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聲一語,氣氛驟凝,對於金袍身影那等所謂的天命之說,薑銘感到莫名的同時更有不悅,極大的不悅。


    玄穹是誰,那可是意圖侵占青洲的侵略者,本就是敵對的雙方,薑銘何來承接他之天命的義務?


    因此,對於金袍身影此刻的言辭,薑銘很是不悅,因為這本就沒道理,難道自己殺了玄穹,就一定得承接他這所謂的天命?


    再者,這天命之說又是什麽?與自己又有何幹?


    “此刻,你似乎並沒有選擇的餘地。”金袍身影緩緩開口,盡管隻是一道靈識烙印,但卻透著極大的自信。


    “是嗎?”


    薑銘挑眉,撇了一眼空曠的周圍,輕笑道:“閣下真以為這龍窟寶庫困得住我?”


    “此地自然困不住你,但而今玄穹本源龍氣以及九龍鎖靈陣陣靈皆在你身,你覺得我要將你留在此處會很難嗎?”金袍身影淡笑著說道,溫和的語氣卻是透著一絲森然的威逼。


    薑銘深吸了口氣,冷然開口道:“那就沒得說了。”


    說罷,薑銘便是直接一掌落於胸膛之上,一炁摘天納勁於身,匯流自身血元,竟是不顧肉身崩裂的後果,打算強行散掉體內蛟龍之氣。


    “你小子……”


    見狀,金袍身影也無法再保持淡定,驟然消失在了半空,暴掠至了薑銘身前,阻止了他這等豁命之舉。


    然而,就在此時,薑銘嘴角卻是浮現出了一絲笑意,一枚金色的炁字符印在金袍身影觸碰到他身軀之時,猛然凝現,一舉將之鎮壓禁錮。


    “靈識烙印終歸隻是一道烙印,哪怕具備一定的思考能力,但終究比不得本體。”薑銘笑望著金袍身影,得意的開口道:“現在,閣下還能如何讓在下就範呢?”


    “哈哈哈……”


    倏料,金袍身影卻是放聲笑了起來,而後佩服的說道:“玄穹遇上你,敗的不冤。”


    “聽閣下話意,倒是一點都不恨在下呐。”見狀,薑銘也是有些錯愕。


    “成王敗寇,輸了便是輸了,怨恨,不過是弱者對己身可悲的慰藉罷了。”金袍身影爽朗笑道,說罷,忽又拱手一禮,歉聲道:“此前失禮之處,還望小友見諒。”


    “所以,閣下現在是……”薑銘負手看著對方,倒是並沒有放鬆警惕。


    金袍身影隨即笑道:“咱們做筆交易如何?”


    “交易?”薑銘環顧了一圈周圍,不禁嗤笑道:“閣下現如今還付得起報酬嗎?”


    “海境目前尚有九條星元礦脈,天星石這等靈物,小友應該不至於看不上。”金袍身影隨即開出了價錢,足足九條星元礦脈,這可是一筆無法估量的財富。


    然而薑銘卻不為所動的道:“而今海境僅存的三位主導者皆已在我掌控,閣下所說的這九條礦脈對於我而言,本就已是囊中之物,閣下以此為價,多少有些空手套白狼了吧?”


    “嗬,你小子倒是真不客氣。”聽得這話,金袍身影不禁笑罵一聲,而後沉聲道:“我若不答應,這九條礦脈,誰也不可能染指。”


    “可是我信不過閣下。”薑銘攤了攤手,此刻主動權在手他,那是一點都不慌。


    金袍身影隨之沉默了下去,顯然是沒有料到這小子會如此的難纏。


    好一會後,他才是再度開口道:“罷了罷了,留給海境的時間不多了,繼續在此與你耗下去並沒有意義。”


    說罷,他便是完全切斷了與九龍鎖靈陣陣靈的聯係,薑銘也隨之得到了這座陣法空間的掌控權。


    “此等誠意,可否讓咱們的這筆交易繼續了?”金袍身影詢問道,語氣也盡顯平和。


    薑銘隨即揮手解開了對方的禁錮,席地而坐,道:“那便請閣下說說玄穹所背負之天命具體為何吧。”


    金袍身影也隨之席地而坐,緩緩說道:“此乃關乎海境存亡,甚至還關乎青洲安危!”


    “嗯?!青洲也有所牽連?”薑銘不再淡定,同時也更為好奇究竟是什麽能讓海境與青洲兩方地域同受牽連。


    金袍身影也不拖遝,接著說道:“此地五百年前名喚星墟,本是一處生靈禁區,但受聖魔一戰影響,星墟崩毀,百餘條星元礦脈得以顯露,福澤此片海域,成為此片海域最為富饒之地,但可惜自葬淵出現之後,青洲與西海域兩地靈氣皆被掠取一空用以鎮魔,短短百年光景,西海域百餘礦脈,便是隻剩下了二十之多,不得以我創建九峰海境,以剩餘星元礦脈為基礎,輔以大陣加持,方才維係住此方海域。”


    聽著金袍身影的講述,薑銘臉上不禁有著一絲動容,要知道葬淵是何其恐怖的存在,可是這位海境初主卻憑一己之力抵擋住了葬淵對於西海域靈氣的掠奪,如此本事,足以可見對方全盛時期必也是尊境之中的佼佼者。


    念及此處,薑銘連忙追問道:“那而今海境動蕩甚至會有崩毀可能的原因是?”


    “唉。”


    聞言,金袍身影卻是不禁歎了口氣,道:“問題自然還是出在星墟,能夠成為此片海域生靈的禁區,星墟之內自然是蘊有大恐怖。”


    “什麽樣的大恐怖?”


    “一位魔尊的埋骨之地!”


    “魔尊埋骨地!!!”


    薑銘心頭不由震了震,沒想到除卻葬淵之外,僅千裏之隔的西海域,竟有一座魔尊埋骨地!


    緊接著,薑銘臉上神情更是一凝,沉聲問道:“那如今海境動蕩,莫不是這位魔尊複蘇了?”


    金袍身影點了點頭,亦滿是凝重的道:“很有可能,畢竟這等存在很難以尋常手段抹殺,而九峰海境的存在,不論是對星墟還是對他而言,都是一種封印。”


    “也就是說現在你我很可能便立足於一位沉眠的魔尊頭頂嘍?”不知為何,薑銘心頭沒來由的湧起了一絲寒意。


    畢竟,這等存在一旦複蘇,莫說西海域與青洲,怕是足以輕易橫掃整個南域十九洲。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不是。”金袍身影苦笑一聲,滿是無奈。


    薑銘也不由感到了些許無力,此等恐怖的存在,即便是他全盛時期,手握天樞,怕也難以抗衡。


    沉默了一會後,薑銘開口問道:“那我能做什麽?此等層次的強者,以我而今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將之滅殺。”


    “這倒不一定。”


    金袍身影搖了搖頭,看著薑銘倒是頗具信心的道:“此刻他尚未複蘇,作為七曜宿主,更有著一口聖劍在手的你,再配合海境護靈之陣,並非沒有將之抹殺的可能。隻是……”


    話到此處,金袍身影頓了頓,站起身來背對著薑銘,再度問道:“隻是此險,小友願以身涉嗎?”


    薑銘亦是苦笑著起身,深吸了口氣,道:“原本這份天命,我的確沒有承接的義務,但是現在不接不行了,希望祖師爺在天有靈,保佑弟子斬魔功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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