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手法非常迅速。


    再加上,這群解差的武功也不算太高。


    分神之下,倒是很容易就讓他得手了。


    得手的少年沒有將東西放在身上,竟直接塞進了嘴裏。


    一番操作下來,還真瞞過了所有人。


    除了李長壽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以外。


    李長壽看在眼裏,倒也沒揭發他。


    他倒想看看,這人能不能成功逃脫。


    主要,這少年的身份也有些特殊。


    他竟是那位趙將軍的嫡係血脈。


    也就是親生兒子。


    按說,皇帝就算再傻,也不可能留下這麽個禍患。


    事實也是如此。


    趙將軍一家老少,早就全被送上了斷頭台。


    像這些流放的,那都是旁係血脈。


    就好像是姑姑、舅舅、堂兄、表弟那些的隔了一輩的人。


    還有家裏的一些忠誠的管家,親信的家屬。


    也就隻有這些無關緊要的人,才有可能隻被流放。


    萬萬不可能會留下這般的嫡係血脈。


    但這少年卻又是實打實的被他苟活了下來。


    看來,其中還有不小的故事。


    指不定就是什麽忠仆獻身自己孩子的故事。


    隻有七八歲大小的孩子,要說好分也好分。


    要說難分也難分。


    萬一有兩個長相相差不遠的,倒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這些事和他李長壽關係不大。


    他還是更抱著戲謔的心態,看這少年的小動作。


    若是他成了,就算他運氣好。


    當然,想抓也隨時能抓回來。


    要是他不成,那也是命該如此。


    隻不過,他熱鬧正看得起勁,就被人喊去幫忙了。


    “來,幫忙開下枷。”


    查布奪招呼了李長壽一聲。


    鐵鏈拴在一起,倒是好解。


    隻要把人身上的鎖打開就好。


    木枷就不一樣了。


    那是兩片板合在一起。


    還是十個人頭都被固定在上麵的。


    兩塊長長的木板,一個人想要分開,難度非常大。


    反正,又不是沒人。


    自然是喊了人過來幫忙,來的劃算。


    正好,李長壽是個沒見過幾麵的新人,不喊他喊誰。


    隻有主押官朱亞,皺了皺眉,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兩塊木枷稍稍分開。


    有了空間,死去囚犯的腦袋很快就從縫隙裏弄了出來。


    再把枷合上。


    依舊是一長串的人頭。


    “行,辛苦了。”


    “麻煩,挖個坑,把他埋了吧!”


    查布奪從囚犯臉上割下金印,又拿了把鏟子,遞給李長壽。


    “好。”


    李長壽非常爽快的答應了。


    主押官朱亞在一旁看的齜牙咧嘴。


    數次想要開口,都忍住了。


    少年囚犯,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本就傷痕累累,又疲於奔波。


    再加上最後被捅了兩刀,這種情況,一般人想活下來都難。


    更何況,一個飽受折磨的少年。


    挖坑不算什麽難事,李長壽飛快的挖了個大坑,把屍體丟了進去。


    再添上土,就算完了。


    屍體埋完,也該上路了。


    隻是,又出了新的問題。


    少年是死了,可他身上的鐵鐐自然不可能跟著他入土的。


    這年頭,鐵雖算不上稀罕物。


    那也是極為重要的一種東西。


    若是死一個囚犯就扔一副鐐銬。


    擱多少鐵,也不夠牢房裏的犯人用的。


    這東西,還得還得帶著。


    解差們自然是不願意拿著承重的器具的。


    這玩意,就落在了犯人的頭上。


    本著哪來的放回到哪裏去的原則。


    解差將鐵鐐掛會了死去少年的那塊木枷上。


    這可苦了那塊木枷上的人。


    手銬腳鐐都有純鐵打造。


    為了防止犯人逃脫。


    還特地做的極為沉重。


    這樣一幅手銬腳鐐,少說也有二三十斤的樣子。


    和少年串在一起的,又全是年紀小的少年。


    還沒走上半天,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每個人,更是挨上了好幾鞭。


    “解差大人,能不能把那東西掛我這?”


    到底是不忍心,總算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可能是習武出身,一個健碩的漢子,開口說道。


    “你裝什麽好人?”


    “就是就是,這一路本就夠嗆,哪裏還顧得到其他人?”


    “他們可不是少爺了,你還護著他們作甚?”


    “要不是................”


    .................


    男人自然是好意,可其他人卻是不樂意了。


    他們都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掛男人身上雖說他吃力最大。


    其他人也免不得要多上一點分量。


    再者說,這年頭,能不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陽都是個未知數了。


    誰還想管其他人的破事?


    自己的苦難還吃不過來呢!


    “行了,都別吵吵了。”


    “你這主意不錯,就這麽辦了。”


    “其他人再吵!!!!”


    “每人挨十鞭子!!!!”


    解差揮舞了兩下鞭子,震懾住了他人。


    隻是,大家不敢言,卻還是用殺人的眼神看著那個提議的男人。


    隻有少年們,眼含感激。


    卻又做不了什麽感激的事。


    這個提議對和男人同一根螞蚱上的犯人來說是壞事。


    在解差眼裏卻是好事。


    起碼,行動的進程能加快。


    流放之路上雖說不論囚犯死活。


    可要是全死光了那也是不好交代的。


    否則,解差出了城就把人全幹掉,那也是件麻煩事。


    隻要犯人有活口,他們就不敢隨意殺人。


    所以,像這種大型押送隊伍上路,決不能讓囚犯全掛掉的。


    至於單獨押送,那就得看兩個解差關係怎麽樣。


    以及,買凶殺人者給錢幾許了。


    隻要利益足夠,某些事,也不是不能做。


    鐵鏈換邊,繼續上路。


    接下來的幾天就沒什麽大事了。


    除了偶爾有幾個死人被埋,掉隊。


    倒也沒發生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隻是隨著人死的越來越多,鐵鏈得到重量也壓倒了絕大多數人的身上。


    這也讓那個男人受到了更多的仇視。


    好在,大家都被涇渭分明的拷在木枷上。


    倒也沒出現什麽毆鬥的事情。


    -------


    這樣的平靜足足持續了兩個多月。


    期間,李長壽一直關注著少年。


    那少年似乎毅力極強,又十分謹慎。


    鐵片一直被含在口中,就連吃飯睡覺也不曾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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