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陸琦拿回來的草藥塞到嘴巴裏,學著她咀嚼。


    就在我掀開小龍蓋在鳥上的那塊白布準備放出毒血給他上藥的時候。


    一股腐爛的惡臭向我迎麵撲來。


    “嘔!”


    我一個忍不住幹嘔起來。


    小龍看我的表情似乎知道了他下體的情況,他哭訴道:“老表!我的鳥還有救嗎?”


    這時陸琦鎮定自若的走上前一看,隻見她眉頭一緊,麵色凝重的說:“廢了,下體已經潰爛看來是保不住了!”


    “啊!怎麽會這樣?”


    陸琦解釋說:“北楓用鞋帶勒住了手臂,沒讓蛇毒攻心,但這小孩完全沒做任何緊急措施,怕蛇毒早就布滿全身了!”


    看到村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變成這副德行,我實在是於心不忍。


    我問陸琦說:“不是!師姐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我求求你!你老爹都可以讓人起死回生,這蛇毒對你來說肯定是小意思吧!”


    小龍看我為了他低聲下氣的求人,一下忍不住,從眼眶裏流出了兩行清淚。


    陸琦搖頭說:“那起死回生也隻是幫剛死之人找回一口氣,用不了幾天那人該死還是會死去,不怕告訴你,大部分救回來的人都是因為之前處於假死狀態,比如在分娩的孕婦,或者一些老人,你說讓我把這腐肉複原,那是不可能的!”


    陸琦這話,瞬間打消了我想讓她爹幫我複活吳杉解的想法。


    想著也是,如果真的能讓真正死掉的人複活,那這個世界還不早就亂了套。


    我看了一眼小龍的下體問陸琦:“那怎麽辦?難道我隻能看著他就這麽死掉嗎?”


    “要麽切了把體內的毒血放出來,要麽就給他準備後事!”


    “啊!切了?”


    小龍深歎了口氣,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他抓著我的手說:“老表!切了之後能不能給我換個馬的上來,驢的也行!”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怒罵道:“你他媽小說看多了吧!”


    “唉!這也許就是報應吧!我之前把李自成的屍骨挖了出來,讓他老人家暴死荒野,果然現在我遭報應了!清河,你也早點退出這行當吧!”


    “什麽?李自成那墓是你們掏的?”我說。


    “別說這個了,清河老表,我感覺我快不行了,你快點動手吧!”小龍抓著我的手哀求道。


    “好!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我問小龍。


    他掙紮著起身說:“我還能最後體會一次當男人的感覺嗎?”


    說完小龍扭頭看向白祈年。


    白祈年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拔腿就往樓下跑去。


    小龍看到白祈年嫌棄他搖頭說:“唉!算了,切吧,要這東西有何用?”


    說完小龍一陣苦笑,接著心死如灰的看向天花板。


    我屏住呼吸,對準小龍那玩意一刀下去,幹淨利落。


    “雅蠛蝶!”


    隨著小龍的一聲慘叫,曾經白馬會所的龍少爺,現在變成了鳳小姐!


    一切都處理完後,陸琦把我叫出了屋子。


    “張清河,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我不解道:“師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沒看出你身邊的人都在慢慢遠離你嗎?我發現你沒有心!”


    我質問道:“我怎麽就沒有心了?”


    陸琦現在的樣子讓我感覺她跟之前簡直就判若兩人,我不明白她這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見我還沒明白她的意思,她對我失望的搖了搖頭說:“你婆娘是為什麽死的?你兄弟又是為什麽受傷的?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明明有大路,你卻帶著一幫人走鋼索,我敢說你繼續這樣下去,不用一個月,他們都不會再跟你了!”


    我被陸琦訓斥得像犯了錯的小孩,呆愣愣地站在大樹下,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吳杉解的死,北楓被毒蛇咬傷,以及外婆大半夜外出找藥摔倒的畫麵,心中充滿了無盡的自責與懊悔。


    然而,事已至此,無論我如何努力挽回,都無法改變既成事實。


    待陸琦離去後,隻剩下我獨自一人孤零零地佇立在原地,目光空洞無神,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難道這一切全他媽都是我的錯嗎?”


    這個問題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無情地刺痛著我的內心,讓我陷入了痛苦的自我懷疑之中。


    思緒漸漸飄回到半年之前,那時的我一心隻想賺大錢,成為人上人,讓以前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後悔。


    我一直想證明自己,我想怎麽我張清河不比別人差,所以我不惜鋌而走險踏入盜墓這個行當。


    起初,的確嚐到了些許甜頭,手頭逐漸寬裕起來。


    可隨著財富的積累,我卻突然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枯燥乏味,於是開始尋求刺激和一種叫做成就感的東西。


    我從社會底層慢慢爬上來,有了錢之後,我發現也就那麽回事,我依然感覺生活很枯燥,整個人都陷入了無盡的虛無之中。


    也逐漸體會到為什麽傳說中的“關外盜墓第一人”姚把頭,他根本不差錢,還依然回去賭博。


    可能是一種報複心,我便開始追逐名和權,我想盡辦法當了村長,開始接觸黑白兩道的人。


    我很享受被人擁護和高高在上的感覺。


    特別是當我得知長生不死藥的秘密時,我又何嚐不想求得永生。


    哪怕隻是一個神話故事,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概率,我也想去搏一把。


    我正視自己的內心,一個人想了很久。


    點燃一根大龍煙,打開手機放了首《冷夜雨》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我一口接一口地吞雲吐霧,很快便將整包煙吸得精光。


    思緒卻愈發紛亂如麻,那些可怕的怪物,死去的愛人,這叫我怎麽能夠甘心就此回歸平凡生活?


    我緊閉雙眼,深深吸氣,企圖平息心中洶湧澎湃的情緒浪潮。


    但無論怎樣努力,吳杉解的身影和她臨終前的遺言始終縈繞心頭,如同沉重的磐石令我窒息難耐。


    我深知,再繼續這樣消沉逃避下去,終將無路可走,我必須找到出路。


    思來想去,我決定找人幫忙。


    我關掉音樂撥通了丹姐的手機號碼。


    在電話裏,我跟丹姐說:“姐,我遇到麻煩了,急需你的幫助!”


    “出什麽事了?小龍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我帶著懇求的語氣回答:“這個怪物我們對付不了,丹姐,你幫幫我吧,以後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丹姐關切地問道:“傻小子,你到底是遇到了什麽東西?”


    我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鄭重其事地說:“龍!”


    生怕丹姐不相信,我還特意強調了一遍。


    丹姐顯然有些懷疑,質問道:“龍?河仔,你確定沒有開玩笑嗎?”


    我連忙解釋:“丹姐,我說的都是實話!”


    丹姐沉默片刻後,回複道:“好吧,把地址發給我,我叫人過去!”


    掛斷電話後,我返回屋內。


    看到小婷和外婆已經安然入睡,我不忍心吵醒她們,於是輕輕地關上房門。


    然後,我來到北楓和小龍所在的房間,發現他們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麽。


    當他們注意到我走進房間時,立刻停止了說話。


    我故作鎮定地說:“你們繼續聊吧!”


    話音剛落,阿桂遞過來一支香煙,並表示有話要對我說。


    刹那間,我心中一緊,不禁回想起陸琦之前跟我說過的那些話。


    果然阿桂說他跟北楓想了很久,想等老嚴把錢還回來後,大家分了錢就各奔東西。


    我也明白他倆跟著我這一路過來,好幾次都差點死掉。


    我點了點頭答應了阿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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