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王氏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睛裏的慶幸,好在這個不諂諛還得罪人的事情終極沒有落在她們頭上,即使心裏也有些不放心自己的人,但這善事的名頭她們總不好反對,便雙雙恭敬的應道:「是,母親。」


    張芮點點頭,喝了一口參茶,又扔了一個炸彈出來:「這件事慢慢來,還有一事,既然大房已經襲爵,等老大媳婦出了月子,就搬到榮禧堂來,我搬到西院往,東院分給老二家的住,以後東角門就讓老二家出進。」


    賈赦夫妻一聽心裏一喜,這搬到榮禧堂,就表現他們以後就是這榮國公府實實在在的主人,可就是賈赦也知道這時候最應當做的就是推辭,於是夫妻倆都表現賈母應當住在正院。


    張芮聽了,認真的看了看眾人的表情,賈赦這個兒子這時候固然也不是非常的靠譜,但並沒有日後那麽荒謬,張氏的懷柔政策對賈赦頗有效,大事上暫時出不了毛病,賈政夫妻在這件事上沒有發言權,王氏應當很憋屈。


    她之前也考慮過,搬出榮禧堂會不會影響她的話語權,可後來想了想,還是那句話,古代孝大於天,他們怎麽可能敢太過違逆於她,至於她搬出榮禧堂,榮國公府的招牌,賈母隻要活著自然沒有人深究,而且賈府終極倒台也不在這上,隻要壓住這些沒事就翹尾巴的人,應當沒什麽問題……吧?


    而且就算有記憶,她管家可能也比不了張氏這個純粹的古代大家女,沒準兒就連王氏這個沒文化的都比她強,當然,王氏的私心和膽子可能也很強就是了。


    「我已經決定了,不必再多言。」語氣裏透著不容置疑。


    「是,母親。」


    已成既定事實,無論是賈赦夫妻的偷著樂還是王氏的不甘心,也隻能認下,至於賈政,他現在還滿心抱負,忠孝禮節也念了多年,賈母說的又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自然不會表露不滿。


    張芮看著這幾人的神態,也感到賈政這個人目前看著也沒有後代網上說的那麽迂腐虛偽,心裏點了點頭,道:「老大和媳婦往忙吧,賈玫三個也先回往,老二夫妻留下。」


    「是,兒子\兒媳告退。」


    賈赦夫妻對視一眼,心知賈母確定是要給二房利益,不過兩個人都不在意,最大的利益已經被大房得了,賈母偏心也不是一天兩天,要是不給二房什麽東西才奇怪,自然是爽直的離開。


    目送大房兩夫妻離開,張芮漫不經心的對賈政夫妻道:「你們夫妻可明確我的苦心?」


    「母親?」賈政本來也沒有太多的想法,隻是如今卻是真的不明確,他也就懷疑的看著賈母。


    「你媳婦藍本不說把珠兒抱到我這兒,等他啟蒙我也會提的。」也不理會王氏心坎的想法,張芮自顧自地說:「你自幼熱愛讀書,我知你一心科舉想要光宗耀祖,隻是你父親拳拳慈愛之心,無論如何事已至此,如何好生上進才是你現在該想的,畢竟也不是就不可作為了。」


    「謹聽母親教導。」


    王氏聽得糊塗,但她也盼看夫君有前途,之前國公爺給老爺請了官,她就感到能直接做官是一件好事,就算老爺說科舉才是正統,可那不也得先考上才可以,哥哥當初也是如此艱巨才考上的,在王氏心裏科舉可是件天大的難事。


    如今聽老太太這麽一說,這要搬院子還跟老爺的前途有關了?


    「你父親逝世,我們家的爵位就要降一等,現在是我還在,自然是沒有人敢說什麽,但凡有一天我不在了……」張芮故意留了話音。


    「母親長命百歲,如此不吉祥的話千萬不要再提。」賈政還是孝敬的,自然連忙出聲禁止,王氏也隨著安慰。


    故意嘆了口吻,張芮幽幽的道:「這些日子我也想了想,你哥哥除了爵位也沒什麽出息了,以後我們家要看瑚兒珠兒這一輩,自然是要好生教養,隻是這一二十年的光景,如今能依附的隻有政兒你了。」


    「母親放心,兒子必定上進。」


    「母親,我們賈家是功勞之家,聖上倚重,老爺的官職不就是聖上的恩賜嗎?」王氏不認為然,這賈史王薛四大家族是怎樣的富貴權勢,奉承之人不勝枚舉,老太太實在是杞人憂天了!


    張芮冷眼看著,就是這種心態,蒙了賈家眾人的眼,人們都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難道真認為這世間沒什麽能禁止四大家族的富貴嗎?!


    「政兒也這麽認為?」問完張芮也不聽賈政的解釋,冷聲道:「你父親已經求了聖上恩惠,你們自個兒不知上進,難道以後讓老太太我再往求恩惠嗎?你們就是這麽孝敬我的?!」


    這古代一拿孝道壓下往,任是哪個人都得低頭,所以夫妻兩個連稱不敢,王氏有什麽心思也都躲起不敢說出來了。


    張芮也不想持續掰開揉碎講給他們聽了,她要不是知道一點兒底細,也不見得就能窺見這裏麵的事情,就直接了當的說:「我想著請老大媳婦家裏幫政兒找個能教官場事務的先生,你們父親不在我也不懂官場的事情,隻能求親家幫忙,至於珠兒,以後孩子啟蒙,還是老大家請的先生好,你們看瑚兒,小小年紀就這麽懂事知禮,我看著以後可比老大強百倍。」


    「珠兒將來一起啟蒙,確定也是有大出息的,至於你們兩個蠢笨的,既然沒頭腦就學會聽話!」張芮手拿孝道這把尚方寶劍,實在是不耐心多說,直接做了一把暴君,「蔡嬤嬤管家也很有一手,到了你們院子會仔細教導老二家的,以後分了院子,你們自己院子的事情就王氏自己管,養好身子,過了孝期多給我生幾個嫡親的孫子孫女才是正事,孩子們的份例都我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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