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跑出一些距離,迎麵又看到了兩個金吾衛,她躲在一個拐角的後麵,聽見那兩個金吾衛一邊走一邊聊:“你說太子殿下要找的這個姑娘到底是什麽人?”


    另一個金吾衛說:“誰知道呢,不過太子殿下為了一個女人動用了全城所有的金吾衛,這要是讓聖上知道了,嘖嘖,估計太子也不好交代吧。”


    “算了不說了不說了,趕緊找人吧……”


    看著那兩個侍衛走遠了,鳳青才鬆了一口氣。環顧了一周沒有再發現金吾衛,鳳青正欲走,忽然被人握住了手腕。


    她本能地反手抓住那人的胳膊將他按下,卻聽見一陣咳嗽聲:“輕點輕點咳咳咳……”


    “沈公子?”鳳青頭疼道,“怎麽又是你?”


    “先放開先放開……”沈珂安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病態的紅暈來,瘦弱的身子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了。


    鳳青不放,捏著他的纖弱的手腕說:“你是不是和太子沆瀣一氣,向太子出賣了我?”


    “哪有的事。”沈珂安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他一個病秧子還沒有鳳青的力氣大,根本掙脫不開。“你剛走,太子殿下便找了過來,我擔心你,所以也跑出來找你了。”


    “說得好聽,誰知道你……”鳳青剛想說他是不是又要給宋朝歌通風報信,扣著他胳膊的手心卻感受到他體內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鳳青心尖一顫,幾乎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到底是誰?”


    沈珂安眸光猛地一晃,不說話,卻是用力搖了搖頭。


    鳳青的喉嚨哽咽得像是塞了棉花,半響,才艱難地說:“你是……你是……”


    一隻沁涼的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準猜出來!”沈珂安說,“你猜出來,我就不能留在這裏了。”


    第37章


    鳳青與沈珂安對視良久, 沈珂安用眼神詢問她是否懂得他話裏的意思,鳳青點了點頭,沈珂安才慢慢地放開了手。


    而後鳳青一記小拳頭砸在他的胸口上:“小死樣兒, 居然還想讓我給你做婢女?你咋不上天呢?”


    沈珂安捂著胸口咳嗽兩聲, 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對我這個病秧子好一點,你這一拳下去, 我半天喘不過起來。”


    鳳青伸手給他捋了捋幫他順氣,問他:“拖著這麽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很累吧, 要不要我幫你治一治?”


    “別了。”沈珂安向天上瞥了一眼, 意思是上麵的人不允許他的病痊癒。


    鳳青瞭然。


    他隔了那麽久才回來找她, 定然是遇到天庭的阻礙,如今能以這樣一副身子來見她,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們都很默契地不再提瀾竹那個名字, 鳳青問他:“沈公子,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沈珂安說:“我爹在城外專門為了建了一座養病的宅子,你可以在那裏暫住一段時間。”


    “那今晚我睡哪兒呢?”


    “方才讓你留在沈府你不肯,現在太子在府中留了兩個人守著你也回不去了, 今晚你找個橋洞破廟什麽的湊合一下吧。”沈珂安幸災樂禍道。


    “我非得睡在那種地方嗎?”鳳青愁眉苦臉道。


    沈珂安點了點頭,看著鳳青愁得都快掐出水了,這才撲哧笑了:“開玩笑的, 我命人在醉香樓後院停了一輛馬車,裏麵放了兩張被子,今晚你睡那裏吧。”


    “那你呢?”


    “我?”沈珂安得意道,“我將你送過去, 便回家睡大床了。”


    “好吧。”睡馬車也比誰橋洞破廟好。


    沈珂安帶著鳳青去了醉香樓,那醉香樓是沈珂安的伯父開的,所以鳳青很順暢地就進了後院,鑽進了馬車。


    沈珂安身子弱,走了這麽多的路也累了,告訴鳳青說他明天過來找她,然後便回沈府休息了。


    馬車不如大床寬敞,雖然沈珂安給布置得很舒服,但鳳青仍是睡得不夠安穩,一點小小的動靜也能讓她醒來。


    偏偏她耳力比常人要好上許多,這院子裏甚至院子前的聲音,她都能聽到一些。


    今晚酒樓有一個廂房內一直亮著蠟燭,幾個客人一直沒走,好似在討論什麽事情。鳳青被他們吵醒了好幾回,煩躁地踹了好幾腳馬車。


    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到了有人念了“宋朝歌”這個名字。


    鳳青一下子就精神了。


    她悄悄走下馬車,往那個廂房靠近了些。


    廂房雖然在二樓,但是鳳青並不需要上去,她隻需貼近牆角,便能聽到裏麵的人說的話。


    此時他們應該已經談得差不多了,鳳青聽見一人說:“那就這樣定了,明日你扮成農夫去太子府,將宋朝歌引去郊外,其他人埋伏好,爭取把事情做得利索一點!這是定金,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們更多。”


    “我們辦事你放心,隻要宋朝歌出了城,我們保證讓他永遠回不來!”


    鳳青驚得一身冷汗,心想這究竟是誰想置宋朝歌於死地?


    她不敢打糙驚蛇,於是又瞧瞧摸回了馬車。她方才聽到有個人明日要去太子府,於是鳳青打算明天悄悄回太子府附近看看。


    第二日一大早沈珂安便來找她,從廚房裏給她帶了些吃的東西,說等到中午的時候出城的人會很多,屆時再帶著她一起矇混過去。


    鳳青點頭答應:“正好,咱們先去一趟太子府附近吧。”


    “去那裏做什麽?”沈珂安問。


    鳳青邊吃便說:“昨日我偷聽到有人要對宋朝歌不利,今天會有人去太子府將宋朝歌騙出城外去,我們跟著看看去。”


    沈珂安不解:“你不是要躲著他嗎?”


    “那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沈珂安有些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麽。


    他們駕車去了太子府,停在不遠處的一個較偏僻的地方。鳳青撩起簾子一角,聚精會神地盯著太子府。


    果然沒過多久,便有一個農夫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大聲說要見太子殿下。


    門口的侍衛問他有何事,那“農夫”從懷中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來,說是這畫上的姑娘就住在他家,受了傷,很嚴重。


    那侍衛看了畫像一眼,便扭頭進府通報宋朝歌了。


    鳳青瞧見了那幅畫像與昨天晚上金吾衛拿著的是一模一樣的,她心裏登時就明白了:原來是有人借她來做文章,幸好她今日過來了。


    不多時,鳳青便看見宋朝歌神色匆匆地出來了,不過是一日不見,他卻憔悴了許多,隔著這樣遠的距離,她都能看見他眼眶周圍泛著青色,該是一晚都沒有睡,嘴唇幹得不像話,不曉得有沒有人提醒他多喝點水……


    宋朝歌問“農夫”:“你說畫像上的這個姑娘在你家中?”


    “農夫”點頭:“是啊,我上山砍柴時發現這位姑娘被野獸咬傷了,昏迷不醒,便好心將她背回了家中。恰逢今日進城賣柴,發現幾個金吾衛大人在找人,這不巧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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