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澄失去聯係的一開始,蘇意行聖誕節前一天去了安城,遊走了安城的各個小巷,一個星期都沒有“偶遇”。


    他通過莉香要到了葉梓桐的電話,詢問葉清澄的下落,這位一項溫柔善良的大姐電話裏猶猶豫豫,說葉清澄去旅遊了,旅遊了?就沒有電話嗎?電話也是一直打不通?沒有信號!


    蘇意行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這樣說不清楚就沒有後來……後來,楓介也去了安城,把他帶了回來,那時候,蘇意行覺得自己已經魔障了,他特別不理解,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他,難道他哪裏做錯了?


    他聯係不上葉清澄,也不想去找她了,她躲著不出現,他在安城多久也沒有用。


    ……


    兩年之後——


    何邵江坐在大理的出租車上,手機響了,笑了一下,沒有猶豫立刻接通:


    “喂?”


    “在哪裏?”


    “我在回老家的出租車上?”


    “……照片在哪裏拍的?”


    “哈哈,哦……這是在機場那邊拍的,她應該是去了南江。”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你要回去多久?”


    “三天,蘇總,還是您批的假……”你應該清楚才對。


    “三天?”電話裏語氣有點遲疑。


    那邊的蘇意行看了看書桌上的工作安排表。


    掛斷電話,何邵江翻了一下手機,嗬嗬,人生何處不相逢。


    就在一個小時前,何邵江剛出機場,就看到拉著行李箱的葉清澄,她在四下張望,好像在等人。


    何邵江太了解蘇意行,兩年前,突然就沒有看到葉清澄的影子,然後蘇意行再也沒有提過,他偶然假裝無意問了一下“怎麽好久沒有見到葉小姐?”蘇意行都是冰冷的語氣,說:“如果你想找她,可以去調查一下失蹤人口名單裏有沒有。”


    五分鍾前突然何邵江發了一張照片,是葉清澄的提著行李箱張望的神情,而且還是正麵,看得很清楚,確定是她無疑。


    這個人一點都沒有變,看著一副天真爛漫、人畜無害,但是卻他見過最冷血無情的女人,隻會突然冷戰,突然消失,不給人解釋的機會,判死刑都不給理由……他盯著照片看了四五分鍾,還是忍不住問了何邵江。


    知道這個女人在大理,他立刻就有了去找她的衝動,看看她到底是在幹什麽?還記不記得被她轉身就踹掉的男朋友?


    四月中的南江最近一直都是陰雨天,山上都是泥濘的路,村子裏的人都會穿高高的雨靴。


    葉清澄還穿著夏季款的涼鞋,有時候她也光腳,就是覺得雨靴太重了,不好把握。


    美萱出去一趟回來,雨靴都成了鬆糕鞋了,她在屋前的台階上把鞋子脫下來,將泥巴剮蹭在石台階上。


    葉清澄裹著一件寬鬆的條紋針織衫,下半身是八九分的淺色牛仔褲,頭發也鬆鬆的紮著一個低垂的辮子,坐在旁邊看著美萱的一番操作,時間近乎靜止。


    不遠處傳來狗叫聲,美萱回頭看看葉清澄,她早從竹椅子上立刻蹦了起來,樣子有點滑稽。


    “二虎!”美萱提示。


    “是的!”葉清澄熟練的去屋子裏,順手在門後麵拿了一把掃地掃把。


    隻聽到有人說話:“美萱,你媽媽讓你把茶葉拿過去。”


    “知道了”美萱答應著,穿好鞋子,回頭看看葉清澄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我下去了,你不用去了,免得又遇到二虎,你倆總是不對付。”


    “知道了。”葉清澄放下掃竺,說:“我們總有一天會有一場惡戰,那天我把它藏的骨頭挖出來扔河裏了……”


    美萱笑彎了腰,“我說你什麽好呢?”


    “我不能白白被它咬破褲子”葉清澄想起第一次去村長家,被二虎咬住褲子轉圈的尷尬。


    她來美萱家有一個星期了,美萱暫時辭職回老家了,葉清澄過來也是逛逛,說是幫他們收春茶,連陰雨下著也沒怎麽去。


    山下住著美萱奶奶,弟弟放學也回山下屋子,山上的房子是美萱爸媽幹活忙時住的,路不好走,也沒有信號,葉清澄來了,就和美萱住在山上了。


    美萱扛著編織袋去了茶場,見到媽媽放下茶袋沒一會兒,電話就響了,看到座機打來的電話她覺得有點熟悉……接通後,聽到幾年前熟悉的聲音她才緩過來:這不就是高中時門衛處的電話嗎?她經常去那裏等爸爸電話,門衛處的大爺和大媽都和她很熟悉,連老兩口兒的女兒常叫她萱兒妹,


    “萱兒哪……”


    “劉叔!”


    一句稱呼美萱就立刻反應過來。


    “好娃兒,還記得我!”


    “劉叔,以前吃了那麽多劉嬸的茶葉蛋,怎麽敢忘,我去外地工作了都想著那個味道……劉叔,你怎麽給我打電話了?婭兒姐回來了?”


    “婭兒沒回來,這裏有個人找你,你跟他說”


    “行,劉叔,你把電話給他。”


    美萱聽到電話那頭交接了幾句,然後傳來一聲“學妹,你好!”


    聲音低沉磁性,十分好聽,美萱腦海裏浮現了各種播音主持人的形象,嘴上打漂了,“好……”


    不該先問問對方是誰嗎?


    “我是何邵江”


    誰?誰!何邵江!對,叫她學妹,這不會就是南江高級中學的風雨人物吧,比她高了三屆,她讀高一時,何邵江已經畢業讀大學去了,當年南江縣的狀元,老師常常把他的大名和事跡當作成功案例講給他們。


    “你……好……”美萱有點激動,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遠離了機械聲,腦海裏多出好多問號。


    “你找我?”


    “是的,是這樣,這次回來想看看老師,聽說陳翔斌老師是你們村的……”何邵江胸有成竹,來之前他已經做了詳細的調查。


    “是的,他家離我家不遠,我帶你去……”說完之後,美萱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主動了一點,但是善良的她想想他們這邊的村子山路十八彎,真的需要熟悉的人來引路,所以學長應該也是這個意思。


    “好的,那多謝你了。”何邵江嘴角上揚說道。


    “那你在學校門口那裏等我,我大概……半個小時到。”


    美萱看了看時間,迅速拿了幾包茶葉,跑到村長家借了一輛自行車,雙腳像踩了風火輪一般下山去……


    葉清澄等到天色漸暗,也沒有看到美萱回來,她自己煮了一碗清湯寡水的麵準備應付一下,聽到門外有聲音。


    美萱風塵仆仆的回來,一進回來先去了廁所。


    “你去哪了?忙了這麽久?”葉清澄看著一進門就一臉的喜氣洋洋的美萱問。


    “哎呀……我去了陳老師家……跟一位畢業多年的學長……他不識路,我帶他去的……喝了好多茶水,廁所又太遠,真是憋死人”美萱進門就說了一大串,轉眼看看葉清澄的碗,說:“你怎麽不搞點肉。”


    “我就想簡單點?”葉清澄淡淡的說。


    美萱看看麵仍然懷疑問:“好吃嗎?”


    “湊活,鍋裏還有,給你也煮了。”


    “等下,我弄點肉。”


    說罷美萱出門摘了一把青椒,又在廚房剁了幾塊快風幹的臘肉,劈裏啪啦一陣忙活,做出的青椒炒臘肉蓋在麵上,霎時有了食欲。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


    “你心情很好?”葉清澄看著大快朵頤的美萱,總覺得這丫頭今天有點不一樣。


    “啊……很明顯嗎?”美萱連突然紅的發燙。


    “很明顯,你怎麽回事?”葉清澄看到美萱的變化。


    “清澄,學長邀請我後天去參加他姥爺的百歲壽宴。”


    “他喜歡你?”


    “怎麽可能!”


    “那你喜歡他?”


    “……”


    “怕什麽,喜歡就去追!”葉清澄看著垂下頭的美萱,她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點退縮的樣子。


    “清澄,長這麽大,我都沒有談過朋友,我崇拜了他很久,他的光太強,站我麵前我都不敢直視……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真的喜歡他,”美萱眼看要吧啦完飯了,突然陷入沉思。


    “他結婚了?”


    “沒有吧……好像是。”


    “那怕什麽,你單身適齡青年,談朋友不算早戀也不違法,別跟我一樣,等一個人不知道結果真的太難了……”


    “清澄,你跟蘇總……”


    “誰?”葉清澄皺著眉頭,想著美萱口裏的人。


    “不是,我亂說的。”美萱低頭趕緊吃幾口,她想起去安城看望葉清澄的時候,她做了手術之後,恢複了很久,也許過去已經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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