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修改了一句,也是為了跟前麵買豹子的時候呼應。


    謝謝提出這個漏洞的親啊。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西北的天氣很奇怪,明明前兩天還熱的跟烤爐似的,第二天立刻就颳起了寒風。


    張繡估摸著這溫度一夜之間降了三十度不止。


    張繡把身上的兔皮襖緊了緊,再次慶幸自己生到了一個好家庭,所以他現在才能穿上真皮襖,雖然不是什麽紫貂皮啊老虎皮啊雪狐皮啊之類的,起碼是兔皮啊,還是純白的,可比什麽老鼠皮好多了。


    今天是靖王的生辰,他昨天就回了張家,今天是跟著張謙和杭氏去給靖王祝壽的。


    從家裏到靖王府這段路張繡已經路過了好幾次,所以眼瞅著快到靖王府的時候,張繡很憂桑的嘆了口氣。


    杭氏敲了他一個腦瓜蹦:“小小年紀,嘆什麽氣,小心嘆氣多了長不高。”


    張繡很沒形象的翻翻白眼:“母親,我已經長大了,你這話還是去騙妹妹吧。”


    杭氏掩口笑道:“喲,咱們繡哥兒是大人了啊,哎,大繡哥兒啊,小馬好騎嗎?”


    這是取笑他呢。


    張繡很想扯住她的臉讓她別這麽笑,女人一上三十再常笑很容易長皺紋的。


    張繡在擔心薑明浩。


    凡是懂事了的靖王子女都會給靖王準備一份壽禮,不必多貴重,卻重在心意,就像前段時間於姨娘過生,張繡還特意去折了束花給於姨娘一樣。


    隻是薑明浩之前準備的雪豹沒了,身上的銀子沒了,這要再準備禮物就難多了,總不能學劉羅鍋來個‘一統江山’(一桶薑山)吧?就是靖王敢收,他還不敢攛掇薑明浩送呢,又不是嫌命長不想活了,最後隻能弄些討巧的東西。


    其實對靖王這樣的軍人來說一個望遠鏡是不錯的選擇,說不定薑明浩從此就會被另眼相看了,但張繡沒材料,就是有材料時間上也來不及,更重要的是,他要怎麽解釋自己是怎麽會這些東西的?他還不到六歲。


    隻希望這次的禮物能糊弄過去。


    杭氏見張繡還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遂道:“便是有什麽要擔心的,你現在這副樣子又有何用?不如靜下心來,心靜則事安。”


    張秀一愣,笑道:“母親教訓的是,是我想左了。”


    不擔心是不可能的,那東西是他親手做的,但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擔心又有何用?


    很快便到了靖王府,鄭管家把禮單遞上去,禮官唱了個諾,張家三口就進了靖王府的朱紅大門。


    靖王府現在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男賓與女眷並不在一處,張謙領了張繡去正房大廳,杭氏卻跟著侍女去了後宅。


    靖王壽辰,在這西北邊塞是除犯邊外的第二大事,安定府凡是有頭有臉有幾分麵子的人家無不盼著能收到請帖。


    可惜這靖王也怪,每年送出來的請帖隻是寥寥之數,大部分人隻能把禮物送過來而無緣見靖王一麵,也是,畢竟是天家骨肉,豈是一般人能輕易見到的?


    張繡緊緊跟在張謙後麵,看張謙跟人家寒暄然後自己跟人家見禮,鎮邊將軍他知道,身邊跟著錢顓呢,其他的的就沒聽說過了,反正不是將軍就是師爺,大部分都是靖王屬下的人,基本朝廷官員就張謙和錢玉生,還有錢玉生特意帶來的兩員小將,想來是讓他們特意露臉的。


    錢顓一看到他就擠眉弄眼,張繡也跟著回了個鬼臉,偏偏被鎮邊將軍看見了,錢玉生哈哈大笑,半尺美髯愣是讓他笑出了無風自動的特效:“俊卿,你這兒子長得可跟你不一樣。”


    張繡一聽就急了,這丫的什麽意思?急聲道:“我是我爹親生的。”


    張謙一愣,頓時羞得滿麵通紅,錢玉生也愣了,不過他很快就又大笑了起來,錢顓也在後麵捂著嘴偷笑,張繡傻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反應過激了,哎,狗血電視劇看多了就這副作用。


    他狼狽的趕緊跟張謙告退,顧不得等張謙允許就拉著錢顓跑,反正靖王府他也算熟悉了,不熟的地方還有錢顓呢。


    張謙苦笑道:“犬子無狀,錢將軍見笑了。”


    錢將軍大笑:“赤子心懷,赤子心懷,俊卿喚我子枚即是,我年長於你,忝為兄長還望俊卿海涵。”


    張謙從善如流:“子枚兄。”


    張繡拉著錢顓剛離開正廳,錢顓就一把推開了他自己笑的扶牆。


    張繡頓時惱羞成怒上千狠狠的踹了他一腳,不過張繡太小,那一腳對經常打熬筋骨的錢顓來說還沒他摔一下疼呢,張繡狠狠的唾道:“笑,笑,笑,笑死你好了。”


    錢顓好不容易止住笑被他這麽一說又忍不住了,艱難開口道:“繡哥兒你可真逗,你是怎麽想的啊,啊,哎喲哎喲,某人的尊臀今天可又有大餐吃了。”


    張繡扭頭不理他,他不過就是想的多了點,誰讓他母親要是擱現代那就是第三者呢,要不是這是古代,他就成了私生子了,雖然過來也有幾個月了,但有些根深蒂固的想法顯然並不是那麽容易扭轉過來的。


    就比如於姨娘的身份,張謙和杭氏對他們母子不可謂不好,可是張繡看到杭氏還是會有些微的愧疚,這種情緒一般的話他自己都是察覺不到的,但是關鍵時刻一旦受激就會表現出來,比如剛才的糗事,說白了張繡因著身份其實是有點自卑的。


    錢顓笑夠了才正色道:“繡哥兒以後還是注意一下,幸虧方才你聲音小,聽到的也就你父親和我父親還有你我四人,要是入的旁人之耳,你,你可讓你母親怎生活的下去?”


    張繡悚然道:“張繡受教。”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不謹慎,給母親引來殺身之禍。


    他已經自詡夠謹慎了,哪知這古代隨便一句話就可能沒了小命,想想那些文字獄,不過是一個字而已,何其之冤?可是又能怪誰?隻能怪自己不謹慎。


    可能自以為的自保之舉在他人眼裏卻是殺身之禍。


    張繡這才驚覺古代的嚴苛,便是言語,也是需要注意的,須知禍從口出。


    這幾個月來的順風順水讓他情不自禁的飄飄然了起來,居然忘了不是那個言論自由的現代,為自己,為家人,更要小心。


    張繡想到自己之前秀摺紙藝術這種傻逼行為就是一頭冷汗,他還以為自己已經夠低調了,孰不知不過是自以為低調而已,真是愚蠢。


    盡管穿的厚厚的,張繡依舊嚇出了一身冷汗,錢顓見他聽進去了,也不再肅著臉:“走,咱們找五公子去,哎,好久沒見七公子了,不知道是不是更胖了。”


    張繡道:“他又不用念書,自然是心寬體胖。”


    錢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一個已經消失了好久的討厭的聲音接著道:“這麽討厭念書,何不跟王爺求個情,以後就別再念了,反正你也不喜歡嘛。”


    作者有話要說:


    知更鳥你的地雷出來啦。jj這個黑洞受給吐出來了。謝謝咯。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錢顓絲毫不掩飾眼中厭惡:“啊喲,原來是李青雲啊?靖王不是說不準你登門嗎?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走的角門吧?不對,角門會被發現,難道是狗洞?”


    錢顓說道這裏立刻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啊呀,那我該怎麽稱呼你啊?要不,李狗狗?”李青雲氣的直發抖,手指著錢顓顫個不停,嘴巴裏‘你’了半天沒‘你’出來一句話。


    李家早年並不顯貴。


    李青雲的父親當年也不過是老靖王麾下不甚出名的守備,李家最大的榮耀就是出了個驚才絕艷的李如斌,且李如斌和當年的少年靖王交情莫逆。


    後來李如斌為了救靖王被一箭穿心,靖王感念李如斌的恩情,直接下聘立李如斌之妹李如燕為側妃,可以說李家以李如斌的死換來了十五年的榮華富貴,李家風頭最盛的時候,就連靖王妃都不得不掠其鋒芒。


    極盡的縱容總會換來貪婪的野心,薑明澤出生以後,李家不再甘於平靜,尤其是六公子薑明洛的出生,李家的鼎盛達到了定點,開始覬覦世子之位,多次對世子進行打壓,均被靖王壓下,李家的膽子也越發的大,直到六公子夭折,李家才略微收手。


    而近幾年,因李側妃的榮寵和靖王的縱容,李家的膽子又大了起來,否則薑明澤怎麽能幹得出把親兄弟薑明浩給扔出去的事兒?不過是因為萬氏在世時分了李側妃的榮寵,偏生又沒個得力的母家支持。


    不過隨著李側妃被送到別莊,薑明澤被禁足,薑欣蘭被過到靖王妃膝下,李家是真的不敢再做什麽手腳了,李家的榮寵來自李側妃,而李側妃的榮寵來自已死的李如斌,卻已經讓李家人都忘記了。


    李家人現在打的主意就是讓李側妃復寵,甚至不顧靖王命令收買了人偷偷把李側妃弄進了王府,李側妃在靖王府多年經營,手裏還是有些人手的,雖說隨著李側妃的離開靖王妃也清洗了一部分,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被弄走了,李側妃進靖王府並沒有費多大波折。


    李青雲也不是不知輕重,李家處境現在不好他父親也給他說過了,甚至幾位哥哥還特意囑咐他不準胡來,他這次能進靖王府還是托薑明澤的福。


    李側妃沒復寵,他就不敢胡來,以前就不敢得罪錢顓,現在更不敢,誰讓錢顓後麵不僅站著鎮邊將軍還有整個威武侯府,更重要的是,還有宮中誕下唯一皇子如今太子的錢貴妃。


    但是不敢欺負錢顓,不代表不敢欺負張繡,一個小小知府之子也敢這般大模大樣的,居然不給他行禮。於是李青雲槍頭一轉對準了張繡:“看什麽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張繡:“……”


    次奧,這真是躺著也中槍,他都躲錢顓後麵了李青雲這廝還會特意把他揪出來,還有比他更倒黴的麽?


    錢顓把張繡又往自己身後拖了拖,冷笑道:“李公子好大的威風,怎麽李公子不來挖我的眼睛割我的舌頭?”


    薑明浩也冷笑:“李青雲,抖你李家的威風回你李家去,在靖王府,最好給我安分點。”


    張繡一見薑明浩頓時笑眯了眼,前段時間的不愉快在前幾天的通力合作下早就不見了,薑明浩再次榮登張繡心中美少男排名第一名:“明浩你什麽時候來的?我都沒聽到。”


    薑明浩一聽張繡說話臉色立刻緩了下來,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柔聲道:“剛到,別擔心。”


    張繡拍下薑明浩作亂的手,笑嘻嘻的道:“今日可是王爺壽辰,我才沒擔心。”


    薑明浩點點頭,他方才就到了,隻不過雙方劍拔弩張,隻顧著對方沒注意到他,等看清楚又是李青雲惹事,薑明浩用力咬了咬嘴角,他現在是沒本事,但他的人也不是那麽容易讓人欺負了去的…


    錢顓乍舌。


    他八歲進金王府念書,至今也有四年了,認識薑明浩也有三年了,這小子從來都是一副誰欠了他一千兩銀子的陰沉樣子,源自異族的臉上從來就沒見到過笑容,看別人都跟看狼差不多,隻要誰惹到他了不管對方是誰,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得過,當場就會動手。


    錢家雖然安穩,但他娘給他也說過一個大宅裏的陰司,錢顓一直以為這小子肯定馬上要死了馬上要死了,結果人家偏偏頑強的活到了現在,還把一母同胞的胞弟給養大了,這簡直就是神跡。


    而現在,這個萬年債主嘴角居然扯出了一絲笑容?


    不,一定是我看錯了!


    錢顓再次揉了揉眼,嗯,薑明浩還是那副冷心冷麵的鬼樣,很好,剛才果然是眼花。


    “五公子可是來接繡哥兒的?咱們這便進去吧。”


    薑明浩點點頭,張繡也很樂意去後麵,話說,他也想知道這些豪門貴婦是不是都是美女呢。


    三人有誌一同的無視了李青雲。


    比被人鄙視看不起更糟糕的是什麽?是無視。


    李青雲眼睜睜的看著三個人越過他越走越遠,終於忍不住了高聲喊道:“薑明浩,你給我站住。”


    他這一聲太大,四個人所在的地方又是夾道,來來往往的小廝下人總有路過,聞言統統詫異的站住了扭頭看他,等看清楚是他一些人嗤笑了一聲離開了,一些搖搖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沒有一個人多看一眼,沒有誰比這些下人更明白了,這靖王府後院,那就是靖王妃的天下,靖王妃看著溫和,對幾個孩子卻還不錯,尤其是薑明浩和薑明波兄弟,雖然不顯,但該知道的都知道,如果沒有靖王妃的照拂,一個五歲和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是不可能安安穩穩的長這麽大的。


    李側妃已經失勢,李青雲卻還是這般張狂,真以為靖王府是自家後花園任由他遊逛不成?


    薑明浩停下腳步,麵無表情的看了看李青雲,然後跟邊上的一個下人吩咐了幾句,下人飛快的離開了。


    幾個人看的一頭霧水,張繡疑惑的問道:“你想幹嘛?”


    薑明浩道:“教訓一隻亂吠的狗。”


    李青雲氣的臉紅脖子粗,兩步竄到薑明浩跟前惡狠狠的道:“薑明浩,你以為我會怕你?”


    薑明浩就是不吭聲。


    李青雲差點氣炸。


    這時候下人來了,手裏拎著一個半膝高的凳子,薑明浩接過放下,然後自己站上去,伸手比劃了一下,李青雲下意識的向後退:“你想幹嘛?”


    薑明浩閃電般的伸手用力在李青雲上打了一個耳光,聲音清脆動聽。


    所有人都傻了。


    薑明浩打完之後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爬下凳子道:“你爹不會教孩子,我替他教,你這麽大了,你得懂做人的道理,不能整天學小狗對著人亂吠,狗吠,也是要看人的。”


    薑明浩對自己這一次的行為很滿意,嗯,張繡說的,不管做什麽,都要冠上一個大義的名頭,這叫師出有名,這樣光明正大的欺負人才叫慡,你是王子不是傻子,別一個勁兒往前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庶子難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歐嘿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歐嘿呀並收藏庶子難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