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緊張的莫過於一隊長馬特,這觀戰觀了個啥啊?能看清人在哪就不錯了。


    一時間,他也緊張起來。


    雪雁設法強製喚醒了嶽開山,這時候他腦袋還疼得很,睡得正香被強行叫醒,就覺得身邊搖搖晃晃的都是虛影,眨巴幾下眼睛就想倒下去。


    凜冽的寒風扇了他一巴掌,才讓其勉強站穩。


    玄景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眼看混不過去了才不情不願的爬起身來,朝著一步一瘸的走過來。


    第三小隊悉數被召喚到鍾鳴“冰雕”身邊,厚厚的霜雪也在此刻瞬間碎裂。


    “你們四個,站好!看著我。”


    教官一聲吼,讓大家都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完全沒有注意到鍾鳴表麵看上去沒事了,其實身體還凍的死死的。


    隨著一隊也從觀戰的小石柱上跳下,雪雁開始了這次戰鬥的分析。


    “你們的戰鬥,在前期開始的時候,我算是滿意吧,攻勢和各個人員配合都夠得上標準,但是缺點也很明顯。”她的嚴厲的眼神從每一個隊員身上掃過,“你們就這些手段嗎?打完之後就不知道該幹什麽了?”


    從陳大海一輪箭雨射完之後,整個第三小隊就形成了一種各自為戰的狀態。


    玄景自爆的時候你陳大海的掩護在哪?你們以為四個人站在四個方向就是圍攻?那和被逐個擊破有什麽區別?


    當事態變化,你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快速回援,麵對單打肯定撐不住的敵人,幾位隊員仍舊不靠在一起,隻有嶽開山在到處跑,一會兒跑到陳大海身邊,一會朝著鍾鳴那邊靠過去.....


    表現的稀爛。


    “尤其是你!淬虹。”雪雁一指鍾鳴,這時候冰雪才消融了些,能讓鍾鳴的眼珠子轉兩下,“你作為隊長,整場戰鬥你指揮了嗎?戰前設置暗語了嗎?整個隊伍各自為戰,你隊長不站出來,指望誰來團結隊伍......”


    雪雁劈頭蓋臉給他一頓罵,關鍵鍾鳴也就臉皮解凍了些許,嘴都張不了。


    等到他勉強能活動僵硬的舌頭時,雪雁已經罵到了.....


    “你們的眼睛都放在哪裏了?要專心找敵人的弱點,找弱點!不重要的東西不要亂看!”


    鍾鳴張嘴,囁嚅著蹦了兩個字出來:“有嗎?”


    很明顯,這不是在否定自己有沒有看。


    而是問看的地方,真的....有嗎?


    “我說過了,說話前要喊‘報告’。”


    於是乎,鍾鳴又凍上了。


    馬特等了許久,沒等到教官的提問,等到了解散的命令,讓他們兩支隊伍自己從當事人和旁觀者的角度複盤整個戰局,休息一晚,明天再來和一隊做過一場。


    玄景和陳大海默默流淚,這點東西給不給報銷啊!給不給啊!


    雪雁一聲解散,眾人左望望,右看看,嶽開山想問一聲淬虹兄弟身上這個冰.....但是雪雁就原地盤膝而坐,他實在是不敢亂問。


    幾人撤到一旁,和一隊一齊找了個避風的地方,交流一番。


    陳大海第一個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赤瞳,你的弓箭少用些,這.....箭頭損了,沒人給你修,還得自己花軍功點,演習意思意思得了。”


    玄景馬上接上話茬,“我符籙可勁扔啊,這次得窮死,下次見麵,可能隻能草紙滿天飛了。”


    作為一個畫符師,符筆的損耗倒還好些,主要是作為“墨水”的各種珍稀材料、妖獸鮮血屬實價格不菲,符紙雖然容易弄到,但是畫符也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的,失敗幾次,符紙損耗就大了。


    他們似乎是故意讓雪雁聽見的,奈何她一動不動,坐入古鍾。


    見雪雁沒有反應,幾人也就不再提這一檔子事,但討論也更加熱烈,真正的開始討論起一隊戰勝教官的可行方法。


    就在兩隊熱烈討論的時候,雪雁悄悄睜開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鍾鳴,她很想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問題是,當時到底算不算自己已經落敗了?


    鉤鐮槍隻需要稍稍轉動幾分,不是橫掃,而是倒鉤直對她胸口,一擊拍下,心髒怕是要被戳穿。


    她是有些許法子保命,但淬虹真人不知道啊。


    想到這裏,她鬆下了法術,鍾鳴這才得以脫身,身子骨僵硬,轉個身都嘎吱作響。


    雪雁撫平了情緒,開始質問鍾鳴:“我的嘴又沒有受傷,打不過了我會喊,你憑什麽主動放水?對付敵人的留手隻會將自己的戰友推入深淵。”


    鍾鳴倒也沒有藏著掖著,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雪雁身前。


    “我還沒讓你動.......”


    她不說話了,在半息之內,鍾鳴手中子母劍已經斬到她的脖頸上。


    “先前我與你的距離比這短得多,你有把握在我的拔劍術前喊出來?喊出來了我也未必收的住。”鍾鳴這話說的非常不客氣,體修士近身配上拔劍術和養氣法,真有絕殺之力。


    雪雁心中一驚,此時已經是故作鎮定之態,“有的時候,留手就是死亡,戰鬥就是大家都在比出其不意,讓他人奪了先機,死亡離你隻有半步之遙。”


    “對你來說,又何嚐不是呢?”


    雪雁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這幾天發生了什麽?怎麽出去了幾天回來說話這麽不客氣了?


    鍾鳴此番態度的改變,究其原因,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去了嶽家一趟,成了嶽家客卿。嶽家和軍隊兩邊都一樣,幹活挨打拿獎賞,但是嶽家人起碼說話客氣點啊。


    你這沒事幹把我掛帆上,一凍給凍上半天,說話沒個好氣,軍隊的理論是一套一套的,怎麽不見你教我任何一手武技功夫?


    世上販夫走卒之輩,大多目光短淺,縱是見了高處的風景,仍舊丟不下眼前的蠅頭小利,這是人性所使然,鍾鳴也未曾脫了去。


    究其原因,還是雪雁的教學方式過於苛刻了,天天打實戰練習,打完你說些空話,剩下的要我自己總結,功法神通皆要我自己琢磨,自己用軍功點去換,拿要你有甚麽用處?我住競技場不就好了?


    鍾鳴長劍在手,這次是真的要說上一句:“說那我小隊配合沒了後續,我認,但你不說能用上的配合,能化解危機的方法,讓我們自己琢磨,那不如讓我等自己住在藏書閣研習曆代兵法,出來實戰練習幾次來的快捷方便。”


    雪雁這時還有些傲氣,“我,是所有教官中,新兵退出率最高,新兵質量最高的,你若是不願,大可自行退出。”


    “你沒發現這個名頭,就是在罵你能力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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