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迅速?連知府都驚動了?陸映真不由微汗,書風雅竟還有官場的門道,這可是她從不知曉的。她含糊地回道:“暫時還沒有關係。”


    獄卒“哦”了一聲:“你哪來這麽多錢‘救’他?知府那也沒少給吧?”


    陸映真觀察著周圍,心不在焉地回了倆字:“賣的。”


    獄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原來是ji。女啊?那小子艷福不淺嘛,不過他皮相也不錯。”


    陸映真滿臉黑線:“……我是說賣了一身首飾換來的!”


    獄卒頓時噎住,也不好意思再跟她說什麽,剛好已經到了關男犯人的地方,索性迅速將她帶到了寧寒霄的牢門前,很快開了牢門:“出去吧,有人來救你了。”


    寧寒霄正盤膝坐在木板床上閉目養神,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看到是陸映真,不由愕然:“怎麽是你?”他以為會是慕劍飛。


    “為什麽不能是我?”陸映真向獄卒道了謝,上前拉住他的袖子就往外走,“你可真不讓人省心,都說了讓你晚上不要出去了,非要出去,看,被抓了吧。”怎麽就沒死呢?


    寧寒霄摸了摸鼻子:“本來是去禦史府裏查點東西,不巧禦史竟在我到之前剛剛暴斃,府裏戒備森嚴,我一時不慎,就被人給抓住了。”


    陸映真點了點頭:“你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抓你的人武功一定也不錯吧?”


    說到這個,寧寒霄的麵色凝重了些許,他沉默了一會,謹慎道:“隻高不低。”


    能讓中原第一高手這麽說,那必然是個厲害角色。


    但陸映真並不知道寧寒霄是中原第一高手,所以她隻是“哦”了一聲,便帶著他上了馬車。


    寧寒霄上了馬車後剛坐穩,便聽到陸映真嚴肅道:“把衣服脫了。”


    “……”寧寒霄再次愕然。


    似乎每次見到她他的情緒總是在跌宕起伏當中。


    第7章 …


    “看著我做什麽?讓你把衣服脫了,沒聽見嗎?”陸映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這……”雖從不排斥和美人發生關係,但他剛剛出獄,又是在馬車上……還真讓他有點難為情。


    陸映真從馬車的抽屜裏取出一套男裝遞給他:“先穿這個。”略頓,掀開車簾對車夫道,“呆會路過集市停一下,我要買點柚子葉。”


    寧寒霄拿著衣服聽了她的話瞬間了悟,摸了摸鼻子,一邊暗笑自己自作多情,一邊又對陸映真好奇了幾分。


    陸映真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寧大俠注意了,縮回腦袋後閑適地給兩人各倒了杯茶。


    寧寒霄先換上了她為他準備的外衫,其餘的打算回去再說。他一閑下來,便想到了一些疑點,不由問出了口:“真真,你怎麽知道我入獄了?”


    “……啊。”陸映真張了半天嘴,才緩緩道,“我今天一大早和別人吵了一架,那人很不講理,我們動了手,驚動了官府,所以也被關進了牢裏,我進來時偶然聽獄卒說起昨夜抓了個青衣裳的人,我聽著似乎像你,便使了銀子讓獄卒帶我去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


    ……勉強能說得通。寧寒霄點了點頭,又婉轉地問:“那這衣裳……怎麽這麽合身?”若非事先便知道他入了獄,怎麽會有準備好的衣服?


    這男人怎麽這麽多問題???陸映真故作發怒道:“是我侄子的,你和他身形差不多,穿著合適很正常。怎麽,難道你懷疑是我害你不成?!”


    “怎會……”寧寒霄見陸映真秀美的臉上滿是怒氣,語調軟到了極點,“我隻是隨便問問,怎麽會是懷疑真真?”


    陸映真不再言語,跟這種聰明人說得越多錯得越多,她現在滿心都在疑惑為什麽書風雅明明想要讓他和慕劍飛死,卻又要救他,根本沒心思去跟他顧左右而言他。


    回了蓬萊閣,陸映真立刻趕寧寒霄回房洗柚子葉浴,自己也要了一桶水準備洗洗。她洗之前特別細心地將和書風雅相通的那麵牆上的洞堵住了,可誰知洗到一半,那用來堵牆的衣物忽然全部掉在了地上,大大的洞口後露出書風雅清雋如畫的臉龐。


    陸映真幾乎立時就要大喊“非禮”,但她吸了口氣後很快咽了回去。


    她一點都不嫌自己活得太久,所以她不打算惹書風雅,通過寧寒霄這件事,她已經發覺了他的強大,她無法肯定自己所知道的是不是隻是冰山一角,所以她還是採取保守措施比較好。


    書風雅淡淡地看著她露在水麵外的白皙脖頸和半掩的蘇。胸,神色幽深難懂。


    陸映真怔了怔,順著他的視線望下去,立刻將身子沉下了水:“閉眼,不準看!”


    書風雅緩緩收回目光,轉身離開了片刻,取了一塊木板擋在了洞口處。


    ……還蠻體貼的嘛,知道幫她堵上。


    陸映真浮出水麵,往身上撩了點水,視線落在手腕上的玉鐲子上,嘴角不可抑製地上揚。


    認識他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送她東西。


    這鐲子……和他的人一樣好看。


    但……也和他的人一樣冷冰冰的。


    陸映真忽然就失落了下來,心情很差地趴在水桶邊盯著鐲子發呆,連書風雅開門進來都沒發現。等她後知後覺發現了,人家已經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子邊喝茶了。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驚訝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書風雅垂眼喝茶,薄唇吐出兩個字:“剛剛。”


    陸映真將身子沉在水裏,秀眉緊蹙,正欲說點羞辱他的話,卻見他忽然從身後取出一束鮮花。


    她不由愣住:“你這是……”


    書風雅未答,將花輕輕放在了桌上,很安靜。


    陸映真不確定道:“那花……給我的?”


    書風雅淡淡地“嗯”了聲。


    陸映真忽然就臉紅了,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她用水拍了拍臉,將半張臉掩在木桶後,別扭道:“哦……那個……謝謝啊……不過下次別送花了,折現吧。”


    書風雅忽然抬眼看向她,目光深邃,不知何意。


    陸映真被他看得羞澀無比,整個身子都變成了粉紅色,滴滴水珠點綴在她細嫩的肌膚上,十分香艷。


    書風雅倏地站起了身,取了那束花幾步跨到木桶邊,自上而下將她水下春光看得清清楚楚。


    陸映真傻了,呆呆地看著他,手足無措。


    書風雅細長的手指將花瓣一瓣瓣扯下扔在水裏,激起細微的漣漪。


    “現在還要折現麽?”他沉靜地問。


    陸映真眨了好幾下眼,抬手擋在胸前,垂頭反問道:“你幹嗎突然送花給我?”


    書風雅動作一頓,很快漠然道:“想送便送了。”


    ……其實,他旁敲側擊了很多屬下,要怎麽討女孩子歡心。


    陸映真臉色鬱鬱:“男人就是這樣,不負責任,自大,誇張,噁心。”


    “嗯?”書風雅不悅地皺起了眉。


    “你嗯什麽嗯。”陸映真也不知怎麽就特別生氣,“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十個有九個半都是妻妾成群花心不專。”


    書風雅淡淡點頭,手腕一震,所有的花瓣全數落進了水中。他丟掉花枝,彎腰和她對視,揚唇問道:“那我呢?”


    你?


    你??


    陸映真眼睛無措地四處亂看,就是不敢麵對那近在咫尺的清雋臉龐,她小聲道:“你以為你不想啊,隻是我管得嚴你不敢罷了。”


    書風雅對這個回答似乎頗為滿意,唇角笑意加深幾分,接著問道:“那你為何管我?”


    ……怎麽今天的男人問題都這麽多。


    陸映真悄悄偷看了他一眼,一望進他那雙黑如漩渦的深邃眸子便再安不下心神,轉過身去拿裸。背對著他道:“我是你姑姑,我不管你誰管你!”


    書風雅修眉一動,不知何意地回首望了一眼門口,然後倏地跳進了她沐浴的水桶裏。


    陸映真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感覺著身後那人緊緊貼著她的後背,她整個心都快飛出嗓子眼了。


    “莫動,有人來了。”書風雅唇瓣貼著她的耳垂訴說著,緩緩將身子隱沒在水裏。


    ……有人來了你可以跳窗出去啊,躲在水裏算怎麽個意思啊!姑娘我還要不要嫁人啊!


    陸映真欲哭無淚,半點都不敢動,她可是在洗澡啊,□啊,這男人也太不分彼此了。


    “真真,在房裏嗎?”


    書風雅從不開玩笑,說有人來了便真的有人來了,寧寒霄溫柔的問話在門外響起,陸映真的心,亂了。


    “在、在呢。”


    “我有點事要和你說,可以進來嗎?”


    陸映真回首偷看了一眼身後的書風雅,他整個身子沉在水下,也不上來換氣,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我在沐浴。”陸映真低低地回了寧寒霄一句,心裏思索著自己要不要轉過身去。


    站在門外的寧寒霄感覺屋裏的陸映真氣息紊亂,有些擔憂:“真真,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給你請個大夫看看?”


    “不用!”陸映真下意識拒絕,“我一會洗完了過去找你,你先回去吧!”


    “好。”寧寒霄很好說話地應下,轉身準備離開,卻忽聽房內陸映真高喊了一聲,“啊!”


    寧寒霄愣了一下,以為她出了事,立刻推門而入:“真真,怎麽了?”


    陸映真呆呆地看著闖進來的寧寒霄,她雙臂環胸,已經換成了麵對著門口的姿勢。


    也就是說……她換了個方向,和水下的書風雅麵對麵。


    “你……你……”陸映真言語不能,俏臉紅得似血。


    寧寒霄立刻轉過了身,以袖掩麵道:“……對不起,我方才聽見你大叫,以為你出了事,所以闖了進來,並非有意為之。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陸映真的表情很古怪,她點了點頭,雖然寧寒霄看不到:“我不怪你,你快出去吧。”然後,她身子忽然沉到了水下。


    是被動的“沉”……


    書風雅屏息隱在水下,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他的臉正貼著她胸前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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