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死,是一定會死。”鍾鳴漫不經心的說道,雙臂抱胸,一臉惡心。


    “嘿,既然你都打開了,要不我幫你把死人埋了?這味道太惡心了,還有,我建議你在生命的最後一個時辰裏該吃吃該喝喝,洗個澡,幹幹淨淨當個飽死鬼去見閻王爺。”


    船老大聽聞,拒絕了這個提議,拍了拍門前的大石頭,皺著眉頭說道:“誰說一定會死的,這麽大的石頭,當時我們所有人加上馬匹一齊將其堵上的.....”


    “哦,是嗎?”


    鍾鳴從背上取出了子母劍,現在它裝在桃木劍匣裏,本來應該是掛在腰間,奈何子母劍加上劍鞘實在是太大了,褲腰帶根本掛不住,一掛就往下掉。


    萬一打起來一個拔劍斬出去,褲腰帶掉了就尷尬了。


    不過現在,他悠哉悠哉的將其擺到腰間。


    “不管你怎麽說,我是一定不會....”


    “吾劍何在?!”


    鍾鳴大喝一聲,打斷了那人的話,身子微微彎下,右手緊握劍柄,左臂將劍匣死死壓在腰間,鷹視狼顧,盯著巨石。


    養氣法和拔劍斬擊天生一對。


    他的身上沒有靈氣流動,一點都沒有,但如果有人能窺探劍匣之內,恐怖的靈氣正在環繞的雪白的長劍盤旋,桃木劍匣之內,靈氣融合、撞擊在長劍之上後,緩緩轉變為鋒銳的劍氣,不再暴躁,安靜的貼在母劍表麵。


    當所有靈氣都沉寂下來,風暴靜止的那一刻,長劍出鞘。


    恐怖的劍氣呼嘯而出,長劍之上,頓起寸餘劍罡,白虹一閃,長劍像是切豆腐一樣從巨石中劃過。


    石頭被削下更大的一塊,沿著光滑的切口緩緩滑落。


    “連我都劈的開的石頭,能保命?我都得逃進大陣中苟活,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


    船老大愣在原地,一股寒意從腳底心衝到天靈蓋,一點,就差一點點,他就會被砍死。


    鍾鳴第一次用這兩個法術,力道給的很足,但是距離判斷不太到位,完全就是看劍有多長,就選多厚的位置。


    隨著巨石繼續滑落,幾道寒光在洞內幽幽閃爍。


    “喲,不是都死了嗎?恭喜各位還活著啊,但是呢,我隻能背一個人走,再多我也沒有辦法。”


    山洞中,幾個人重傷垂危的人靠在石頭上,艱難的握著弓弩架在裝貨的木板車上,顫抖的瞄準洞口。


    他們確實是就差一口氣了,不能算是死亡。


    鍾鳴擠出一個笑臉,露出一口大白牙。眼前的一切證實了他心中的想法,這些都是水匪。


    弓弩,嗬,私藏弓弩是死罪,能以謀反論處。


    “這這這,巨石尚在,我等還有一線生機,如今你把它劈開了,那這幫兄弟們豈不是......”


    “我說過了,你們十死無生。”


    鍾鳴信步踏入山洞之中,惡臭的氣味實在是難聞,倒是貨物依舊保存的嚴嚴實實。


    這裏有幾個武夫,能從裸露在外大量的老繭和粗厚的皮膚上看出來,但是弩這個東西,和你的手勁沒什麽關係。


    “別過來,我叫你別過來。”船老大大聲喝道,大刀明晃晃的握在手裏,而這個貓山道觀的道士全當沒聽見,一步一步的向最近的持弩人走去。


    弩箭頂在鍾鳴的胸口,頂在心髒的位置。


    鍾鳴笑意不減,“我騙你們幹什麽?不信,你扣一下扳機試試?別怕嘛,來,我幫你。”


    他猛地伸手按住弓弩,一下扣動扳機,弩箭受到了召喚,閃電般射向心口。


    “叮~~”


    什麽叫龜甲?這就叫龜甲!


    新買的背心龜甲質量真不錯,就是靈氣吃的有點太多了,他本想讓對方一個手滑自己射箭的,結果靈氣實在是頂不住了,隻能自己動手。


    弩箭打在心口上,彈飛了出去。


    所有人都震驚了,船老大徹底意識到,現在自己沒有選擇,隻能聽鍾鳴的了,他能輕鬆殺死這裏的所有人。


    “騙你們幹什麽?你們也配?”


    船老大終於是軟了下來,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坐在地上,喃喃道:“你想要什麽,你說吧。”


    “哪有什麽想不想的,你兒子托我救你回去,就這麽簡單,至於這些貨,我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咯。”


    船老大聽的心中憋屈,天命不在我,剛剛幹了票大的,結果遇上雙龍走水這麽個事。


    “貨的事,可否再商量商.....”


    鍾鳴動作可快了,快速的將見到的一切貨物都裝進儲物石中,有些為了遮掩一下,還上去嗅了嗅才送進儲物石假牙中。


    沒過多久,這裏八車貨物他就裝走了五車。


    眾人目瞪口呆,要是有這本事,他們早就跑出一百裏開外了,這麽多貨物這就裝好了?


    隻見那男人遺憾的搖搖頭,捏著鼻子輕跳幾步退出了山洞,拍了拍船老大的肩膀。


    “我就隻能拿這麽多了,和老兄弟們告個別,咱們走吧?”


    幾個半死不活的男人抬起頭,眼睛明亮,竟然壓過了弩箭的寒芒。


    不過是些許淚水罷了,不打緊。


    “老.....大,走。”隻有一個人艱難的發出了聲音,斷斷續續的送到船老大的耳朵裏。


    那滿臉絡腮胡的大漢站起身來,仿佛蒼老的十歲。


    “兄弟們,就此別過,來年,我帶著酒來看你們。”


    他和重傷的老弟兄在暗無天日的山洞中待了這麽久,有些事情他早就想明白了。


    生死有命,如日月輪轉,誰也做不了主。


    放手吧,至於這些貨物.....看見最裏麵的那個死屍了嗎?吞金自殺。


    當他吞掉了曾經自己視若心頭肉的寶物,他們才知道,那一文不值。


    船老大一拱手,“仙師,我們欠你一個人情,但凡能活下來,我們為你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這句話,鍾鳴一個標點符號都沒信,我閑著蛋疼的信一個水匪的話。


    “先說好啊,我們去的避難所,你過去大概率是要被抓去挖礦了,但是也沒那麽慘,有兩個原因。”


    那男人聽到這裏,又產生了一些猶豫,一輩子給官府為奴,那還不如在這裏死了算了。


    “第一,你兒子在那裏,我照應了一聲,不會死的,第二,雙龍走水,天下大難,大概率......會有一場天下大赦?到時候你們出來,可得好好做人了。”


    鍾鳴努努嘴,你丫的別當我沒看見,嘴裏鑲著顆金牙呢,東山再起不在至於,活下去沒什麽問題。


    “那就.....勞煩仙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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