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赫然是席煊堯和沈嵐溪,最下麵有個視頻,她顫抖著剛想點開,席煊堯的電話進來了,“你在哪兒?”


    “我在甜品店,裝修的師傅說完工了,讓我來驗收”阮茵低聲道。


    席煊堯一大早飛回國內,原以為回家就能看到熟悉的身影,結果家裏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這才打電話給阮茵,聽說她在甜品店,他嗓音變得異常焦躁,“你受傷了不好好呆在家裏去那兒做什麽?”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太好,他捏了捏眉心,說:“驗收我會派人過去,你趕緊離開那個地方,我過來接你”


    阮茵:“我戴”了口罩話沒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席煊堯的電話?”葉宛霜挑眉肯定道。


    阮茵強笑著說道:“是啊,不知道為什麽他每次聽到我來甜品店就很緊張,總說我懷孕了來這兒不好,我也知道不好,但是我戴了口罩,而且就這一下,不會有什麽事的”


    葉宛霜起身道:“他緊張你是好事,我都忘了你懷孕了,是要注意一下,我們走吧”


    兩人剛到樓下沒一會兒,席煊堯就來了,握住阮茵的肩,上下打量,緊張問:“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這關心的眼神和緊張的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愛自己呢,阮茵自嘲,他隻是緊張孩子而已,和孩子母親是誰關係不大,伯母在醫院說的話言猶在耳,“若是三十歲之前沒有生下繼承人,他就要麵臨被換掉的風險”。


    葉宛霜不想吃狗糧,眼神和阮茵打了個招呼就瀟灑離開。


    “沒有,我戴了口罩的,而且就進去待了半小時不到”阮茵語氣低落回道。


    席煊堯還是不放心,拉著她去醫院檢查了一番,直到醫生說沒什麽問題,才鬆了一口氣,轉頭說道:“半年內不要去那兒,要做什麽和我說,我安排下去”


    半年?那就是生完孩子就可以去了,他果然隻在乎孩子,理智告訴她不是這樣,心裏卻控製不住往這個方向想,那幾張照片,他在國外是不是?


    “怎麽不說話?”席煊堯疑惑的看向阮茵,她以前從來不會這麽安靜,每次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阮茵搖了搖頭,回到家她直奔洗手間,打開手機,緊張的吞了吞唾沫,似乎裏麵有什麽可怕的東西,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點開了。


    “煊堯哥哥,你答應過妹妹會照顧我的,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年結婚?就算是你把我當妹妹的替身也沒關係”沈嵐溪眼圈紅紅的,如泣如訴說道。


    “我已經結婚了!”


    “可是你不愛她,若不是她乘人之危懷孕了,你根本不用娶她”沈嵐溪恨恨道。


    “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


    “你真的愛上她了?那妹妹呢,你忘了嗎?”沈嵐溪抬頭質問道。


    “我沒有!”席煊堯斬釘截鐵的回答讓阮茵心裏一片冰涼,原來她這些時日的努力都是白費,她竟然還在心裏暗戳戳的想著他應該也是有一點喜歡自己的,腦海中莫名想到剛領證時他冰冷無情的話,還有半夜呢喃的“別走”,是了,是她自己越界了,仰頭將淚水逼回眼眶,嘴角的笑莫名很悲傷,真可笑啊,她為什麽自不量力的覺得自己努努力,席煊堯說不定就會喜歡上自己。


    眼角餘光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小腹微凸,臉色蒼白,眼窩青黑一片,以前還算可以的容貌身材現在也變樣了,怎麽敢想席煊堯會喜歡自己?


    這都是自己的選擇,是你先喜歡上他,先動心的人果然會受傷,阮茵告誡自己,到此為止吧,把他采訪說的話忘掉,他隻是需要對外樹立一個良好的形象,別自作多情了。


    黑暗中,阮茵聽著身旁清淺的呼吸,原來讓她安心的氣息,現在變得難以忍受,卻無論怎麽也避不開,她睜著眼睛看著陽光一點點爬上窗台。


    連續幾夜都是如此,她再也無法忍受,把自己的東西搬回次臥,半夜席煊堯忙完工作回到主臥,床上空無一人,他擰了擰眉,果然在次臥看到熟睡的她,蹲下身借著暗燈低頭打量,看著阮茵麵上的青黑,心裏不由的想是不是自己忙工作太晚,影響她休息了,給她掖了掖被子,熟練的按掉燈,輕手輕腳離開了次臥。


    阮茵一覺睡到上午十點,走到客廳環視了一圈,有些失落,果然自己不在主臥,他也不會過問。


    周翠在燉湯,聽到腳步聲,回頭笑著說:“少夫人醒了?早餐馬上熱好,你先去外麵坐會兒”


    吃了幾口,阮茵沒什麽胃口便放下了,周翠欲言又止,一連幾天阮茵的胃口都不太好,她心裏納悶,想起早上清理房間的時候看到垃圾桶裏的頭發心頭狂跳,看著精神不太好的阮茵,怕被問責的周翠終是忍不住和席煊堯說,“少爺,少夫人最近胃口不是很好,吃的很少,而且不愛說話,總是盯著電視發呆,頭發大把的掉,按理說營養足夠是不會脫發的,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辦,您要不回來看看?”


    項目正在緊張的談判時期,席煊堯一刻也不敢放鬆,這幾天都是住在公司,聽到周翠在電話裏說的話,心裏湧上不好的預感,他交代了盧興幾句,匆忙回家。


    “茵茵?”席煊堯不敢置信,怎麽才幾天不見,感覺她瘦了好多,精神狀態不太好,怪不得周媽在電話裏一副惶恐的語氣。


    過了半天,阮茵才反應過來有人叫她,抬頭看向席煊堯,詫異道:“你怎麽回來了?”


    席煊堯壓下心頭的焦躁,溫聲說道:“你的石膏可以拆了,我接你去醫院”


    護士給阮茵拆石膏的間隙,席煊堯去見了古誠,快速的把阮茵的症狀說了一遍,周身氣息越發冷冽,壓的古誠差點喘不過氣。


    “她究竟怎麽了?之前還好好的”席煊堯眸底閃過片刻晦暗。


    古誠思索了一番,小心翼翼說道:“席總,這恐怕是心病,您要不帶夫人去找心理”醫生兩個字未說完,被席煊堯銳利的眼神製住了後半句,才接著說道:“要不帶她出去散散心也行,給她找點事幹,誰天天悶在家裏,好好的人也要悶出病來,更不用說孕婦。”


    “她這是產前抑鬱嗎?”席煊堯目光冷得駭人,盯著古誠問道。


    古誠額間冷汗沁出來,在燈光的照耀下,一覽無餘亮的驚人,“不一定,可能隻是一時心情不好,想不開,您多和夫人溝通,帶她出去走走,多親近大自然,解開心結,自然就會好”


    席煊堯骨節分明的手在桌上敲著,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做什麽決定,隨後起身道:“今天問你的事情不要向其他人透露”


    “是,席總”看著席煊堯遠去的身影,古誠緩緩吐出一口氣,內心祈禱夫人能夠順利生下孩子,不然他這心裏七上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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