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聽說陳鈺要大婚,頓時有些生氣,王子公主大婚皆是由陳王先下旨賜婚,可是陳鈺卻是直接通知自己要成婚了。陳王本要發怒,但轉念一想,這幾十年來,自己從未好好管教過他,是自己的疏忽,於是暗自壓下怒氣,問道:“是哪家的姑娘?”陳鈺道:“她並非高門,父母雙亡。”


    陳王皺了皺眉頭,顯然對這個未來的兒婦有些不滿意,“寒門女子要做王子妃,似乎有些不妥,既然你喜歡,就先納作妾侍吧。”


    陳鈺卻是一臉堅定地說道:“兒臣與她心意相通,兩情相悅,也許諾她正妻之名,兒臣不想辜負她的情誼。”


    陳鈺故意將辜負二字咬的極重,果然,陳王的臉色變得難看。


    最終,陳王無奈地朝他揮揮手,讓他退了出去。


    婚期選定了,接下來就要準備婚服,置辦結婚用具。


    周圍的人臉上都洋溢著歡慶的喜悅,隻有晏灼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若這場婚宴根本與她毫無關係。


    眼見著婚期將近,晏灼以為自己真的要嫁給陳鈺,再無轉圜餘地時,霍琪突然來了。


    “晏灼,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晏灼的心早就沉湖了,此時什麽也激不起她一絲一毫的興趣。


    霍琪拿出一枚鵝蛋大小的令牌,說道:“你還記得你逃出城的那晚嗎?”


    晏灼終於看向了他,她不明白這有什麽好說的,那晚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她永遠也不要再記起來了。


    霍琪看到晏灼哀傷的眼神,他心中無可抑製地泛起了疼惜,道:“那晚殺你父親的人不是四王子殿下。”


    晏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霍琪舉著令牌到她麵前,說道:“殺你父親的,是這令牌的主人。”


    晏灼拿起令牌,卻是毫無印象。


    “你怎麽肯定是這令牌的主人殺了我父親?又怎麽肯定這令牌的主人不是陳鈺?”


    霍琪說道:“當晚我也死了兩個護衛,其中一個手中握著這枚令牌,我想這正是那個護衛臨死前拿到的,想要給我留下線索。我也一直在查探這個令牌幕後的人,直到前幾天,我才查出來。”


    “是誰?”


    “三王子殿下。”


    晏灼更加震驚,同時疑惑三王子怎麽會殺自己。


    “其中緣由恐怕得問四殿下了。”


    然而晏灼沉默了。


    這涉及到陳國的兩位王子,其中的明爭暗鬥可見一斑,況且,陳鈺雖然沒有直接的害死父親,卻也是間接造成了她父親的死,這兩者又有什麽區別呢?她做不到和一個殺父仇人朝夕相對,情意纏綿。


    ☆、暗信


    她平靜的目光朝外麵看了看,縱然她什麽都沒有看到,但是她知道現在這個殿閣裏肯定有人在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她壓低了聲音,小聲道:“霍公子,請你再幫我最後一個忙。”


    晏灼的聲音突然變小,霍琪一時還未反應過來,他不解地看向晏灼,卻見晏灼正灼灼地看著他,目光中含著不明的深意。


    霍琪頓時明白了晏灼眼中的深意。


    晏灼從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的錦囊,那個錦囊上繡著一朵蘭草,晏灼將那塊令牌裝進繡囊裏,遞給了霍琪。


    霍琪看了晏灼一眼,聰明如他必然是知道這錦囊裏另有玄機,於是他接了過來。


    霍琪暗暗捏了捏手中的繡囊,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告辭了。”


    出了門,卻見陳鈺正站在不遠處的廊下,霍琪眼神暗了暗,走上前去。


    陳鈺含笑道:“多謝你肯出麵證明我的清白。”


    霍琪臉色卻是不怎麽好,道:“這本來就是事實,我也不會騙她。”


    陳鈺神色有些冷意,“令牌呢?”


    霍琪不甘願地將繡囊打開,然後把令牌拿出來遞給陳鈺。


    陳鈺卻是看著那繡囊,道:“這繡囊你也不能帶走。”


    霍琪怒道:“這是晏灼給我的,我憑什麽不能帶走?”


    “她的東西你都不能碰!”陳鈺話音剛落,不知從何處突然竄出一個人來,霍琪隻覺得身後一陣厲風襲來,突然“當”的一聲鐵器碰撞的聲音響起,空氣中瞬時瀰漫著一股冷肅之氣。


    霍琪轉過身來,便見身後有兩人刀劍相峙,站在自己身邊的穿著藍色長衫的人便是風雷衛,而另一個黑色衣服的人應當就是陳鈺的人了。


    霍琪一見此便怒火叢生,他轉頭怒視著陳鈺。而這時從四麵八方又出現了幾個黑色衣服的人,他們站的位置正好將霍琪和那個風雷衛包圍了起來。


    “陳鈺,你想幹什麽?”


    “留下繡囊,或者是,你的命。”陳鈺麵無表情地看著霍琪,那冰冷的強勢的姿態讓周圍的空氣好似凍結了一般。


    霍琪並未出聲,他仍舊怒視著陳鈺,而陳鈺也用足了耐心等著霍琪將繡囊交出來,終於,霍琪揚手將繡囊拋給了陳鈺。


    那些人自動地讓出了一條路,霍琪憤憤地看了眼陳鈺,便大步離開了。


    出了四王子府門,霍琪走了很遠方才長出了一口氣,他向四周看看以確定沒有什麽可疑的人,便從袖間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繡囊,隻見那繡囊上繡著一朵梅花,清雅別致。


    陳鈺神色輕鬆地抬腳走進了晏灼房中,卻見晏灼正看著窗外出神,他有些不悅,已經說清事實了,她還有什麽不高興的呢?


    “你怎麽了?”


    晏灼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住了,回頭見是陳鈺,又淡然地將目光轉向了窗外。


    “沒什麽?”


    陳鈺摟住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神情美好。


    “霍琪已經說清楚了,陳鏈才是你的殺父仇人,你不要再記恨我了,好嗎?”


    “陳鏈為何要殺我父親?”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他的目的是你,他想用你威脅我。”


    晏灼淒淒一笑,說道:“還是因為你。”


    陳鈺歉意地看著她。


    “你放我走吧!我不想被你連累,我不想死。”


    “不,我不會放掉你的,這輩子我就認定你一個了,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看著晏灼木然地看著窗外,沒有一絲情緒,陳鈺有些害怕,這樣的晏灼不真實,總覺得她雖然在身邊,但是他抓不住她。


    他摟她更緊了,氣息在她耳邊環繞,“燕燕,忘掉過去好嗎?”


    忘掉?她也想,可是怎麽忘?那麽多的人命豈是她說忘就能忘的?但是晏灼還是回答一個“好”,因為她別無選擇。


    陳鈺一笑,又問道:“那你嫁給我好嗎?”


    這句話,他已經問過千萬遍了,晏灼不由發笑。


    陳鈺扳過晏灼的身子,麵對著自己,嚴肅地說道:“不許笑,回答我。”


    “好。”


    好字剛落音,陳鈺就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雖然在這唇上流連了無數遍,但每次觸及都讓他深深著迷,捨不得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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