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要畢業了,他要是被欺負了就是活該了。


    很巧,黃愛珍懷的也是這個心思。


    抱著胸,她抬著下巴,氣勢洶洶地道:“也沒什麽,就是比較好奇你的考試成績。”


    徐大海提到這一茬,嘴角就壓不住往上翹:“你連這都不知道?我可是我們學校的第一名!”


    這一回高考,徐大海是真的發揮不錯,考了587分。


    在國內,這個分數除了京城大學一個等級的高校,其餘重點大學可以隨便挑。


    徐大海都快樂瘋了。這兩天,他就沒有拿正眼看過其他同學。


    黃愛珍‘吃驚’道:“咦,隻是一個全校第一啊?我看你這得意得尾巴都翹上了天的樣子,還以為你是考了全市第一,全省第一,全國第一呢。”


    徐大海臉一黑。他已經明白黃愛珍的意思了。


    他考得很好,但童秀考得更好——全省第二名。比他足足高出了五十多分。


    想到這裏,他牙根又開始癢癢了。


    他就不相信了。童秀是怎麽考出這種成績來的?


    明明她一天學都沒有在學校上,一副不務正業的樣子,而他在學校裏一天一天做著卷子那麽辛苦……


    可每次成績出來,童秀都比他好。


    他絕不相信這其中沒有貓膩。


    可……


    他剛要說這次考試有問題,成績不可信……


    話到嘴邊,他就想起了自己的成績了。


    這次成績可是他迄今為止最好的。他可不能保證下次考試還考得這麽好。


    如果說這次考試有問題,豈不是要把他帶進去了。


    所以,徐大海麵對著黃愛珍的質問一下子卡殼了。


    人群中發出了毫不掩飾嗤笑聲。


    班上受過徐大海的氣可不少,隻是如黃愛珍敢正麵剛的人並不多。許多平時就憋著一口氣的,現下都毫不留情笑了。


    黃愛珍繼續昂著下巴:“怎麽這就怕了?全校第一確實很了不起呢。可惜。我們這邊除了全省第二名,還有全省第一名,京城全市第五名呢。”


    京城全市第五被點名,茫然抬起了頭:“啊?”


    安省全省第一顧靖安沖徐大海露出個挑釁的笑容:“你好。”


    顧大海來不及看章金芸,就被顧靖安吸引了目光。


    他神色一變:“你是……”


    他認出來了——這人是當初和他一起參加英語競賽,將他狠狠嘲諷了一頓的人。


    全省第一居然是他。


    顧靖安顯然也記得他:“當初就看你心性不對。現在來看,井底之蛙還真是井底之蛙。”


    徐大海臉臊得通紅,氣到說不出話:“你……”


    當初顧靖安正是用這句英文版本的諺語諷刺了他。


    那份被人諷刺而聽不懂的屈辱至今讓他記憶猶新。


    顧靖安揉了揉手腕,沖他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第一次遇上就覺得這人很煩人,現在新仇舊恨一起算。


    不揍到哭,算他輸。


    黃愛珍繼續道:“徐大海,我可是記得高考之前咱們打過一個賭的。要是你考得沒童秀好,可是要叫我三聲姑奶奶,順便和我們英語老師道歉的。”


    “你自己說出的話自己還記得吧?”


    她今天找顧大海發難,可不僅是為了意氣。


    她要替她媽討回一個公道。


    大家馬上都要畢業離開學校了。今天不逼著徐大海把這個歉給倒了,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顧大海臉皮漲得通紅,氣急敗壞吼道:“讓我叫你姑奶奶,你好意思嗎?”


    黃愛珍冷聲冷氣道:“你既然好意思在外頭說英語老師壞話,又好意思說童秀成績都是抄出來的,我為什麽不好意思讓你叫我姑奶奶?”


    她性格潑辣,才不怕這毛毛雨似的言語刺激。


    童秀雙手抱胸,心情頗好,在旁邊看戲,還招呼著章金芸、陳秋實嗑起了瓜子。


    徐大海之流入不了她的眼,但終究煩人。


    能有人好好治治他,也是一件快事。


    在黃愛珍說出顧大海汙衊童秀成績都是抄出來時,陳大剛、顧靖安、簡文斌的臉都冷了。


    房間溫度都降了許多。


    徐大海下意識就覺得背後發寒。


    他從小到大成績都名列前茅,有著‘好學生’光環保護,盡管嘴巴臭、為人小氣,但還真沒怎麽受過欺負。


    見黃愛珍咄咄逼人的架勢,他就想跑。


    剛往左邊溜出一步,他就瞧見了顧靖安斜靠著牆,沖他露出一個吊兒郎當的笑容。


    他咽了咽口水,悄悄往右邊靠了一寸。


    然後,他就撞到了抱著胸,足足比他高出一個頭,如同瘦竹竿似的簡文斌。


    簡文斌也沖他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徐大海嚇得媽呀地叫了一聲,差點腿軟跪在地上。


    這時,他後頭響起一個聲音:“嗨,徐大海,好久沒見了。”


    徐大海膽戰心驚一扭頭,陳大剛正揉著手腕,露出一排森森白牙,殺意十足衝著他笑。


    “媽媽媽媽媽媽耶——”


    徐大海尖叫一聲,連連往前竄了兩步,眼淚都快嚇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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