勢,而今日,長槍不動,鍾鳴瘋狂的轉動身子,舞出了這一擊。


    金烏雙翼烈焰驟起,一聲鳴啼,朝著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俯衝而下。


    寒氣?杯水車薪罷了。


    迎接烈日!


    極致的高溫烘幹鮮血,衣服熊熊燃燒,長空之中,他拖拽著長長的黑煙尾焰,若是一顆逆天而上的流星,砸向那一輪煌煌大日。


    寒氣在大日神威之下瞬間消逝,渾厚的妖力碾過這弱小的人類每一寸肌膚,龜殼顫抖著,它不斷的渴求靈力,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鍾鳴沒有將靈力分給它。


    金烏略感疑惑,金色烈焰之下,弱些的法器都能燒的灰飛煙滅,而今日這杆長槍分毫不傷,長劍寒光依舊,就連這塊掛在長槍上的破布,居然也紋絲不動,好像這金色烈焰是假的似的。


    築基期的法術攻擊不可謂不強力,可它說到底也隻是個靈魂,就算以類似器靈操控法器一樣,用靈魂直接操控靈力,那也會受到“招魂幡”的巨大影響。


    靠近那麵破布之後,靈魂對於靈力的掌控就直線下降,靈力瞬間變成了亂流,有些還會往回衝,和其他靈力撞在一起,所以鍾鳴身上傷勢雖多,但沒有特別深的傷。


    槍尖漸漸靠近金烏,三足金烏也有些犯怵,猛扇幾下翅膀之後,突然發現這人類的速度在大幅下降。


    不好,他腳下的劍呢?


    子母劍忽然從他的背後出現,對著它的尾羽就插了上去。


    金烏發出一聲憤怒的啼鳴,改變姿態閃避。它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可能是被“萬魂幡”嚇到了?


    它閃過之後,心中覺得奇怪,難道這小小的脆弱人類,還有比魂器更加恐怖的法器嗎?


    子母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半空接住了鍾鳴,身上燒傷嚴重的他並沒有什麽懊惱或者憤怒,反而異常欣喜。


    他悟到了,悟到了!


    衝入烈日的那一刹那,腦中的記憶好像突然崩碎,原本被牢牢鎖在“監獄”中的記憶突然發現了門上大鎖已經被燒斷,瘋狂的湧了出來。


    春秋鉤鐮槍法·大暑


    最熾熱,最耀眼,最無法抵擋的一擊,正如金烏橫空的滅世景象。


    他獰笑一聲,扭動槍杆,看向天上的扁毛畜生,眼神之中充滿挑釁。


    ......


    試煉地外,披著熊皮的壯漢看著榜單上的數據來到了最後的幾頭二品妖獸,酒碗遞到嘴邊卻遲遲沒有倒下,隻是端著若有所思。


    突然間,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踉蹌的躥了出來,摔了個狗吃屎。


    嶽開山爬起來,環視四周,發現已經到了試煉地之外,頓時氣急敗壞,朝著裏麵大喊:“你倆狗崽子,等你倆出來俺打不死你們!”


    “不得喧嘩。”這是那位大修士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警告。


    “是。”嶽開山恭恭敬敬的點頭,在這一點上,他的切身體會讓他無比的服從。


    嗯,小時候不聽老太爺話的後果,可是現在想想就發抖的。


    他恭敬的行了個禮,詢問道:“我能在這裏等他們出來嗎?”


    “自便。”


    這大修士也覺得有趣,出來還能這麽生龍活虎的,還真是少見。


    說話間,又有兩人從出口出現。


    玄景像是打水漂的石頭,連續在地上彈跳了數次,在地上滾了好多下,這才撞到塊石頭停下,胸前一個碩大的爪印,看著尤其嚇人。


    “哎喲~~疼死小爺我了。”


    玄景叫喚了兩聲,突然間身後的“石頭”動了。


    嶽開山的大臉出現在了他視野的正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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