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天剛蒙蒙亮,謫仙穀口傳來一陣擂鼓的聲音。


    蘇月白正在夢中狠狠地教育臭小子張歸元,猛踢他的屁股,被擂鼓聲驚醒,怒氣衝衝地闖了出來。


    “可惡的張歸元,自從你搬到這裏,我連睡覺都不安生。”


    正在咬牙切齒,看到黃皮童子躺在大門邊,睡得不省人事,急忙衝了過去,將它搖醒。


    黃皮童子睡眼惺忪地醒來,看到怒氣衝衝的主人,不明所以,傻嗬嗬地看著蘇月白發愣。


    “睡姿不好,起來重睡。”


    管家溫娘娘走了出來,拉著蘇月白的手,詢問道:


    “我的大小姐,究竟是誰惹到你了,大清早就發脾氣。”


    蘇月白用手點指穀口的方向,怒氣衝衝地說道:“那個張歸元,成心氣我,哪有天剛亮就敲鼓的?”


    “分明是他被我教訓了,懷恨在心,不想讓我睡懶覺。”


    溫靈韻捂嘴嫣然一笑,道:


    “大小姐,張少爺早就發來了通告,告知咱們這幾天可能會起早築城,如果打擾了咱們,十分抱歉。”


    蘇月白氣哼哼地說道:“閑著沒事築什麽城嘛?各個部落都住在毛氈帳篷裏,就他特殊。”


    溫靈韻眺望著北方,眼眸中閃過一縷陰霾,歎息道:


    “他麾下部曲族人有六七千人,如果不能在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之前築起城池,恐怕丁零斛律部的悲劇還會上演。”


    蘇月白臉色也凝重下來,想起那頭恐怖的白熊,默默地沒有再說話。


    吃完溫靈韻精心準備的仙穀蒸飯,蘇月白蹦蹦跳跳地溜了出去。


    一道劍光衝天而起,自幼在劍宗修行劍道的她從未見過人們是如何修建城池的。


    好奇心作祟,蘇月白操縱劍光去看熱鬧。


    一頭渾身焦黑的怪鳥迎麵飛來,怪鳥形似海東青,手裏攥著一個巨大的鳥籠子。


    鳥籠子裏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手裏拿著獸皮地圖,正在尋找著什麽。


    “咦,你不是張歸元手下的那頭海東青嗎?怎麽毛變成黑色的了?”


    青麵大怒,又不敢發怒,隻能悻悻地說道:


    “蘇大小姐,我們倆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請見諒。”


    說完抓著鳥籠子向遠方飛去,蘇月白禦劍追了上來,好奇道:


    “小黑雞,老人家,你們在找什麽?”


    老骨頭在籠子裏放下地圖,拱手道:“蘇大小姐,我們按照主公的吩咐,去尋找堅硬的山體,要製造一種防禦野獸的器械。”


    堅硬的山體?蘇月白頓時眼睛亮起,笑嗬嗬地說道:


    “早說啊,沒有人比我更懂山體。我來到這裏因為無聊,常常對著群山練劍,哪裏的石頭硬我最清楚。”


    老骨頭大喜,乞求著蘇月白領著他前去,蘇月白玩心大起,帶著青麵和老骨頭向東走了三十裏,來到一處懸崖絕壁。


    “這裏就是附近百裏最硬的山,你們要製造什麽器械啊?”


    老骨頭沒有說話,顫顫巍巍地來到山前,拿出錘子敲了敲,興奮地滿臉紅光,再三對著蘇月白道謝。


    蘇月白被他誇得不好意思,拍著胸脯表示要幫助老骨頭製造一個防禦器械。


    老骨頭將圖紙交給蘇月白,說了具體的要求。


    “哎,這很簡單嘛,這玩意我隨手就能做出來。”


    蘇月白以氣禦劍,隨手斬下一塊山岩,對著山岩橫削豎砍,很快削了出來。


    一塊四愣錐型岩石塊,有一米高,分量足有數千斤。


    蘇月白像好奇寶寶一樣研究了一陣,奇道:“老先生,這就是能防禦野獸的器械嗎?”


    老骨頭點了點頭,撫摸著光滑的岩石麵,笑吟吟地說道:


    “主公管這個叫龍牙,據他所說,這東西能防禦一種叫坦克的怪物,是一種反坦克錐。”


    “我剛開始看到圖紙時,還不以為意,並不認為這些石塊能防禦獸潮。”


    “按照主公的設想,我們要鑿出數以萬計的龍牙,將這些龍牙鋪滿整個穀口。”


    “普通野獸在這些光滑的石塊上難以立足,如果埋在土中或者護城河裏,還會刺傷巨型妖獸的腳掌。”


    蘇月白想象了一下,如果這些巨型石塊鋪滿了整片草原,的確能有效阻止獸潮靠近。


    野獸沒有靈活的雙手,無法搬動這些大家夥,即使有巨型山魈一樣的巨怪,能夠搬走巨石,等它們搬完數萬塊龍牙,早就春暖花開了。


    更別提數九寒冬,大地冰封,如果這些東西凍在土裏,更是堅硬無比,任憑你有千斤之力,刀砍斧剁也休想搬走。


    “可惡的臭小子,居然這麽聰明。”


    蘇月白在心中腹誹,見青麵要去報信,急忙將它擋住,自告奮勇,前去報信,順便看看這個臭小子在穀口敲鼓做什麽。


    北海邊,數百人聚在水邊。


    大象大小的五色神牛憨憨拉著巨大的破地犁,艱難地向前跋涉著。


    冰封的大地硬生生被它犁開一道深達兩米的壕溝,遼水鬼王啖胎卵以妖法破開堅冰,引北海之水灌進壕溝。


    張歸元安排部曲中的樂手,擂鼓助威為憨憨鼓勁,以勞動號子為口號,指揮憨憨發力。


    一道劍光從天而降,蘇月白落到張歸元身邊,冷冰冰地說道:


    “張道友,你的部下找到了堅硬的岩石,製造了那種叫龍牙的石塊。”


    張歸元轉身對鮮於丹說道:


    “部曲長大人,煩請你帶著斛律鋼老人走遍丁零各部,告訴他們,咱們需要工人開鑿山體。”


    “如果他們願意幫忙,我可以在今年冬天共享平安城,幫助他們抵禦獸潮。”


    “如果不願意幫忙,就用金錢收買,給他們豐厚的金銀,用鈔能力迫使他們幫忙。”


    鮮於丹領命而去,忽然又轉了回來,盯著張歸元和蘇月白,疑惑道:


    “主公,你不會是想支開我,和蘇小姐談情說愛吧?”


    蘇月白頓時俏臉通紅,張歸元飛起一腳,將這個言語無忌的家夥踢飛。


    趕走了鮮於丹,張歸元拱手道:“多謝蘇姑娘幫助我尋找到能開鑿龍牙的山體。”


    “如果沒有蘇姑娘幫忙,在崇山峻嶺中找到合適的山體,至少需要半個月時間,我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蘇月白擺了擺手,忽然用手點指努力耕地的憨憨,道:“想要開鑿一段水渠,何須如此費力。”


    話音未落,她騰空而起,翩若驚鴻,婉若遊龍,天瀑劍出竅,宛如龍吟虎嘯。


    一劍劈出,大地粉碎。


    一道長約數裏的深溝出現在眾人麵前,邊緣處光滑如鏡,黑漆漆的不知有多深。


    北海之水狂湧而進,水聲轟鳴如雷鳴,驚得眾人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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