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秀笑眯眯地道:“瓜子,有甜味和鹹味的,六毛五一斤。您要來兩斤嚐嚐味嗎?您要的話,我給您五毛的零頭。您吃個順心,我們也賺個舒心。”


    老頭立刻就笑了,沖秦東方比了個大拇指:“你這閨女會做生意。”


    也不是貪圖那五分錢,但這話聽著心裏就熨帖。


    下一班列車還要半個小時才來,老頭也挺清閑,也就買了一斤瓜子,到了自家攤位上,哢嚓哢嚓地磕了起來。


    瓜子一入口,老頭就沖秦東方比了個大拇指:“後生,這瓜子的手藝真不錯。香。”


    童秀看見他這樣,就想到了昨天這瓜子剛炒出來的時候,童靜那丫頭吃得嘴都停不下來,還一個勁地沖童秀比大拇指:“姐姐,瓜子好吃。”


    美食秘籍裏的方子果然經典。


    隨便拿出一件都能風靡四方。


    秦東方怎麽會搶童秀功勞:“這都是我外甥女炒的。這丫頭聰明。”


    在場的攤販們都多看了童秀一眼。這丫頭看著賊漂亮,沒想到還手藝好。這瓜子聞著也忒香了,都快比上紅燒肉的饞了。


    食慾是會傳染的,尤其是旁邊有個老頭不停哢嚓哢嚓地嗑著瓜子,還時不時地點頭,誇著瓜子香,賣安利的時候。


    好吃也不能這麽嘚瑟啊。


    知不知道很招仇恨啊。


    一斤瓜子也不貴,能在這裏擺攤,大家也不是真缺那幾毛錢。有幾個饞的不得了,也有幾個想和童秀說話,都湊過來買瓜子了。


    就這麽著,第一班火車還沒來,瓜子就銷出去了五斤。


    秦東方笑得見牙不見眼,稱瓜子的動作利索極了。


    童秀則忙著將瓜子按一斤一斤的分量,裝在了一個個的報紙口袋裏。這年頭不流行塑膠袋,都是用舊報紙裝食物,童秀昨天買了一大堆舊報紙。


    在街巷裏賣就沒這麽麻煩,他們自然會拿搪瓷碗接。


    但火車上諸事不便,這種包裝就很貼心了。


    第一班列車快到了,車站裏等車的人也多了。這一大清早地出門,也有不少沒吃飯的,聞到這裏攤子上的香味,肚子就叫了起來。


    早餐嘛,包子饅頭都挺方便的,再配上豆漿,豆腐腦就差不多了。不少人買了饅頭,就聞著賣饅頭的老頭手裏的瓜子香了。


    那可是真香。


    一肚子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好多買完了饅頭的,都偷偷打聽了起來:“大爺,您這瓜子聞著也忒香了,哪兒買的啊。”


    老頭看童秀乖巧會說話,有心照拂一二,就道:“瞧見那邊那個瓜子攤沒?就是她家的瓜子,可真香。”


    咋地沒看見。


    那瓜子攤前的姑娘長得可太精神,十裏八村就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簡直成了那瓜子鋪的活招牌。衝著那姑娘,就有不少人走近了去瞧瞧那攤子了。


    走近了,那瓜子的香味撲鼻地竄過來了。


    真香。


    大人還撐得住,就是心裏贊一句。但小孩子嘴饞,聞著香味就鬧起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嬸子拗不過懷裏的小孩,第一個過來問價了:“大閨女,你這瓜子怎麽賣?”


    童秀笑眯眯地道:“六毛五一斤,兩斤一塊三,三斤給您抹五分錢。要是隻給小孩兒買,半斤咱們也賣,就是要貴點三毛五半斤。”


    賣東西要的就是零活嘛。


    這價格並不算貴,又在火車站呢。窮家富路,這點錢掏得起的人還是挺多的。


    那被小孩鬧的沒辦法的嬸子就掏了錢:“大姑娘,給拿半斤瓜子。”


    童秀哎了聲,稱了半斤後,又多給小孩手裏塞了一把:“嬸子,您這孩子真精神,拿點甜口吧。”


    小孩子手掌小,根本抓不了多少瓜子。


    但這話聽著就讓那嬸子喜歡,自家的孩子被誇,誰心裏不舒服呢。她一高興,咬牙道:“您這閨女會說話,也不能真讓你吃虧。再給來半斤吧。”


    童秀就笑眯眯地又稱了半斤。


    生意靠帶,第一個開了張,剩下的就容易了。


    眼看著別人家的孩子都吃上瓜子了,其他的家長能真忍住孩子哭鬧的也不多,陸陸續續的都過來稱了不少瓜子。


    一下子功夫,又賣出去了六七斤。


    秦東方一直忙著抓瓜子,上稱,包裝,看著這熱火的生意,心裏別提多熱火了。


    這都是錢啊。


    幾人抓著瓜子的時候,第一列火車的轟鳴聲遠遠地靠近了。


    所有的攤販都警醒了起來,忙整理著東西,有的是派出了人跟著火車跑,在火車窗邊叫賣,有的是將包子饅頭都露了出來。


    秦東方也背了個布包,裝了十幾個半斤的紙袋子,沿著火車叫賣起來。


    童秀繼續守著攤子,招呼下車的乘客。


    這會兒下車的,有的是到站了。有的是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坐僵了,下來散散的,順便買點東西吃,補充點幹糧的。


    幾乎所有的攤販麵前都熱鬧起來。


    但最熱鬧的還是童秀麵前。她長得太漂亮了。那相貌就是個八十瓦的大燈泡,閃閃發亮。不少乘客隔著個車窗就瞧見了。


    好多人一下車直奔她而來了。


    來人都是客,童秀嘴甜又會推銷,什麽嬸子,大姐,哥哥,叔叔,爺爺奶奶地叫了一通,把人都哄得眉開眼笑,手底下也大方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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