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支棱著耳朵的張芮與王氏幾乎雷同的恍然大悟表情, 隻不過一個是微表情一個是誇張版而已。


    不過一聽完張氏的話,張芮有些擔心道:「既然甄家沒想我會批準講和,又被這人搞砸了事情,他們會不會再出什麽下三濫的招數?咱家孩子們可是在金陵,萬一……」


    什麽「挾天子以令諸侯」啦,什麽「美人計」啦……越想張芮就越感到寶玉他們在江南太危險了!而王氏聽了婆婆的話,也有些緊張,連忙問大嫂:「寶玉他們不會有問題吧?」


    「甄家隻會讓我們如鯁在喉,怎麽敢真的做惡事結下逝世仇?他們不會有事的。」


    「就是噁心人才煩的很。」可皇上對於甄家的彈劾全都留中不發,她們就隻能看著甄家蹦躂。


    不過看甄家的動作就知道,他們也擔心甄貴太妃一旦離世,甄家的靠山會沒了。其他有些前瞻性的朝臣也都知道,皇上之所以不動甄家,便是礙於太上皇的麵子,太上皇固然離宮住在行宮裏不管朝政,但是皇上若是直接就動那些老臣,必定還是會驚動太上皇……


    到時候太上皇會如何行事誰都不知道,所以皇上隻是一點點的試探底線,固然憋屈,但也不得不如此,反正這山河總有一天會完完整全的屬於他。


    而賈家並未等太久,甄貴太妃熬過了除夕,但是沒熬過初一,隻是她薨了她們這些臣婦還要往祭拜。


    張芮可不想往,她也是個老態龍鍾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掛的老太太啊,直接躺在床上裝病不下床,賈赦和張氏替母親陳情,她便得了恩準可以不用往祭拜。


    若不是還有些理性,她連裝病都不想,這種嚴冷的氣象明明與羊肉鍋子更配!


    她倒是能躲在屋子裏,不過張氏王氏她們就很辛苦了,王氏這幾年養得胖了不少,張氏卻還是與從前一樣的瘦,回來之後兩個人就都得了風冷,張氏更重一些。


    張芮準了她們不用過來請安,可即便這樣,完整痊癒也出了正月。


    仲春份賈寶玉和賈環還有寧國府的賈菩參加童生試,成績是在三月份傳回來的,三個人都通過了,除了賈菩另外兩個人都在後半段,不過寶玉的成績要稍微好些。


    四月份的府試所有孩子都參加了,寶玉和賈環落榜,另外三人則是榜上著名,放榜當日就寄了信回來,一行人收整好之後也出發回京。


    報喜的信先送到了兩府,榮國府眾人知道賈蔚通過了府試很是興奮,隻是對於他們府裏往的人明明更多卻少寧國府一個考上秀才,紛紛有些酸,賈瑚的反響最直接,當著二嬸的麵便說:「等寶玉回來必須更嚴格些。」


    由於賈赦和賈政的不靠譜,賈瑚的擔負實在是太符合一家之主的形象了,所以即便說的是王氏自己的兒子,她竟然……直接點頭了?!王氏感到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兒子,不過看了一眼賈瑚,決定還是讓兒子聽天由命吧。


    按照信上說的,他們會在寄信的五天後出發回京,約摸著行程榮寧二府便派人取碼頭接人,隻是按照正常這段路程的時間,第一天沒接到人,連著等了五天,榮寧二府的人才接到了家裏的小主子們,卻不想竟然在中間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賈寶玉幾人並未說那人是誰,被派回往的下人不知道如何說,便也隻與家裏的老夫人夫人們說:「少爺他們到了碼頭,還帶了一個小公子回來。」


    「小公子?」眾人皆是不解。


    下人點點頭,有些遲疑道:「那個小公子與咱家寶玉少爺站在一起,簡直是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又是異口同聲的問話。


    張芮沒有出聲,但是她心裏的驚奇不比賈家的任何人少,由於她實在是太明確這個跟寶玉長相幾乎一樣的人是誰了,隻是他為什麽會與寶玉他們在一起?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詭計?


    懷著這樣的心情,賈寶玉等人回到了榮國府,榮國府眾人一眼便見到了那個少年,竟然真的是跟寶玉麵容極度類似,若不是寶玉身量長些,氣質也有不同,外人幾乎分不出兩人的身份了,一時間也是大驚!


    一行人紛紛與長輩們行禮問安,然後賈寶玉有些獻寶道:「祖母,您快看這個弟弟,他也叫寶玉,是不是似我的親兄弟一般?」


    張芮忍不住就想「嗬嗬」了,但還是把持著自己表情問道:「這是哪家的小子?你們怎麽帶回了咱們府裏?」


    那少年彎腰拱手道:「小子姓甄,祖母疼愛小名便叫做寶玉,因與寶玉哥哥一見如故,便求祖母放我與賈家的哥哥們進京來玩,我母親不日也會來京。」舉止有禮,神情溫和,絲毫讓人看不出為了來京是怎樣耍癡弄潑。


    來到人家竟然都不自報大名,反倒隻說自己的小名,榮國府眾人麵麵相覷,皆是有些驚奇。


    「你們甄家也有宅子有親戚,想必是要往那邊住下的。」張芮實在是擔心從這孩子嘴裏說失事什麽自己不想聽的話,便搶先問道:「什麽時候會來接你?」


    甄寶玉想說自己可以在賈家與哥哥們一起玩耍,剛要張嘴,旁邊的賈蔚道:「祖母,當日甄家的長輩非要我們帶著甄……寶玉一起來京的時候,蔚兒等人實在推辭不過,便與他們說會直接送他往他姐姐家裏。」


    王氏一聽,立即道:「那還不趕緊送回往,這一路辛苦,別耽誤了時辰回往休息。」張芮心裏為王氏的反響快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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