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擇沒想到車禍這種狗血的事情會發生在他們身上,他的心先是緊張得揪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靜,他安撫了一下阮惜時,讓阮惜時先給他爸打電話確認一下。


    阮惜時打許立新的電話,也是打了好幾遍才打通,之前一直是對方正在通話中的係統提示音,讓阮惜時更加不安了。


    許立新很快就接了電話,他的語氣也很急,甚至還能聽到他匆忙的腳步聲,他跟阮惜時說:「你媽媽出車禍了,現在在鎮醫院,我現在正要趕過去。」


    阮惜時從他爸那裏得到確切的答覆,心裏那個不詳的想法終於成型,他隻覺得眼前一黑,太陽穴突突地跳個不停。


    陸擇見他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急切地問道:「怎麽樣?」


    阮惜時哭著說:「出車禍那個是我媽媽,我媽出事了。」


    陸擇拍拍他的背,問道:「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


    阮惜時緊緊地抓著他的手,急切地說:「她在鎮醫院,陸擇哥你快帶我去。」


    陸擇又安撫了一下,帶上兩人的外套就開摩托車往鎮上去了。


    一路上阮惜時死死地抱著陸擇的腰,風很大,他的哭聲聽起來斷斷續續的,陸擇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麽,大概就是一些自責的話吧。


    阮惜時說:「要是我答應媽媽跟她走就好了,這樣她就不會留下來陪我過年,她不留下來,就不會出車禍了。」


    摩托車經過車禍現場,阮惜時隔著一段距離看到那輛被撞得走形的奔馳,心都要揪起來了,他張著嘴巴卻說不出話來,完全不敢想像他媽媽都遭遇了什麽不測。


    陸擇隻聽到他一陣陣抽氣的聲音,礙於開車,他隻能開口安慰道:「沒事的寶貝,奔馳的安全設施很好,你媽媽不會有事的。」


    阮惜時緊緊地抓著陸擇的衣服,偏開頭不願麵對慘烈的車禍現場,他怕他再多看兩眼,心髒就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他們一路趕到鎮醫院,醫院裏有交警在做記錄,阮惜時看到這畫麵就手腳發軟,還是被陸擇扶著進去的。


    陸擇比他清醒理智,上去問了醫生車禍的傷者現在在哪裏,醫生回答說傷者有點嚴重,他們這個小醫院接收不了,已經轉去市醫院了。


    阮惜時隻聽到了「傷者有點嚴重」這句話,其他的都化作耳鳴的嗡嗡聲,他木木地問道:「從這裏去市醫院要多久啊?」


    陸擇知道阮惜時是擔心母親,想早點看到母親確認她的身體到底要不要緊,可是鎮上去市區最快也要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何況他們還是坐摩托車……


    事到如今陸擇也顧不得隱瞞他的身份了,他拿過阮惜時的手機,根據自己強大的記性撥了通電話,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讓對方弄輛車過來。


    阮惜時也無暇顧及陸擇都做了什麽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現在很無力,他沒有辦法馬上去市區看望媽媽,也沒有辦法回到過去改變一切,他失魂落魄地蹲在醫院門口,望著路上偶爾開過的車出神。


    他無助地問陸擇:「我們開摩托車去市裏要多久啊……」


    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說:「不行,開摩托車走那麽遠的路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冒險。」


    陸擇蹲在他旁邊,把他稍微往自己身邊攬一攬,安慰他說:「不會有事的,我們會有辦法去市裏的。」


    歸根結底還是鎮上的醫院太小了,如果它能像市區那些醫院一樣正規,那潘瑤大可以留在這裏觀察治療,阮惜時也不用像現在這樣擔心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阮惜時蹲得腳都麻了,臉也被夜風吹得麻木了,他心中滿是愧疚,除了蹲在這裏,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讓自己的良心安一點點,像是自虐贖罪那樣。


    他期盼著天快點亮,那樣就會有去市裏的客車,他要坐最早的那班車去市看望媽媽。


    陸擇陪阮惜時蹲了一小時,然後被兩束強光晃到了眼睛,他眯著眼看著那輛車子開進醫院,然後在他們麵前停下來。


    一個年輕的司機從駕駛座出來,緊張拘束地問道:「是陸總嗎,我是來接您的司機小吳。」


    陸擇點點頭,然後扶起失魂落魄的阮惜時,要帶他上車。


    阮惜時不願意離開,他要等天亮,然後搭車去市裏,他偏執地要繼續蹲著,陸擇隻好哄他說:「乖,我們先上車,上車就能去市醫院了。」


    聽到這話,阮惜時才慢慢回神,猶疑地問:「真的嗎?」


    陸擇點頭:「真的,這輛車是我喊來帶我們去市醫院的。」


    阮惜時這才乖乖上車。


    車上司機也不多話,隻專心地開自己的車,陸擇攬著阮惜時坐在後座,阮惜時盯著手機看,他在等他爸爸或者媽媽給他打電話。


    可惜一直到市區都沒有人打電話過來,估計是情況太緊急,沒人顧得上聯繫他,阮惜時這樣想著,就更加不安了。


    去到市醫院,阮惜時看著那幾棟燈火通明的住院樓,頓時一陣頭暈目眩,他像隻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要往哪裏走。他第一次覺得井底之蛙是多麽可悲,要是他勇敢一點開朗一點,願意回到現代社會,那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連去哪裏都不知道了。


    陸擇倒是比他鎮定,讓他先給他爸打個電話,問一下他們在哪棟樓。


    許立新也是忙得焦頭爛額,他前腳剛要去鎮裏,後腳就被通知傷者已經往市區轉移了,然後辦理各種手續,等待檢查結果,中間忙得連給兒子打個電話的世界都沒有,還是接到阮惜時的電話才想起來他忘了安慰同樣擔心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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