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措和陳子嘉先去了廚房和應晨打招呼,發現廚房一片忙碌,各色菜品堆得很齊全;蘇措洗了個手挽起袖子也想幫忙,應晨笑著把她推到客廳,說“我還是能做出一頓飯來的”,蘇措也就點頭從命了。


    很大的客廳裏,蘇司悅小朋友趴在在客廳當中一塊厚厚小毯子上爬來爬去。她露著白藕一樣的大腿小腿,很歡快地搭積木然後又推到,那麽圓圓滾滾白白胖胖的,實在太可愛,蘇措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小聲哄她。


    “乖,叫我姑姑。”


    蘇司悅瞧著這個客人好一會,然後決定不理她,又轉身去玩積木了。


    蘇智坐在沙發上失笑:“連‘爸爸’都不大叫的,更何況是姑姑呢。她雖然姓蘇,但對這屋子其它兩個姓蘇的都不以為然。”


    蘇措瞪他一眼:“還不是你照顧司悅的時間太少啦,她才回來兩個月吧。”


    這話讓蘇智理虧,認命地嘆了口氣,默認了這個事實。


    陳子嘉笑著拍了拍這位大學時代最好朋友的肩膀:“別鬱悶了,以後讓司悅多叫你幾聲。”說著他脫掉西裝,完全不計形象地坐在那塊小攤子上,陪著司悅玩起積木來。可惜司悅小朋友並不領情。陳子嘉也不慌不忙,自顧自地搭起自己的積木,很快就堆得老高,蘇司悅小朋友手腳慢,老長時間才搭了一點點,她到處找零碎積木都沒找到,結果發現積木都在陳子嘉搭建的巨大城堡上,雙腿一蹬,一鼓作氣地踢飛了陳子嘉搭起來的城堡。


    陳子嘉順勢抱著她坐到自己膝蓋上,逗她,“來,乖寶貝別生氣,叫姑父。”


    司悅眨眨眼,伸手捏捏他的臉,叫:“嘟父……”


    發音不是很準,但總是叫了。陳子嘉又指了指沙發上的蘇措,哄懷裏麵團一樣的可愛小人,“叫姑姑。”


    “嘟嘟——”


    蘇措答應了司悅一聲,湊過去盯著司悅地眼睛,很認真地說,”以後都這麽叫我。”


    蘇司悅小朋友眨巴眨巴眼睛,又看著陳子嘉,揮舞手臂:“積木積木。”


    陳子嘉親親她,把她放到小毯子上,兩人又玩起積木來。這次兩人一起搭城堡。你一塊我一塊的歪歪斜斜壘得非常高。司悅很高興,手舞足蹈地“咯咯”笑起來。


    蘇智側頭看著妹妹,讚許道:“我一直覺得陳子嘉帶小孩很有一套。大概是表弟表妹堂弟堂妹太多的原因。阿措,以後你就不用擔心孩子的教育問題了。對了,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要孩子?”


    其實結婚後不止一個人提起這個問題,她每次都下意識想到陳子嘉在床上對她的壓榨剝削,那種微妙地害羞和不好意思讓她臉色微微發紅,頓了頓才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蘇智簡直跟聽到天方夜譚一樣,“陳子嘉沒跟你說過?”


    陳子嘉跟司悅玩著積木,也聽著沙發上的交談,笑語:“當然說過。我是希望現在就懷上。”


    蘇措眉梢一挑,站起來:“我去廚房幫嫂子。”


    看著她去了廚房,蘇智大笑:“我難得看到阿措不好意思。”


    陳子嘉也搖頭微笑,往積木上放了塊尖屋頂,“阿措麵子比較薄,大概現在還沒有跟我結婚的意識,對夫妻的概念也很模糊。對我還是客客氣氣的,跟讀書的時候差不多。每天晚上叫她跟我同時上床睡覺都得連哄帶騙的。”


    蘇智惻然:“你確實可憐。不過慢慢來吧,她大概以為夫妻之間就該相敬如賓的。”


    “嗯。”陳子嘉微微笑著,頗雲淡風輕地模樣。


    蘇智看他的神情,也不像太為這事憂心的模樣,心知他心裏有數,就問:“你知道今天七夕吧?”


    “當然。”


    “那你怎麽不帶你阿措去約會反而跑來我家呆著?你們都沒經過戀愛就結婚了,現在補起來還來得及。”


    陳子嘉笑而不語。


    蘇智有所頓悟,然後扶額。


    “你啊……”


    應晨在廚房忙的團團轉,蘇措洗了個手,也幫著一起打理起那麽多鍋碗瓢盆,把湯盛出來,到底是新家,所有的東西都是簇新的,餐具也是一套異常精美的瓷器。


    有了人幫忙,應晨輕鬆許多,搖搖頭說:“還真是不行了,一有客人就忙得北都找不到。”


    蘇措說:“大嫂,請個保姆吧,也好照顧司悅。”


    “鍾點工是有的,保姆就算了,”應晨把菜盛好,“她外婆在帶她,其實我和你哥在家吃飯的時候也不多。”她說的是實情,蘇智和她都忙得很,平時也有些應酬,沒應酬的時候多半也是去司悅的外公外婆家吃飯,專職的保姆到確實用不著。


    “這樣也好。”蘇措點點頭,笑意盈盈,“大嫂你辛苦了,不但要工作,還要照顧孩子。我剛剛看到司悅,粉妝玉琢的,長得真是太可愛了。”


    提起孩子,每個母親都會喜形於色,應晨當仁不讓,“她是蠻可愛的。說起來前幾天我和你哥帶著她去商場買衣服,還有人要找我們拍gg。”


    蘇措微笑起來,“這麽可愛的寶貝,誰見了都喜歡的。”


    然後兩人就蘇司悅小朋友的事情進行了一番交流,笑語聲連連。


    “對了,你和陳子嘉怎麽樣?”應晨說,“現在還是蜜月吧?真的不打算出去旅遊了?”


    “暫時我們都沒空,”蘇措邊忙邊說,“等十一月後吧。”


    應晨笑起來,“我也是瞎操心,陳子嘉估計心裏有數得很。他肯定早就盤算好了。”


    蘇措抿嘴笑了笑,“看他的安排吧,我就不想操心了。”


    “你啊,”應晨若有所思瞪她一眼,“怎麽和你哥一樣啊,我們才結婚那會,他也是什麽事都不管。旅行的時候,訂酒店買禮物,什麽事情都是我操心的。”


    “一家人總要有個做主的,”蘇措想了想,“不然一個人向東一個人向西怎麽行呢。”


    應晨從她手裏接過平底鍋,“你才結婚多久啊,怎麽說話跟老夫老妻的感覺一樣呢。”


    “長輩們都是這樣相處的啊,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好。”


    應晨看著她一會,伸手拍上她的肩膀,嘆了口氣,“慢慢來吧,不能強求你太多。”


    【未完】


    番外夜深知雪重


    年關將近,各種活動也隨之而來。最讓研究所的這群科學家們放鬆的是研究的進展,於是大家很快散得一幹二淨,隻剩下蘇措忙碌著處理數據。


    一看時間,都過了十一點了。晚上沒吃飯,早就飢腸轆轆。原以為自己是最後一個離開研究所的,沒想到一拐彎,就看到數學辦公室的徐晴也在,抱著胳膊看著大屏幕上的計算,皺著眉頭。


    “師姐,我要回宿舍去逐點東西吃,”蘇措忍不住叫住她,“要不要一起過來?”


    徐晴揉揉額角,轉頭過來,“好。”


    在這個研究所呆了幾個月後,兩人也熟了,作為研究所裏最年輕的年齡相近的兩個女人,她們的共同話題比別人總是多了不少。


    這個時候食堂是早就關門了,好在宿舍離得近,兩個人換下工作服,取了大衣圍巾套上,鎖好了門就離開了。


    宿舍很近,也就在研究大樓一百米外的地方,被高大的樹木掩映著。若是夏天樹葉會擋住房屋,但此時正是冬日蕭索,隻能看到光禿禿的枝條在夜空中伸展開來。兩人房間毗鄰,蘇措的房間在稍微外麵一間,有點亂,進去後暖氣撲麵而來。


    “隨便坐,”蘇措脫下大衣就進了廚房,“我煎個蛋,下點麵條,怎麽樣?”


    “好,我喝點水就過來幫你。”


    “不用了,又不費什麽勁,”蘇措從廚房裏探出個頭,“師姐,我看你熬了好幾天了,休息一下。”


    徐晴隨便在床上一坐,困意就浮上來,但怎麽也不好讓蘇措一個忙著,一咬牙站起來,去浴室洗了把臉,再去了廚房。


    進廚房的時候,徐晴看到蘇措正在煎蛋,鍋裏的油渣渣直叫,歡快得很;旁邊的湯鍋裏的水處於半開不開的邊緣,一把麵條放在旁邊鍋子旁邊。


    蘇措做事很麻利也極其熟練,把雞蛋放在鐵鍋上一敲,蛋就掉在油鍋裏,“吧啦”一聲焦黃的香氣散在廚房。


    不好意思讓她一個人這麽忙碌,徐晴從架子上拿下兩隻碗,說:“我來排味碗,你吃得辣不辣?”


    “還好,放一點辣子就可以了。”蘇措偏偏頭,對徐晴一笑。


    “嗯。”


    兩個人認識不久就知道是校友,徐晴比她高了一級,平時工作有很大的默契,但因為太忙,私交其實是不夠的,連這樣的煮麵都是第一次。


    徐晴看一看蘇措,放下醋,說:“你是哪裏人?”


    蘇措說了個地名,徐晴倒是笑了,“哦,我也是南方人呢。”


    “從你的口音倒是聽不出來。”


    “你也是啊。”蘇措撈起兩隻煎得正好的蛋,很愉快地笑起來。


    徐晴偏過頭看她,白皙的麵孔,美好的五官,真是漂亮得驚人,有感而發,不由得讚嘆:“你真是很漂亮啊,怎麽我念書的時候從來不知道物理學院有這麽漂亮的學妹?”


    蘇措沒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把麵條丟進鍋裏,用筷子攪了攪:“師姐,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啦。你很漂亮的。”


    “我算什麽漂亮,”徐晴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我有個好朋友,那才是絕對不輸給你的美女。你呢,書卷氣濃一些,她比較陽光,走哪裏都灼人。”


    “我一把年紀了,”蘇措擺擺手,“哪裏談得上什麽美女。”


    徐晴睜大眼睛:“我可比你大啊,你這話把我放在什麽地方了?”


    蘇措抿嘴一笑:“抱歉了。”


    麵很快就煮好了,扔了一點蔥花,放了黃澄澄的雞蛋,色香味俱全。


    兩個人端著麵條來到客廳坐下,吃飯的時候顯然不會再談工作上的數據方程,蘇措順手開了電視,一邊看一邊閑聊。這個時候一般也沒什麽好看的,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個台,並且都在放著一部看起來十分無聊的連續劇,故事情節也十分弱智——相愛的年輕男女被家庭勢力所阻,哭鬧得死去活來,一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一個舉著刀子要死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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