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都是趙姨娘攛掇的。


    趙姨娘不敢相信,柳成展竟然打她。


    她是柳成展自小的丫頭,也是柳成展的第一個女人。


    趙姨娘之所以沒有生出兒子來,正是皇帝黎豐舒的手筆。


    當年,柳成展自覺對不起趙姨娘,在趙姨娘的產床上,發誓會愛重她一輩子的。


    而且一輩子,隻納趙姨娘一個妾,海城國公府裏,再不會有第二個妾出現。


    趙姨娘捂著臉,盈著淚,瞅著柳成展,顫著聲音道:


    “國公爺,菲莫到底怎麽了,讓國公爺這樣生氣?那也是國公爺的女兒。國公爺忘了,當年說過的話了?”


    柳成展還未說話,楚儀信帶著柳元卿進了來。


    宮裏的嬤嬤將外麵守著的丫頭控製起來,所以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報信。


    楚儀信剛好聽著趙姨娘的話,於是,冷冷地問道:


    “卻不知道當年,國公爺答應趙姨娘什麽了?”


    柳成展和趙姨娘均嚇了一跳。


    柳元卿直挺挺地站著,睥睨著趙姨娘道:


    “嬤嬤,看見本公主不行禮,怎麽樣?”


    宮裏的嬤嬤沉著聲音說道:


    “回公主娘娘話,大不敬屬十惡,此人為賤婢,可比不得奉親王世子,杖斃!”


    以前,柳元卿讓著趙姨娘是柳成展的妾,柳元卿不等趙姨娘行禮,便就會直接讓她免禮。


    趙姨娘嚇了一跳,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柳元卿的狠戾。


    以前都是聽別人說,柳元卿在海城國公府,並不怎麽發火。


    今天眼見著柳菲莫被折磨成那樣,趙姨娘連滾帶爬地從床上翻身到地上,就跪了下來,給柳元卿磕頭頭:


    “公主娘娘成安,公主娘娘,菲莫到底犯了什麽錯,求公主娘娘看在她是公主娘娘親妹子的份上,就原諒她一次吧。奴婢求公主娘娘了。”


    柳元卿瞅了眼柳成展,冷冷地笑道:


    “難為海城公沒跟你說嗎?你的好女兒,跟奉親王世子勾到了一起,讓我人贓並獲。怎麽,趙姨娘沒聽說嗎?”


    對於柳菲莫的事情,趙姨娘也並不知道。


    但她平日裏與柳菲莫親近,自然多少能感覺出來些。


    但趙姨娘還癡想著,柳元卿也隻是懷疑而已。


    所以,便就想狡賴幾句,為柳菲莫開脫。


    可是沒等她說話,楚儀信瞅著柳成展,淡淡地笑著,說道:


    “少說別的,我現在隻好奇,當年國公爺可是答應了趙姨娘什麽?誰可給我解釋一下?”


    柳成展笑著走到楚儀信的身邊,伸手去拉楚儀信的手,道:


    “你別聽她胡說,她現在是瘋了,說胡話呢。我能答應她什麽?”


    楚儀信躲過了柳成展的手,淡淡地瞅著柳成展道:


    “是嗎?該不會是當年將那死丫頭抱到我跟,向趙姨娘保證,能夠將那丫頭記到我名下吧?我們元卿再是公主,也還是第城國公府裏的嫡長女。國公爺可能是一時忘了吧?”


    可以這麽說,楚儀信的話,一語中的。


    柳成展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


    而趙姨娘跪在地上,仰著頭,瞅著楚儀信說不出話來。


    楚儀信冷冷地說道:


    “你們死了那條心吧,從今以後,那丫頭邊咱們國公府的庶女也不是了,她是我們元卿的媵,趙姨娘,媵聽得懂不?”


    說到這兒,楚儀信不禁笑了,又說道:


    “你是個妾,生個女兒卻是預備妾,也算得上是得了你的衣缽真傳了。”


    ☆、22 夜話


    楚儀信想當賢妻良母,卻不是傻。


    被人糊弄了,現在清醒了,自然咽不下這口氣。


    就帶著柳元卿過到了趙姨娘這兒來。


    卻剛好聽到了,關鍵的話。


    柳成展答應過趙姨娘什麽?


    這不由得不讓楚儀信多想。


    楚儀信拿話刺激著趙姨娘,又何嚐不是往自己的心口上,插刀子?


    柳元卿冷冷地瞅了一眼柳成展,說道:


    “娘,咱們還是走吧,看樣了來得不是時候,海城公可正在安慰趙姨娘呢,人家正親親昵昵地說著體己話,咱們來,可不就打斷了人家了?”


    柳成展拿柳元卿沒則,隻得笑著對楚儀信說道:


    “你別聽元卿胡說,沒有的事。我是看趙姨娘受了傷,所以過來瞅瞅。她不過是個妾而已,我與她有佬體己話說?”


    柳元卿打量了下柳成展,冷笑了聲。


    楚儀信轉身與柳元卿兩個,欲從趙姨娘的半部居裏出來。


    趙姨娘想要衝到柳元卿跟前,身著柳元卿求情。


    卻被宮裏的嬤嬤攔住了。


    柳成展瞅了瞅趙姨娘,心裏再心疼,卻也知道,這時候最重要的,卻是要哄好楚儀信。


    柳元卿卻不給柳成展機會,拉著楚儀信的手道:


    “娘,我最近心情都不好,自己一個人睡不著,我在家這些日子,晚上娘陪著我睡吧。”


    楚儀信一聽,自然樂意,笑著說道:


    “好,你說什麽娘都答應你。你隻別胡思亂想,黎陽不是個好的,滿京城好男兒多了去了。”


    柳元卿一聽黎陽兩個字,心下一暗。


    但很快便就轉成了笑臉。


    跟在後麵的柳成展一聽柳元卿的話,心下大恨,暗地裏直罵柳元卿不孝。


    今天想要將楚儀信哄好的打算,算是沒戲了。


    有心想轉身回半部居,可是,看著門上守著的太監,柳成展隻得打消了這一念頭。


    被關在天邑小府的柳菲莫,躺在一堆爛草地上,緊閉著眼。


    藥已經熬好有一會兒了,宮女端著,柳菲莫如死了一樣,不給任何的反應。


    就那樣閉著眼睛裝死。


    宮女是在宮裏侍候柳元卿的,以前柳元卿出宮,因為天邑小府裏有丫頭,所以倒是不經常隨著出來。


    這一次,柳元卿要收拾天邑小府的人,所以便就將她在皇宮裏的侍候宮女、嬤嬤全帶了出來。


    本來侍候柳元卿的宮女,都是皇後親手選的,名字也都皇後賜的。


    四個貼身宮女,名歡心、歡樂、歡喜、歡顏。


    可是因為心情不好,柳元卿剛都給她們改了名字。


    四個丫頭的歡字,全換成了離字。


    成了:離心、離樂、離喜、離顏。


    端藥來給柳菲莫的,正是剛改了名的離心。


    離心正心裏不痛快,見柳菲莫還給她裝死,不禁冷笑著譏諷道:


    “還當自己是公主娘娘的妹妹呢?也不看看現在什麽身份。以後你還得管我叫聲姐姐呢,我給你端了藥來,竟然不吃。”


    柳菲莫動也不動,就是不肯睜眼。


    離心轉身出去,喊了兩個小太監進來,說道:


    “給我灌,公主娘娘吩咐了,不能讓這個賤婢死了。”


    那兩個小太監可不管這個,像拉死狗一樣,將柳菲莫拉起來,一個按住了,捏住柳菲莫的鼻子,另一個,捏著柳菲莫的下巴,強迫她張開嘴,也不管冷熱,將藥全數地倒進了柳菲莫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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