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這時黑暗的過道裏,花明菊陰沉著臉,向方高木和肖駿這邊走來。“呼...”她手裏依舊提著那個被她用手刀切下來的,熊熊燃燒的頭顱。


    那頭顱上跳動的火焰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全都齊刷刷的避開了明菊的手。明亮的火光,像一盞提燈,照亮了她腳下的路。


    “讓開...”花明菊一個眼神,便讓擋在她麵前狂笑不止的幾人,讓出了一條通道。不過幾人笑得實在太厲害,隻能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往通道兩邊上貼。


    剛才的爆炸物,就是從這邊丟來的...究竟是誰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發動襲擊?


    明菊又沒有奉姝和方高木的預兆視野,她可不認為這種明目張膽的襲擊,是沒有惡意的。


    不過首要的,還是先找到剛才被士兵抓起來的小仙兒。她抬頭在驚魂未定的人群中,終於看到了一個肉嘟嘟的身影。


    “明菊!!你沒事就好...”是小仙兒,她捂著肚子,臉上掛滿了黑黢黢的焦炭,看到明菊走來於是抱了上來。


    “小仙兒,別抱著我了...唉!小心這火...”怪物頭顱上的火苗竄到了小仙兒的外衣上,“呼呼呼!!!啊,明菊幫幫我...”這火苗燒的十分的迅猛,小仙兒不敢拿手去拍打,隻敢用嘴吹。


    不吹還好,一吹火焰騰的一下竄上了小仙兒的發梢。眼看就要燒到少女的臉蛋,明菊隻好甩掉手裏的怪物頭顱。


    “呼!!!”烈焰高漲,失去明菊控製的火焰,一下就將那顆頭顱燒沒了。


    “噗...”一陣風不知從哪吹來,地上那團火焰一閃就消失了,接著就隻剩下一堆化成灰的殘渣了。


    “滋...”明菊伸出手指,在著火少女的發絲上輕輕一捏,那最後一縷火星也被掐滅。通道也一下再次陷入了黑暗。


    “窸窸窣窣...”隨著明菊彎腰撿起地上的激情項鏈,周圍的幾人終於也停下了狂笑。“叮...”她將項鏈拿到手上,然後伸出手指用指甲在上麵彈了一下。


    “哢...”護符被彈的飛快旋轉,一道裂痕也出現在了護符上麵。“嘶啊...好冷啊...”“這裏為什麽沒有魔法了?”“不知道...這...這些焦屍是怎麽回事?”


    停下狂笑的眾人終於意識到了周圍的變化,體內的魔力和溫度正在被這不知何處來的風帶走。他們摸到身下的這些同樣不知從何而來的焦屍,一隻斷手或是一截碎掉的下巴,鬼知道下一把會抓到什麽?


    這些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此刻,將眾人內心的恐懼放大了不少。


    “馬寅?馬寅...不...”小澤抱著藥箱驚慌的跑出了房間,第一眼就看到了重傷的馬寅那已經被燒焦的軀體。馬寅死了,小澤一臉不可置信的跪在馬寅的屍首前。


    “吼!!!”房間內傳出一陣恐怖的尖嚎,“啊!!”先前為難小牛二人的老兵,此刻痛苦的尖叫著,從一堆焦屍裏一頭鑽出來。


    盡管他用力的捂住耳朵,但鮮血還是湧了出來。


    “不!!沃爾特主人!!!我...我還沒準備好!!!”那老兵痛的在地上直打滾,一邊痛還一邊苦苦哀求著。不過屋內的怪物似乎並不準備放過他。


    隻是短短的幾秒時間,眼見他七竅流血,流出的血液早已超過了正常人能夠承受的極限。他的整個頭顱仿佛都幹癟了,他的身子已經停止了痛苦的抽搐,但血液還是從他的身軀裏不停的流出。


    等這些血液匯聚到一起形成一顆碩大的血球時,那老兵已經完全的化為了一具幹癟的皮包骨。


    “嗖!!”血球刹那間加速飛進了屋內。小澤這才反應過來,身後還有更大的威脅,來不及為馬寅的死去悲傷了。


    他牽著一旁捂著頭害怕的發抖的小牛,一腳深一腳淺的在死人堆裏跑著。通道實在是太窄了,大家都在逃跑,卻反而把路堵的死死的了。


    先前的爆炸將小澤震暈了。等他再從地上醒來時,發現那頭長著肉翅的怪物也醒來了。怪物身上的繩索已經斷掉,但好在怪物還很虛弱,小澤這才能逃出來。


    然而出來後他沒能找到變化成沃爾特的雪嵐芝,於是他隻能帶著小牛繼續跑。


    “啊...”再次變回人形的沃爾特發出一聲令人惡心的呻吟,小澤硬著頭皮往回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正一臉饑渴的盯著自己。


    顯然剛才的那隻衍體,並不能滿足他這些天已經近乎瘋狂的食欲。他必須要吸食新鮮的活體,才能真正的恢複力量。眼前這些驚恐的年輕血肉,就是最好的食物。


    “fire bolt!!!fire bolt!!!fire bolt!!!...為什麽?為什麽放不出法術!”小澤身旁傳來一個驚恐的叫聲。一個男生眼見這渾身是血的吸血怪物向他靠近,他慌張的想要施展攻擊將其擊退。然而無論他怎麽揮舞雙手,將咒語念的再怎麽響亮,都依然沒有將法術施展出來。


    沃爾特的身形一閃,轉眼就擒住了那男生。被擒住的那人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一陣火辣的灼痛,接著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噴出了血液。


    這些血液隨後化作茫茫的血點,均勻的噴灑在沃爾特赤裸的軀體上。


    “啊!!”既是那男生被怪物沃爾特的利爪,刺穿眼球和頭顱所爆發出的慘叫,亦是怪物沐浴在這甘甜的血雨中的歡快呻吟。


    “小澤哥哥!救命!!”就在這時,小牛也被沃爾特的一隻手給抓住了腳踝。他拚命的揮手才拉住了小澤身上的挎包。


    “啊!!!該死的怪物你放手!!有種衝我來!!”小澤也奮力的拉住了挎包的另一頭,叫囂著讓怪物吸他的血。然而怪物一臉邪笑的表情,充滿了不屑,仿佛是在說“你們一個都逃不了...”


    “叮呤當啷...啪嗒...”一瓶裝滿大蒜液的藥劑瓶,在拉拽中從口袋裏掉落,然後被打破。裏麵的液體一下子爆了出來,濺了小牛和小澤滿身。


    “嘔!!!嘔!!!嘔!!!”毫無征兆的,前一秒還在凶神惡煞的沃爾特,這一刻卻一臉鐵青的趴在地上哇哇大吐了起來。他剛剛吸食的血液給吐了好多出來,他的胃酸落在地上將通道石製的地板,都腐蝕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小牛也趁著這個機會從沃爾特的手上逃了出來。小澤萬萬也沒想到,這本來用於給傷員消毒的大蒜汁居然幫他救下了小牛一命。


    沃爾特剛才“食用”的這個男生屬於青壯年,血液濃厚量非常的足。但也不乏有些單調,他遂看上了這個年幼的人類個體,想著豐富和調整一下口味。誰知道這兩個被他當做食物的家夥,身上還藏有這惡心的大蒜?!


    “太倒胃口了!死!死!!”生氣的沃爾特又變回了長著翅膀的怪物模樣,他再次發出淒厲的尖叫。


    隨後沃爾特憤怒的朝著兩人揮出一道血紅的衝擊波,他要將這兩隻比飯裏混進蟑螂還要惡心1000倍的粘液蟲子碾死,這樣他才可能會有一點點再次進食的心情。


    “噗!!噗!!噗!!!...”那血紅的衝擊波帶著磅礴的力道,瞬間就到了小澤兩人麵前。而更加靠後一些的幾人,來不及慘叫直接就被這衝擊波拍成了碎片。


    眼見小澤臉上的皮膚,都已經被這衝擊波吹起的風刮的變形了,而明菊則被人群堵住根本無法趕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終於閃現回到了這個位麵。


    “叮!!!!”就像是海中一塊巨大的礁石,破開一道朝她打來的滔天巨浪一般。原本摧枯拉朽的血色衝擊波,一下子被打散。


    接著又被突然出現在中間的雪嵐芝,用一道類似高強護盾術的法術給生生隔開了。


    “嘣!!!”一時間被阻斷的衝擊波無處可去,隻能向四周逸開。可這裏是密閉的逃生通道,上下兩邊也都沒得去。


    於是從雪嵐芝所站的位置為分界線,放出衝擊波的沃爾特那一方通道,被這可怕的力道給嘣的硬生生擴寬了10多厘米。無數的粉塵掉落,碎石也像子彈一樣不停的在通道裏來回彈射。


    於是乎沃爾特被自己的衝擊波打的血肉模糊,身上的翅膀也被開了好幾個洞。“果然有很強的恢複力嘛...”雪嵐芝沒有回頭看這幫已經嚇壞了的學生,而是盯著沃爾特身上的傷口,看著他靠不斷的吸收四周的鮮血,來恢複自己的傷勢。


    這些血族怪物都有著極強的恢複能力,隻要還有養分,哪怕是隻剩一滴血他們也能活下來。


    雪嵐芝並不感到意外,隻是覺得有些麻煩。剛才自己逆向施展閃現術,已經消耗了不少的能量了。


    而且這還是她趁著位麵重疊的時候,以最小的代價施展出了生平僅見的,最大範圍閃現術,能將整個通道都包裹起來。


    她更加好奇,為什麽這個爆炸出現的這麽巧?剛好就在以太位麵和墳界重疊,並與長安界相切的一瞬間發生了?


    雪嵐芝想到這裏還是算了,先把這頭吸血的怪物給解決了吧。“啵!”的一聲,隻見雪嵐芝手裏忽然閃出一根長長的金色法杖,法杖的一頭像是一個巨大生物的關節處一樣,一顆湛藍的冰晶就鑲嵌在上麵。


    “滋...!!”一道如同射線,但其實並不是射線的,而是由於施法速度極快導致的,冰錐首尾相連的攻擊,貫穿了半跪在地上的沃爾特。


    “啊!”沃爾特的慘叫被打斷,因為“射線”剛好劃過了他的喉嚨。他就像一張長著翅膀的紙片,被雪嵐芝不停的裁成想要的形狀,然後又自己靠著血魔法連回去。


    “嗯?...”一個可愛的小雪人頭忽然出現在法杖的冰晶裏。他歪著毛茸茸的腦袋,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被冰錐不斷打爛重組的怪物,他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麽挨了自己這麽多下攻擊還沒有死掉?


    “雪寶乖,再多借你一點能量好不好?”雪嵐芝看著突然出現的小雪人,麵帶微笑的和他打了個招呼。“啾!”那小雪人似乎聽懂了雪嵐芝的話,毛茸茸的臉上也露出笑容,隨後打了個噴嚏,於是那道密集的“冰錐射線”停了下來。


    接著一個更為恐怖的法術開始在上麵醞釀了起來,這一次就連雪嵐芝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絲緊張的神色。


    “撲通!”幾乎快要耗盡剛才所吸收的最後一滴血液的沃爾特,拖著已經無法再修複的殘軀,登的一下就跪在雪嵐芝了的麵前。


    俗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燈枯油盡的沃爾特,想要活命也隻能這樣了。


    “姑娘!...不,女俠饒命!!我隻是個下等男爵,求求你放我一馬。


    我可以將心髒交給你保管,隻要你想殺我,一個念頭就能殺死我,但還請你讓我報了仇以後...”說著,沃爾特就掏出了自己還在跳動的心髒,一股猩紅的魔法之力始終圍繞在上麵。


    雪嵐芝沒搭理他,而是一眨不眨的盯著正在冰晶裏努力施法的小雪人。她時不時還開口說出一句雪人語和對方交談,偶爾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唰!!”不等雪嵐芝開口,明菊的利刃已經斬到。她的手臂變得比鋼刀還要鋒利,一下就切斷了沃爾特捧著心髒的那雙爪子。


    沃爾特的雙爪剛剛落地,他獻出的那顆心髒就被明菊在空中切了個粉碎。“不!!”沃爾特臉上露出扭曲的表情,似笑容又似痛哭,接著嘩啦一聲,直接化為了一灘惡臭的膿血再也沒了動靜。


    “停停,雪寶...你這樣會把大家都弄傷的...”雪嵐芝橫著將法杖抱了起來,用手摸了摸冰晶裏的小雪人,小雪人這才停止了那股可怕的能量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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