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一點,她的頭越來越低,即使這裏光線暗,也能看出她從臉到脖子的皮膚都燒得燙紅了起來。


    正惴惴不安得快要哭出來的時候,她的眼前出現了個熟悉的水袋,她側著臉抬起頭,看到都樹陽體貼地遞著她的水袋,關切地說道:“一直在吃糕點,口一定很幹吧,快喝點水。”


    “好、好。”楚南真連忙接過水袋,打開木塞。


    一打開,都樹陽就聞到馨香宜人的芙蓉花茶的味道。


    和送的銀香囊上的花紋是同一種花啊。


    想到香囊的都樹陽眼神幽深了些許。


    楚南真太慌亂了,直到聞到茶香才知道自己的喉嚨已經很渴了,連忙舉起水袋快速地喝水。


    也是因為她太慌亂了,忘記了吃咽要小聲的女子禮節,把水喝得咕嚕咕嚕地下肚,等到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都樹陽已經聽完了全部。


    楚南真更加心慌意亂,囁嚅著看著都樹陽。


    都樹陽一眼就能看清楚南真在想些什麽,倒是沒有討厭楚南真因為太急所以喝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因為急著喝水的人喉嚨都能出現這種聲音的。


    楚南真因為他忐忑不安而忘記喝慢的這一點,反而能勾起他的喜歡。


    “喝飽了嗎?”他問道。


    楚南真乖乖地點了點頭。


    都樹陽勾了勾嘴角,把玩著手上的銀香囊,像是不經意間建議道:“那你繼續說剛剛的話題吧。”


    “好、好。”


    楚南真好像答應完了才想到自己已經忘記說過什麽了,一邊拚命地回想,一邊時不時地偷瞄都樹陽,都樹陽每一次都給她期待又溫和的微笑。


    在這樣的鼓勵下,楚南真終於記了起來她說過什麽。


    她赤紅著臉低頭說道:“奴家特別想要和公子說話,但又怕打擾到公子,所以一直在忍耐著,現在……”


    “現在你忍耐不了了。”都樹陽緩慢地接了上去。


    “是!”楚南真緊閉著眼睛,肩膀前縮,手放在大腿上緊張地攪動著。


    好了,現在能夠忍住羞澀,對他發出如此直白熱烈的表白愛意的,也就楚南真一個了。


    都樹陽緊緊地看著楚南真的一舉一動,眼睛滿足地眯了眯。


    “你喜歡我,有其他人知道嗎?”都樹陽問道。


    楚南真往籃子裏扒了幾塊糕點,說道:“目前沒有任何人知道,奴家隱瞞得很好。”


    都樹陽偏了偏腦袋:“嗯?瞞得那麽好?我有那麽見得不得人嗎?”


    “不是!是奴家怕傳出去打擾到公子!”楚南真立刻把吃到一半的糕點咽下去,急忙黯然地說道,“奴家不想打擾到公子,盡管公子可能並不在乎這點打擾。”


    都樹陽終於無聲地笑開了,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楚南真說完後感覺喉嚨又幹澀起來,幾口吃完手上的糕點,又開始咽水袋裏的水喝,不過這次她喝得很小心,放緩了速度還放小了每一口的量。


    都樹陽輕柔地說道:“既然渴得很急,可以喝快點,發出聲音是很正常的,有時候我和人喝酒時,把一碗酒一次性幹完,喉嚨也會發出聲音。”


    楚南真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都樹陽,但因為太害羞了,實在不能夠和都樹陽對視,所以隻是一眼又羞澀地低下了頭。


    但她聽都樹陽的,或者想和喜歡的人做著同樣的動作,所以她這次喝得大口一些,也快了一些。


    不過喝得還是沒有第一次急。


    都樹陽看得出來,她很矛盾,又想聽他的話,又怕過了頭把自己的動作變成了粗魯,怕惹得他不喜。


    太喜歡一個人,是會處處小心謹慎的。


    都樹陽摸著手上已經染上些體溫的銀香囊,像是漫不經心地問道:“我是你第幾個喜歡的人?”


    “啊?”楚南真沒有想到都樹陽會問這種問題,有些愣住了,但回過神後她更加羞澀地答道,“第一個。”


    都樹陽沒有因此心湖有什麽波瀾,在他看來,第幾個都沒關係,隻要對他的愛意是最多最濃的就好。至於為什麽問楚南真,隻是想問清楚如果有,那些人是誰而已,他想估摸著楚南真的態度,了解楚南真對他感情的厚度。


    如果第一個,那就沒什麽好問的了。


    都樹陽終於伸手拿了楚南真籃子裏的一塊糕點,細細地無聲地嚼完,才問道:“你做的?”


    “不是,是買的。”楚南真不好意思地說道。


    “銀香囊應該也不是你打的吧。”都樹陽瞭然地問道。


    “是。”楚南真的臉色暗淡到了極點,“奴家做過好多個香囊,但都覺得自己的繡工不好,配不上公子,所以才打算讓人打銀香囊。也曾經畫過無數的銀香囊圖樣,但都覺得配不上公子,最後隻選了簡單的芙蓉花紋圖樣。”


    都樹陽聽著楚南真這樣用心,覺得楚南真更加順眼了。


    “這次上街帶來的食物幸好是奴家突然想買來吃的食物,不然要是讓公子品嚐了奴家不是很好的手藝,那真是對不起公子了。”


    都樹陽回憶了下剛剛吃過的糕點,雖然味道絕對不難吃,但也並不是很特別很好吃的味道,是很普通很沒有記憶點的味道,反而不如吃楚南真親手做的呢,起碼味道可能新鮮一點。


    都樹陽動了一塊就不想動了,聽到不是楚南真做的,更沒有興趣去嚐試其他種類的味道。


    “你說幸好,也就是說你並不知道我今天會出來?”都樹陽問道。


    “不是,是不知道奴家能有幸直接接觸到公子,奴家記得上元節的時候,公子是經常坐在樓上看花燈的。”


    都樹陽畢竟是當地最有錢人的兒子,受關注自然多,這點隨便問個人都知道,楚征儀是從別人那裏聽到的,算是某一種意義的借花獻佛了。


    “但你不知道能不能接觸到我,還是帶著銀香囊過來了。”都樹陽看似淡淡地說道,但嘴角是勾著的。


    “是。”楚南真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但沒有楚南真不適的那種尷尬。


    不過楚南真還是想補充一句:“其實……”楚南真輕飄飄地說道,“其實奴家自從讓人做好這個銀香囊後就一直佩戴著。”


    都樹陽知道她未盡的隱藏意思了。


    她一直戴著這個銀香囊,一直隨時準備好送給他,哪怕這次上元節沒有遇上,她也會等到直到能送出去的那一天。


    大部分女子都隻有在上元節這種大家一起表示愛意的時候才敢送出心意,但楚南真卻一直在隨時準備著送出去……


    都樹陽望著河岸裏飄的越來越多的河燈,站了起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著。


    “公子?”楚南真也馬上跟著站了起來,快速地打理身上的衣服,擔憂地問道,“公子要走了嗎?”


    “嗯,天色已晚,我該回去了。”都樹陽隨意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漫不經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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