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衣一瞥,看床上的人已經陷入昏迷。


    “miss陳,再不進來就出人命了。”相當鎮定的,她朝著門外喊,希望那隻沒膽的小老鼠沒敢先逃。


    等了半天,miss陳不情不願的出現在門口,“秦醫生。”


    衣衣翻白眼,看了眼腕錶,無奈的走近病床,將隨山的傷由頭看到腳,然後快速的在病歷上寫下一串英文。


    “幫他重打點滴,找個值班醫生來幫他把傷口的藥重新換過,要注意的事、加開的藥我全記在裏頭。”將病歷往她身上一扔,衣衣疲憊的伸個懶腰,接著重新打起精神的趕著去分院看門診。


    姍姍真是該死,聽老爸的話,隨便替她找家醫院也就算了,做什麽找這麽大間的醫院,還在人前誇她有多厲害,分明就是想把她累翻!她來台灣已經二十二天了,沒有一天是閑著的。


    臨出病房時,卻有人攔住她,她眉一揚,看著眼前備受旁人敬畏的男子。


    “我給你十秒。”


    雲海沒和她爭辯,隻是看向她的眼光相當深沉,讀不出其中的思緒。


    “將他的傷口處理好再走。”


    “很抱歉,醫生也是分等級的,這種小case還用不到我。”她揮手道再見。“時間到了。”


    雲海拉住她,“這是我的命令。”


    衣衣冷眼一瞟,“很抱歉,也許你是哪位了不得的大人物,但在這間醫院裏命令我,可別怪我說你撈過界。”


    搞清楚,今天就算院長要她做什麽,前麵都還得加上“麻煩”兩個字,而他又算是哪根蔥?


    “miss陳,還不動手?”她向猶在發愣的miss陳喝道,而後轉向雲海。“仁至義盡,告辭了。”


    他立刻拉住她的手。


    “我還有一堆病人要處理,請放手。”她相當有禮的要求,心裏則直犯嘀咕,因為再扯下去,她就沒時間吃中餐了。


    雲海的眼神飄離,無言的放開她,接著轉身走出病房,隨穀、隨鄉立即跟出去。


    “怪人。”衣衣搖搖頭,推了miss陳一把。


    “幹活了,小姐。”


    miss陳看著她大搖大擺的走出去,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嚇死她了!


    ***


    白色的門板傳來兩聲輕敲後被人打開,一張粉雕玉琢的娃娃笑臉出現在門後。


    “你還敢出現在我麵前?”衣衣淡淡一哼,重新將目光投回等會要進開刀房的病歷上。


    “大姐!”姍姍撒嬌的低喚,乖乖的在她麵前坐下,“人家想你嘛,當然不得不出現在你麵前嘍!”


    姍姍露出她一貫的甜笑,心裏則是千思萬緒翻騰。


    其實說想她全都是假話,會“不得不”出現在她麵前,全是為了二姐那對惡魔兒女,硬逼著她趁著二姐去開科學研討會的空檔時間,帶他們飛回台灣尋找從未謀麵的父親。


    要不是怕火爆二姐一旦追來會活生生剝了她的皮,她才不會退而求其次的跑來大姐這兒尋庇護,畢竟為了老爸的託付,她替大姐謀了份差事,而大姐肯定對她也是氣得牙癢癢的。


    隻不過和二姐比起來,她寧願來找大姐。


    “不得不?”果然,衣衣捉住了這三個字,她的眼微眯起,看著小妹。“你又惹了什麽禍?”


    秦家三個女兒個個都生得美麗,且都非常有個性,衣衣個性孤僻,向來不愛理會旁人,眼裏總不時有抹精明,對人顯得疏離而冷漠。


    雙雙個性火爆,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具活力,眼裏總帶著火光,看上去就知道她不好惹。


    然而有兩個個性獨特姐姐的姍姍,她的性情卻非常溫和,臉上總是帶著甜甜笑意,眼裏也總是蒙上夢幻色彩,令人一見就覺得可愛。


    姍姍現在的表情雖然看似平常,但衣衣卻沒忽略她眼裏的計謀。


    衣衣摘下眼鏡,想著到底是何事能讓一向覺得天塌下來,會有一群人替她擋著的小妹如此“驚慌”的逃到台灣。


    “我哪有惹禍。”雖被大姐盯得頭皮發麻,但姍姍仍笑意不減。“難不成我們姐妹見麵還非得有天災人禍來促成?”“沒錯。”當著她的麵,衣衣很不給麵子的點頭,“如果沒事,你會主動跑來找我討罵?我可沒忘了是誰害我得來這間醫院服刑。三至六個月,這筆帳也許我們先該算算。”


    “大姐。”姍姍嘟起嘴撒嬌。“那是爸爸的意思,我身為女兒豈敢違逆,你要體諒我啊!”


    “體諒?”衣衣冷嗤,“那你當初為何不體諒我。”


    “我說了,那是爸爸的意思嘛!”姍姍猶在辯解。


    “是,但陽奉陰違你不懂嗎?順著爸的話答應下來我不怪你,可是太盡責的替我找了家‘好醫院’,這就問題大了。”


    依姍姍那伶俐的個性,怎麽可能不明白這道理,她分明就是幫著老爸來剝奪她的平生樂趣。


    “大姐。”姍姍仍是笑容可掬。“要做就要做最好的嘛!而且你的醫術那麽高超,待在這兒最適合了,何必去小醫院裏委屈?”


    說到底,她就是不喜歡大姐老愛泡在實驗室和冰冷又殘缺不全的屍塊相處,她每次看了就覺得可怕!


    因為一動刀,她就會聯想到痛,也難怪她每次去找大姐玩,總會刻意的迴避那令她心悸的手術台。


    “沒想到我們姐妹相處二十多年,你還是不清楚我的性子。”衣衣似是笑得平淡,其實眼裏已出現小小怒意,隻是她向來沉得住氣,也做不來衝動又暴力的舉止,所以沒對妹妹開刀。


    “大姐……”姍姍豈會不知道她說的是反話,遂很自動的示弱,“你別這樣嘛!我也是為了你好呀,當初爸一開始可是要我找家裏附近的醫院耶,我已經替你爭取過一回了。”


    姍姍說得仿佛自己很委屈,“難不成你寧願留在家裏聽爸念經?比較起來,你一定會選到台灣的嘛!”


    衣衣看了她一眼,決定不和她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反正依姍姍的能耐,總能扯東扯西的模糊旁人的焦點,而且比起自己被陷害的事,衣衣更想了解她來找自己的動機,因為那件事肯定很嚴重。


    “說吧!你不怕死的來找我,到底為了什麽事?”


    “呃,這個嘛……就是……”姍姍勾著自己的長捲髮,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麽說。


    “惹了雙雙?”大概就是這事了,姍姍平時神經大條人又疏懶,常仗著自己的靠山多,出了事也總是像沒事般的坐在那等,她向來覺得“逃”太過累人,惟一的例外,大概就是她和雙雙了。


    隻因為姍姍認識的人當中,大概就隻有她們不賣她的帳。


    所以,既然她會主動來找她,不怕她會算被派來台灣“服刑”的帳,表示她是不知死活的惹了那女暴君,而且她婁子捅得還不小。


    “老實說,你做了什麽?”抬起表,衣衣發覺自己沒有空閑聽她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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