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州城西門大開,一支兩千人的軍隊衝了出來。


    此戰在完顏迪古眼裏就是去摘桃子的,根本用不著隱藏蹤跡。


    他甚至覺得己方動靜鬧得越大越好,說不定用不著交戰敵人就被嚇崩潰了。


    完顏迪古這不是臆想,而是實打實的戰場經驗。


    上萬人的大營一旦亂起,根本不是短時間內能彈壓住的。


    人數曾經占據絕對優勢的遼軍,之所以在短短幾年就被打成如今這副德行,類似的情況那是經常發生的。


    因此完顏迪古心裏已經形成了思維定式,認為這支敵軍也好不到哪去!


    至於上一次的戰敗......那是自己玩兒脫了嘛......


    1700原遼軍降兵仍是前鋒,林牙紮拉帶著他們衝在前麵,完顏迪古則帶著300女真人在後壓陣。


    林牙紮拉雖然已經在城頭看見了遠處的火光,心裏還是有些不托底,擔心這是對手引誘己方偷營的詭計。


    他完全沒有想到武家軍會在半路設伏,因為己方的哨探既然能順利回城,就不可能發現不了大股伏兵。


    他哪裏會想到武從文是個開掛玩家,這廝選擇的藏兵地點距離回城的必經之路很遠。


    半徑10公裏的中級雷達地圖,足夠他第一時間發現敵軍出城,然後再帶人靠近也絲毫不遲!


    林牙紮拉似乎隱隱聽到了敵軍大營的喧鬧,不由得一陣暗喜。


    “沒想到這次還真被完顏迪古那個白癡賭對了!隻是......亂得這麽狠嗎?居然能傳出這麽遠?”


    興奮過後,林牙紮拉突然驚醒。


    “不對!聲音是從後方傳來的!女真人沒那麽多!”


    可他也隻來得及驚醒而已,借著金軍自己的動靜,武從文不但順利發動了伏兵,而且已經衝到了金軍眼前。


    戰鬥毫無懸念。


    等了大半夜的武家軍出現得猶如鬼魅,毫無防備的金軍沒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崩潰了!


    武從文再次施展“大換裝術”,胡亂套上一件女真鎧甲混入了逃兵之中。


    要問他為啥不帶人提前換裝?


    開玩笑!


    黑燈瞎火的,被友軍誤傷了咋整?


    至於他的目的是啥?


    反正不是趁亂奪城。


    真正的戰場不是影視劇,也不是小說。


    留守城內的敵人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是絕對不會給逃回來的敗兵開門的。


    也沒哪個有經驗的將領會傻乎乎前去叫門,那麽做被城裏射成刺蝟也是白死。


    放箭的守兵不但無過,隻要城池不丟還是大功一件!


    完顏迪古沒腦子不假,卻不是個懦夫,遭到突襲後沒有直接跑路,而是帶著手下拚死向前。


    他很清楚,要是再損失了林牙紮拉的1700人馬,薊州可就真守不住了。


    不得不說,此時的女真人是真的強悍。


    300人被一輪突襲損失了一半,可剩下的另一半竟沒有一個逃跑的,即便被衝散了也個個奮勇向前。


    然並卵,武從文目標就是這些人。


    從一百來個紅色名字裏,找到boss還是很容易的!


    完顏迪古發現一個手下明顯故意放緩了馬速,立刻衝著他大罵:“混蛋!給我衝!”


    結果那人還是磨磨蹭蹭的沒有加速,始終躲在與敵交戰的同伴身後。


    完顏迪古大怒,縱馬而至揚起了鞭子。


    “你這個懦夫!還算是女真......”


    話隻吼了一半就沒聲了,因為他突然發現對方腦袋兩邊沒有發辮!


    完顏迪古再也沒機會說出任何一個字兒了,隻有4級的他,連格擋的動作都沒做出,就被一刀砍掉了腦袋!


    “完顏迪古已死!降者不殺!”


    武從文將完顏迪古的腦袋高高挑在槍尖上,一邊放聲大喊,一邊縱馬殺敵。


    剩下的女真人終於挺不住了,紛紛調轉馬頭向回跑。


    可精心策劃了這一切的武從文哪能讓他們跑得了?


    之前一衝而過的武家軍騎兵,早就兜了個圈子堵住了後路。


    陳二狗率兵阻攔、花榮在後方連珠疾射,再加上一個在敵群中四下亂砍的武從文,僅剩的幾十個女真人很快就被殺了個幹淨。


    投降的機會隻有一次,抓不住就隻能死!


    武從文哪有功夫慢慢勸降?


    這話也不對,他還是要勸降的,隻不過目標是林牙紮拉。


    金軍最後隻逃了百餘人,林牙紮拉和一千手下一起成了俘虜。


    不主動投降是他的骨氣,可戰敗被俘嗎......


    這有啥可丟人的?


    ......


    武家軍大營。


    混亂早已停止,其實那根本就是一場戲。


    扈成帶回了兩個指示。


    第一,耶律特奴不能殺。


    第二,告訴所有將士們一起演場戲,如果成功,自己一定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於是大家夥就排著隊開始鬼嚎,還小心翼翼的點了一把火。


    至於營外的難民,那是嚇得!


    別看白天這群當兵的挺和善,還施了粥,可說到底也是兵!


    這年頭百姓,尤其是難民,對軍隊的恐懼是天生的,天知道這些當兵的會不會突然變臉?


    “紮拉將軍,我是該叫你林牙紮拉呢?還是該叫耶律紮拉?”


    武從文親自給林牙紮拉鬆了綁,笑著問道。


    “哼!敗軍之將,要殺要剮隨你便,何須多言?!”


    這廝還想最後表現一下氣節,其實心裏早就打定主意投降了。


    投降這種事嘛,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心理障礙什麽的?不存在的!


    對手之前沒殺自己,此時還擺出了這麽大的陣仗,為的是啥還用猜嗎?


    不過直接跪地投降太丟人,也不利於爭取日後地位,這幾勸幾拒的戲碼還是要演的。


    武從文很配合,笑著一指帳中主位道:“要殺要剮我說了可不算,得由長公主殿下決定!”


    耶律丹也是“老戲骨”了,聞言緩緩拿起麵前金印,一邊起身一邊說道:“久聞紮拉將軍忠義,之前投金也是情非得已。我以大遼燕國長公主的名義起誓,將軍今日如能反正歸遼,往昔之事一筆勾銷!”


    她隻是起身,並沒有走向林牙紮拉,因為手裏的金印根本不能細看!


    那晚武從文第一次和完顏阿骨打交手的時候,始終處於下風,哪有機會去找什麽金印?


    耶律丹也不可能把那硬邦邦的玩意始終帶在身上。


    所以這一路上用來證明身份的“燕國長公主金印”,壓根兒就他媽是個贗品!


    還是個做工極其粗糙的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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