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笑意更深,“你有美色,我還不能垂涎垂涎?”


    “……”


    他俯身,兩臂完全支在車身上,居高臨下氣息也跟著灑落,“剛剛對著記者不是還說對我見色起意,怎麽我對你也一樣你就不樂意?”


    她鬱悶,“那男人女人怎麽能一樣嘛……”


    而且他吸引她的點其實挺多的,從第一眼起就是。皮囊漂亮會賺錢能力強又溫柔啥的……不喜歡恐怕很難。


    “男人女人不一樣?”薑慎遠瞥她一眼有些好笑,“男女平等是我國基本國策,你稍微有點常識不要這麽雙標,寶貝。”


    周瀟灑:“……”


    她更鬱悶了。


    對話戛然中斷,靜了靜,他突兀地低低地道:“是。”


    她抬眸看著他,而他亦睇著她溫靜的容顏徐徐地道:“雖然有人說一見鍾情就是見色起意,但我的確是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你。”


    似是覺得程度不夠需要加重強調般,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喜歡你,覺得就是你,覺得就要你,覺得非你不可,也覺得沒你不行。”


    她一雙杏眼瞪大了卻忘了要彎起來笑,大眼睛裏盛滿了不加掩飾的喜悅與期待。


    然而他就停在這裏什麽都不說了,男人玉立在風中也沒有要上車的意思。記者雖然都在,但沒他發話誰敢輕易地下來或者開拍。


    她羞澀著的神情如十六七的少女,好半晌看他不發話,有些許窘迫地開腔,“那……你喜歡的是什麽啊。”


    他看著她,目光深深似能將她從裏到外從前到後看一個遍。那目光單純沒有情.欲,卻湧動著比情.欲更為複雜也更為悠遠的東西。


    “不記得為什麽喜歡你,但是特別喜歡你。”


    回家的路上女人就納悶了。


    他現在愛她這件事情她是沒什麽可懷疑的,基於這一點他跟她戀愛的時候其實也喜歡她這點她也不懷疑了……可是第一眼就喜歡?


    第一眼在周家看到她的時候他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啊。


    雖然後來問要不要在一起的人也是他。但他也就是很普通地問了一句“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然後她回了個“好啊”。


    他們這相親委實是太順利,以至於在場的人幾乎都驚呆了。


    她偷偷瞥了還在開車的人一眼。


    ……他是不是故意哄她開心啊?


    算了反正他現在是愛她的……而且她也確實被他哄得挺開心的。


    應該是太累,到家的時候她已經小眠了起來,又在被他抱起來的時候醒了。薑慎遠低語柔和,“是想直接睡還是想吃點東西再睡?”


    她抬眸瞧著他,那眸子黑白分明的幹淨清澈,甫一醒來時嗓子有輕微的幹啞,“……想看看老公再跟老公一起睡。”


    他沒反對,低低答了句好,俯首在她眉間輕吻了一下。唇吻如手指輕觸著她嬌嫩的臉,瓷白的肌膚如玉一般,沒有一絲毛孔的痕跡,無論是歲月還是老天,似乎都格外眷顧她這一張臉。


    雖然第一眼……有些太過遙遠。


    而他第一眼鍾的也的確不是色。


    因為他甚至不記得她那時候究竟長什麽樣,被打得眼睛都腫了也看不清。


    隻記得她穿著鮮艷的鵝黃色的裙子,姿態如早春最早綻放的花苞般嬌憨無比,吐出的話卻冷靜而清晰,“三打一算什麽本事,是男人就要單挑,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高高在上。


    然後那三個薑家本家的男孩子就點頭哈腰地道歉,因為生在世家長在世家,年紀雖小卻已經有了見風轉舵的眼色,“是的是的,周小姐說得對,周小姐說得好。”


    等人走了就開始交頭接耳,“瀟灑小姐比之前好像更漂亮了。”


    “什麽叫更漂亮?人家明明一直就這麽漂亮!不過你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周大小姐咱們高攀不起的。”


    “哼有什麽高攀不起的!今天的我你愛答不理明天的我才讓你高攀不起!”


    “別逗了,要讓瀟灑小姐嫁給你,除非你當上家主擁有整個薑家好嘛……”


    她自幼鞠養在溫室長大而他不同,身為外室子,若非是薑氏夫婦早亡,也許他這一生都會蹉跎在貧民窟中,或者是早早地死於貧困抑或是絕望。


    貧困,絕望,這些於早年的他亦不過是家常便飯。


    因此周家頹勢愈顯的時候,他滿心隻想要保住她不被傷害,至於傷害她的人有誰為了她又會傷害誰,這些在他眼裏都是不需要她知道的事情。


    所以才有了後來那些誤會。


    至於說第一眼就喜歡……這麽說也沒有錯,但最開始也就真的隻是一個鵝黃色的影子。


    隻是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掛在他心上的念頭,若幹年後又成了以戀人身份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又蹦又跳會說會笑,還跟貓一樣愛跟他撒嬌。


    占有欲侵占了心,不斷地膨脹發酵變成了愛情。


    不知道為什麽喜歡她,但是很喜歡她。


    據說愛在最初是見色起意。


    卻也是在他的第一眼,就隻為她一個人而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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