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雪看到貨架上的餅幹模具,拿了一套,笑道:“我在法國時跟管家學過怎麽做烤蛋糕,今晚我就做給你吃。”“好啊,我嚐嚐你的手藝,好吃的話我雇你當餐廳大廚給你發薪水,不好的話我就把你當蛋糕吃了。”周墨淡淡一笑。


    回到酒店,靜雪在廚房裏忙碌。周墨見她有點手忙腳亂,要洗洗手幫她,被她攔住了。“你在一旁看著就好,我不用你幫。”她精心的煎牛排、炸洋蔥圈、文火煙燻三文魚、把新鮮的大蝦串在鐵叉上烤,等一切都做好了,她脫下圍裙,把一盤盤精緻的菜放到餐桌上。


    周墨坐下之後,靜雪拿出銀燭台,點上蠟燭之後給他倒紅酒,想給自己也倒一杯,猶豫著問他:“我能喝一杯嗎?”他一直反對她喝酒。周墨見她有些怯怯的頑皮樣子,點了點頭,於是她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


    對著一桌美味佳肴,周墨沒有胃口,他隻要一想到靜雪傷痕累累的心就心痛莫名。他看得出來,她努力想活下去,也盡力了,可有時還是支撐不住。他想給她力量,可是她拒絕了,她寧願自生自滅,不願改變心意。


    吃完了晚飯,周墨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靜雪還在廚房裏忙碌。不一會兒,她端著一大盤糕點出來,餐盤上傳來糕點的熱量,燙的她差點把盤子扔在地上。靜雪把餐盤放到茶幾上,拿了一塊蛋糕遞到周墨麵前,諂媚的笑:“雖然有點糊了,但是還能吃,親愛的,賞個臉吃一塊。”


    周墨接過去,勉為其難的看著手裏黑乎乎的東西,調侃道:“你確認這東西不是黑炭而是蛋糕?黑森林蛋糕也沒這麽黑呀。”靜雪聽他嘲笑自己,揪他耳朵,凶神惡煞道:“快點吃了。”周墨這才吃了一塊,被噎的吞不下去,隻好咳嗽出來。靜雪捶捶他的背,歉意的笑:“要愛惜糧食啊,世界上很多地方饑荒呢。”


    周墨吐完了,看著她:“我知道了,你想用這黑炭冒充蛋糕來謀殺我,謀財害命。”靜雪撅了下嘴,拿起一塊蛋糕默默的吃起來,一邊吃一邊看周墨一眼。周墨看到她眼巴巴的樣子,忍不住好笑,又拿起一塊蛋糕吃起來。這一塊味道沒那麽差,他總算捏著鼻子吃完了,靜雪獎勵他一個甜甜的香吻。


    她有點困了,陪他看了一會兒電視就睡著了。他抱緊懷裏的女孩兒,輕輕的吻她的眼睛,心漸漸平靜下來。又柔美可人、又純的讓人心疼,還有一絲淡淡的憂傷和淡漠折磨的人慾罷不能,這麽個人兒,可不把他吃的死死的。


    他心裏暗自起了執念,無論他們能在一起多久,他都會好好照顧她,總有一天,她會明白,這個世界並不是那麽絕望,至少有一個人是珍惜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寫完這一章,向處男處女控、從一而終控的童鞋深深鞠躬,俺就是這麽個寫文隨意的人,看過俺其他文的童鞋應該有印象,俺為了情節需要,文中很多人的性關係並非一對一,若因此影響了各位的閱讀心情,深表歉意。


    orz


    無事獻殷勤


    靜雪和周墨商量好之後,通知雷納德準備相關文件,和愛源酒店的股東麵談,雙方很快簽好了相關文件。手續辦妥了,周墨到美國出差,準備把集團開在美國的連鎖酒店頂層全部重新裝修,開成高檔餐廳。


    周墨不在國內的時候,靜雪常去周家陪伴他母親周太太。周太太五十多歲,是周墨父親的續弦太太,年輕時是有名的戲曲演員,因此雖然上了點年紀也還是很有氣質,隻是身體不是很好,行動要坐輪椅。每次看到靜雪來,她都非常高興,拉著她的手說不完的話。


    “周墨小的時候,我們還住在南市,沒有這麽大的地方玩兒,他就在馬路上踢球。”周太太說起兒子,眼裏滿是疼愛的神色。靜雪笑笑:“他在巴西的時候,還光著腳和當地的孩子踢球呢。”


    周墨後來和她說起過,他出生的時候他父母尚未正式結婚,直到他十四歲那年,他父親的前妻去世,周太太才得以帶著兒子嫁進周家。也是因為這樣,周硯和周墨兩兄弟感情不是很好,周硯一直覺得是周太太母子的存在才導致自己母親得病鬱鬱而終。


    “周墨小時候可聰明了,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就是調皮的很,不是踢球砸碎人家的玻璃就是逃課去看電影,三天兩頭被老師叫家長,每次他回來老老實實的幫我做家務,我就知道他又闖禍了。”周太太和所有母親一樣,隻要說起兒子小時候的事,話題總是滔滔不絕。靜雪耐心的聆聽,推著她的輪椅在周家花園裏散步。


    保姆走過來告訴她們,茶點已經準備好,周太太於是叫靜雪陪她去起居室喝下午茶。靜雪注意到,起居室旁有一間很大的房間,裏麵像是有一架鋼琴。“阿姨,您會彈鋼琴?”靜雪好奇的問。


    “啊,我不會彈,那琴是……”周太太言辭閃爍,想了想才下決心似地告訴靜雪:“那是絲絲的鋼琴,她是周墨原先的女朋友,後來她死了,周墨讓人把這個房間一直保留著。”


    靜雪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她一直不知道周墨原來的女朋友死了,以為隻是分手,可是她並沒有表現的太在意。既然周墨沒告訴她,她也不想去打聽,他倆的關係彼此心知肚明,沒有過去沒有未來隻有現在,誰也不要幹涉誰最好。


    周太太見靜雪沉默不語,以為她是不高興,握著她的手道:“周墨這孩子很重感情,他心裏對絲絲的死一直內疚,所以才念念不忘。他現在心裏喜歡的是你。”周太太生怕靜雪誤會,和周墨產生隔閡。靜雪淡淡一笑,向周太太道:“我知道,我不介意,每個人都會有過去,誰都不例外。”


    起居室牆上掛的巨幅照片全是周太太年輕時的劇照,有舞動長長的水袖的,也有穿著鳳冠霞帔的,一看就是出眾的美人,那扮相無可挑剔。靜雪心裏想,要是周墨扮上這些戲裝,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哪天等他興致好,攛掇他扮上試試,肯定很好看,他五官長得漂亮。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提著盒子從外麵進來,看到周太太,上前叫了她一聲:“蘭姨。”周太太看到他,禮貌的笑笑:“周硯來了,快坐吧。”見周硯看了靜雪一眼,周太太介紹道:“這是周墨的哥哥周硯,周硯,這是周墨的女朋友曾小姐。”靜雪和周硯彼此頷首示意。


    “蘭姨,我前段時間去印尼出差,在南貨店買了些金絲燕窩給您帶回來。”周硯邊說邊把手裏的盒子放到茶幾上。“嗨,難為你惦記我,回回叫你破費,真不好意思。”周太太吩咐保姆把盒子拿到一邊去,客氣的說。


    “您說哪裏的話,我媽去的早,您看著我長大,我孝順您就跟孝順她一樣。”周硯扶著周太太從輪椅上下來,坐到沙發上,又體貼的在她背後放了個蘇繡靠墊。周太太拍拍他的手:“我知道你孝順。周墨太固執了,他一直誤會你,你別往心裏去。”“怎麽會呢,他是我弟弟,骨肉相連,我不會和他計較的。”周硯看著周太太,眼角瞥了靜雪一眼。


    靜雪坐了一會兒想走,周硯適時的站起來,提議:“曾小姐怎麽來的,沒開車的話,我送你一程。”“謝謝你,不用了。”靜雪婉拒,她知道周墨和這個哥哥關係並不好。


    “還是我送你吧,這裏遠離鬧市區,不太好叫車。”周硯凝視著靜雪的眼睛,表情淡淡的。靜雪剛要說話,周太太道:“就讓周硯送你吧,天快黑了,你一個女孩子回去不安全。”她這麽說,靜雪隻得同意了。


    坐在周硯車上,靜雪一言不發。周硯主動打破沉默:“曾小姐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沒有啊。”靜雪搖搖頭,有點納悶。


    周硯知道周墨不可能不和她講述他們兄弟間的恩怨,先發製人道:“周墨一直對我誤會很深,覺得他以前那個女朋友的死和我有關,我怎麽解釋他都不信,對我像仇人一樣。”靜雪冷哼一聲:“他對你有誤會,你去和他解釋好了,和我說有什麽用,我又不能左右他的意誌。”


    靜雪不傻,她看得出來周太太對周硯並沒有什麽好感,隻是礙於雙方的麵子才不得不敷衍。周墨偶爾和她提起的話她也記在心裏,知道周硯絕不是善類,自己還是小心點為妙。


    周硯淡淡一笑:“你和他的脾氣很像啊,都是快人快語。”靜雪愣了一愣,冷言道:“我是不善交際,對陌生人不大會說好聽話。”“你的中國話說的很好,是混血兒?”周硯沒話找話。


    “是,我爸爸是中法混血,媽媽是中國人。”靜雪的語氣緩了緩。“難怪你這麽漂亮呢。”周硯淡淡一笑,看了靜雪一眼。他的眉眼和周墨有幾分相似,微笑的神情就更像了,靜雪微愣片刻,也向他笑笑。他的態度一直很溫和,她不好意思再冷言冷語。


    “聽說周墨去美國了,等他回來,咱們一起吃頓飯吧。”周硯主動提議。靜雪搖搖頭:“這我可做不了主,joe一向討厭別人替他做決定,等他回來你再跟他約吧。”“我約他,他一定不肯,他對我敵意很深。”周硯直視著靜雪的眼睛。那一瞬間,靜雪覺得這個男人的目光很深邃,像是不見底的深潭,令人不敢逼視。


    “你既然知道他對你不友好,又何必勉強呢。”靜雪眉頭微皺。周硯心裏一笑,她終於被他繞到了他的思路裏,於是道:“無論如何,我和他的血緣關係不會變,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同胞手足若不能和睦相處,隻怕地底下的先人也不會安眠。”


    “地底下的仙人?土地公公?”靜雪一時間沒明白他的話,冒了一句傻話。周硯聽到這話不禁失笑道:“不是土地公公,是去世的長輩們,我爸爸媽媽。”“哦,這樣。”靜雪低語一句,暗怪自己腦筋沒轉過來,給人聽了笑話。


    下車的時候,周硯再次囑咐靜雪:“曾小姐,如果有可能的話,請盡力幫我約周墨出來吃頓飯,兄弟間沒有什麽仇恨是不能化解的,何況我和他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靜雪點點頭,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們兄弟間的恩怨是他們的事,她才懶得理會。


    周墨去美國之前並沒有安排人接送靜雪去學校,不想一下子打亂她的生活,但是周硯去周家以及周硯送靜雪回酒店的事,童正還是派人及時通知了周墨。周墨告訴童正,他還有半個月才會回國,等他回來了,再處理這件事。


    靜雪每天按時去學校上課,上學放學都是一個人,日子過得倒也輕鬆。有了空她就到酒店一樓去看看餐廳裝修的進展情況,晚上和周墨打電話溝通一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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