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水牢牢門再度被打開,兩名看守提著兩個黑色鐵籠走了進來。


    鐵籠之中密密麻麻的塞滿了一隻隻尾指大小的血色小蟲,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陰煞之氣,一看便知此乃陰邪毒物。


    “賀老鬼,這蝕魂血蛭的滋味,你可得好好體會體會。”其中一名看守滿臉笑意的看著薑銘開口說著,而後一把將籠子打開,徑直朝著水牢內一股腦的倒了下去。


    數以百計的血色小蟲頓時潛入了水中,而後閃爍著令人頭皮發麻的猩紅熒光,快速朝著薑銘圍了過去。


    此毒物毒性雖算不上太強,但恐怖程度卻是位列雲門第一,因為此毒物寄生之所,並非修士肉身,而是識海靈台!


    並且極難祛除,因為這玩意接觸修士肉身之後,便會自殺,蟲軀化繭同修士筋骨血肉相融,而後釋放劇毒匯入血液,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遍及修士四肢百骸,致使修士體內靈元潰散,難以匯聚;蟲靈則會侵入識海占據靈台,一點點的蠶食修士命魂。


    如果隻是一隻,那還好說,但可惜這玩意一旦動用,那便是成百上千,想想都令人瘮得慌。


    眼下,足足兩大籠的蝕魂血蛭被投入到了水牢內,莫說是築丹境了,就算是辟海境都很難扛得住。


    “這楚天鈞還真是舍得啊,一出手就是上千蝕魂血蛭,可真是太看得起你了。”薑銘望著水下那快速湧來的赤潮,卻還有心情打趣賀林。


    “不過是千餘幼蟲罷了,頂多也就肉身遭殃,不過眼下遭罪的可是你,老朽很無所謂。”賀林也是一派淡然,眼下命魂受製,已無法再占據這具肉身,血蛭噬身之痛也自然與他無關,對於眼前情景,倒也是極為樂見。


    “話說這玩意某種意義上來說,算得上是大補之物了吧?”忽然,薑銘盯著身前匯聚而來的赤潮,卻是不由舔了舔嘴唇問道。


    擁有著賀林記憶的薑銘,對眼前這蝕魂血蛭自然不會陌生,此物的孕養難度可是極高,自小便得以鮮活的血元喂養並且還得泡在許多價值不菲的靈藥調製而成的藥池內方能存活。


    “呃……隻是幼蟲的話,應該算。”賀林想了想,點頭回道。


    雖然蝕魂血蛭凶名在外,但幼蟲卻並不具備侵蝕魂元之能,並且由於自小便經受血元喂養以及藥浴,這玩意也的確算得上是補品。


    當然了,前提是得受得了那如同萬蟻噬身的可怕痛楚,以及扛得住那算不上猛烈,但卻能同化血液瓦解靈元的毒素。


    得到賀林的肯定之後,薑銘便靜靜的待在原地,任由著上千蝕魂血蛭噬咬,至於此等幼蟲所攜帶著那等毒素,則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想想也是,而今他靈身已破,體內被蛟龍之氣盡封,靈元與貪狼星能皆無法動用,又哪裏會擔心體內靈元的潰散。


    不一會,薑銘身上便是密密麻麻的爬滿了這些血蛭,這些小東西倒也是真的凶殘,逮著薑銘肉身便是一通狂咬,而後一個接一個的鑽了進去。


    盡管這等噬咬的疼痛很劇烈,但比起葬淵內的劍氣與魔氣洗練,顯然是小巫見大巫,薑銘完全能夠承受。


    隨後,這些血蛭便如薑銘所預料的那般,剛鑽進體內,便是被那等可怕的蛟龍之氣整個碾碎,雖然這並不影響它們的毒素匯入血液,但卻能在一定程度上減輕薑銘的痛楚。


    約莫半盞茶的光景,這上千餘血蛭便是全數化入了薑銘體內,密密麻麻的的小紅點也隨之布滿了薑銘全身,看上去頗有些瘮人。


    不過遭受此等血蛭噬身之痛的薑銘,精神頭卻是意外的很好,甚至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了起來,同時體內血氣也更是雄渾了些許。


    “你小子倒是因禍得福,雖是被此蛟龍之氣封了丹田經脈,但此蛟龍之氣也變相的成了你的護身符,這千餘蝕魂血蛭入體,甚至都不需要你費心煉化了。”感受著薑銘體內的變化,賀林頗有些豔羨的開口道。


    “這不也得多虧了您老嗎。”薑銘得意的感謝道,令得賀林額頭上頓時黑線上湧,心頭很不是滋味。


    一夜過後,楚天鈞再度來到了水牢,一臉得意的打開牢門,打算好好的欣賞賀林遭受血蛭噬身是何等的不堪。


    可是牢門打開之後,他所看到的卻是薑銘一臉笑意的盯著他,開口譏諷道:“楚家小兒,這蝕魂血蛭你們培育得不是很成功嘛,這完全頂不上用啊!”


    瞧著薑銘這生龍活虎的模樣,聽著對方的譏諷話語,楚天鈞臉色可謂是鐵青無比,但卻隻能冷哼道:“這才剛開始,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說罷,便又再次拂袖而去。


    對於此等激怒楚天鈞的行為,薑銘則是並未感覺有何不妥,哪怕是此刻淪為階下囚的處境。


    不久之後,又有著兩籠蝕魂血蛭被投入了水牢之內。


    這次投入的仍舊是幼蟲,數量比之前多了一倍。


    “不愧是富貴人家啊,這手筆就是豪橫呀!”見此一幕,薑銘頓時是雙眼放光了起來,看得那兩位看守是一陣惡寒不已,心想這是什麽樣的變態啊,遭受此等酷刑,竟還這般一臉興奮與享受。


    “楚家有此蠢才,你這賊老天可真算是開眼了。”對此,賀林亦是不禁發聲感慨。


    於是乎,在楚天鈞如此豪橫的幾次“投喂”之後,薑銘身上原本很重的傷勢,在此等堪稱海量的血蛭療愈下,竟是在短短數天內痊愈了。


    也在這時,楚天鈞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但卻並不能真的將薑銘宰了泄憤,畢竟賀林作為西海妖族那十萬傀兵的製造者,顯然是掌握著控製之法,同時能夠抽取貪狼星曜的天星陣也隻有他知曉。


    哪怕此刻楚天鈞很想將其碎屍萬段,也隻能忍著,靜等族內高層決斷。


    “老朽說過了,你還不夠資格同老朽玩,將無涯老怪叫來吧!”薑銘以賀林的口吻開口說道,如今傷勢痊愈,也該是時候開始反擊了。


    楚天鈞麵色鐵青的看著薑銘,袖中雙拳緊握,眼中更滿是森然,但最後卻隻能拂袖離去,連狠話都懶得再放。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薑銘便是被帶離了這座水牢,徑直押送到了一座環山大院之內。


    這裏便是楚家老祖楚無涯的居所,同時也是楚家的禁地,若無宣召,即便是楚家高層也不可輕易踏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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