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澄腦子有點空白，女人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小四”葉清澄說的時候，眼淚已經落在地上。
“小四？”女人可能也覺得這個名字很特別，笑著說：“有什麽需要幫忙嗎？”
“噢……不用了。”葉清澄看看自己，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就低頭去了洗手間。
洗手的時候，葉清澄已經疼到不能使勁，等和美萱到了醫院，她給自己也掛了外科。
拍完片子，醫生看到片子熟練的說道：輕微骨裂，要上夾板。
從醫院出來，葉清澄一個胳膊吊在脖子上，而美萱上邊光鮮亮麗，腳下卻打了石膏，彼此彼此，兩個人像極了難兄難弟，不對，難姐難妹。
打車回去的路上，美萱問，“清澄，我腳扭了，還能上班，你胳膊這樣，上班怎麽辦？”
“我不是還有左手嘛”葉清澄打趣說，“就是慢了一點而已，你呢，上班還要單拐。”
“哎！咱們兩個真是倒黴……”美萱歎了一口氣，又說，“那個人長得像你媽媽嗎？”
葉清澄抿著嘴唇，一直沒有回答。
回到家後，美萱拐進廚房煮了兩碗麵。
葉清澄左手怎麽都拿不好筷子，急得要哭，最後找了叉子吃麵才好一些。
吃完飯，也隻能美萱收拾了，她走不方便可是幹活的手還好，葉清澄到處走來走去，可惜不能勞動，偷懶的好時機。
美萱覺得也許是她多心了，葉清澄自從認錯媽之後，到晚上情緒都一直不好，電話一直在外邊的餐桌上響，也不快來看看。
“清澄，你電話響……”
葉清澄過來接了電話，美萱聽著她說話似乎都是消沉的，對比平時，除非受了很大的打擊，不然難得見她這麽不活泛。
“你沒事吧，清澄？”美萱擔心的問。
“沒事，陶藝老師打的電話說我的杯子燒好了，讓我明天去拿。”
“噢……你明天可以去嗎？”
“我腳又沒事。”她伸伸腳，美萱看了她一眼，兩個人還能比嗎？
第二天，葉清澄去了陶藝工作室，拿到了自己的“作品”，還是保留了她最後做的樣子，本來完美的高腳杯形狀，口口的地方被指頭刮開一塊，像個小壺嘴，雖然和她本來的設計圖相差太遠，不過成型烤好後，透亮的果色越看越順眼。
剛一出陶藝坊，就被一個幾乎撲過來的女人一把摟住了，葉清澄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遇到有人搶東西一般，護著手提袋裏的杯子。
驚嚇過後，她才反應過來，不就是昨天那個女人麽。
葉清澄被緊緊抱著不敢輕易動身，因為右手還有夾板。
“清澄，對不起，媽媽沒有認出你。”
可能是多年沒有聽到熟悉的聲音叫她名字，也可能是媽媽這個稱呼太過陌生，葉清澄瞬間眼淚控製不住的流，她認出來她了！
葉清澄掙脫想分開，無奈另一個手抽不出來，她大聲說：“你放開我。”
女人才緩緩鬆手，“你胳膊怎麽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對不起，你是哪位？”。葉清澄控製了一下表情，最終冷冰冰的問。
“我是媽媽，你不認得嗎？你變化太大了……”說話間，女人用手撫摸她的頭發，突然停在額頭那裏，“你這裏怎麽多了一個疤。”
“碰車門上了。”葉清澄幾乎是瞪著眼睛，她曾經也想過，尤其是頭剛碰不久還疼的時候，她多想像現在這樣媽媽摸著她的額頭，為她著急。
“你胳膊呢？”
“車碰了”
女人真是又愛又生氣，“你怎麽照顧不好自己呢？”
“你住在哪裏？”女人問。
“清湖花園。”葉清澄此刻心裏特別別扭，不習慣。她覺得昨天那樣沒認出她來雖然心裏有點受傷，但是也還好，傷了，過了，再也不見了，真的認出來她，她卻感覺自己憋足了氣要針對這個女人——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自己的女兒，當時葉清澄卻已經一眼認出是自己媽媽了。
“我送你。”
女人挽著她一起去地下停車場，葉清澄不太樂意，也沒有反抗，她一直在注意女人，她注意她要說什麽、做什麽，她甚至覺得陌生。
“你來深城了，你大姐、二哥呢？”她開著一輛雅致，感覺又不像她的風格。
葉清澄一直在想她這麽多年都做了什麽，一邊又毫無感情色彩的說：“大姐結婚了，有小孩了，你當外婆了。”
她看到女人的表情竟然是平靜如水，既沒有虧欠、也沒有特別歡喜，她是怎麽做到這麽心平氣和的打聽自己多年未見的子女。
“銘宇呢？”
“結婚了，當爸爸了，你也當奶奶了。”
“哈哈哈”女人樂得笑起來，葉清澄在想這有什麽好笑，自己當外婆當奶奶了，連外孫女、孫子都沒見過、沒有抱過，不應該覺得遺憾嗎？
“那你呢？也結婚了？”女人開她玩笑，讓她很不舒服。
“沒有！”
“你再婚了？”葉清澄警惕的問。
“嗯，我剛剛結婚不久。”
這有什麽羨慕的，五十多快六十了，以為自己剛結婚好嗎？
葉清澄心裏又開始犯惡心，她總是這樣，看到鄭佳媽媽，犯惡心，現在聽到自己媽媽結婚了，也犯惡心，而且來勢洶洶，不禁幹嘔了幾下。
“怎麽了？不舒服？”
“暈車！”
“那我靠邊停一下。”說完，她就把車停到路邊。
葉清澄下車後蹲在路邊幹嘔，她媽媽緊張的從車上拿了一瓶水給她喝，她看了一眼瓶子，fillico標誌，嗬！開豪車不說，隨便一瓶水都是上千塊錢，這是多燒錢。
葉清澄沒有喝，起身徑直走了一段路。
她媽媽在後麵追：“清澄，怎麽不聽話，喝點水會好一點。”
“不想喝”葉清澄又停下來，轉身質問，“你叫什麽名字？你不是叫黎洛嗎？”
“以前是這樣，後來我改名字了，現在叫黎香，昨天告訴你了。”
“你昨天不是沒有認出來我嗎？”
“你走後我就想起來了，你變化太大了，我去你做陶藝的地方一直等你回來……今天又去等，清澄，你是不是生媽媽的氣。”
葉清澄冷冷笑了笑，“不知道，不過我也不愛你了，這是我的真實感覺。”
“媽媽離開時，你太小了，沒關係，你是我親生的，血濃於水，我相信我們慢慢相處還是能建立起親密的母女關係。”媽媽很優雅的解釋，她太過篤定，葉清澄都有點不想打擊她。
“建立關係？然後呢？”葉清澄問，“你想幹什麽？”
“清澄，你別這樣講話，我們能相遇，就是母女的緣分未盡，我也想彌補一下對你的歉意，我隻想對你好，不求其他……當然，你要是能叫我一聲‘媽媽’……”
“謝謝你不求回報。”葉清澄狠心打斷她，“你現在送我回去吧，我還有個室友受傷了”
“我叫……小四”葉清澄說的時候，眼淚已經落在地上。
“小四？”女人可能也覺得這個名字很特別，笑著說：“有什麽需要幫忙嗎？”
“噢……不用了。”葉清澄看看自己，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就低頭去了洗手間。
洗手的時候，葉清澄已經疼到不能使勁，等和美萱到了醫院，她給自己也掛了外科。
拍完片子，醫生看到片子熟練的說道：輕微骨裂，要上夾板。
從醫院出來，葉清澄一個胳膊吊在脖子上，而美萱上邊光鮮亮麗，腳下卻打了石膏，彼此彼此，兩個人像極了難兄難弟，不對，難姐難妹。
打車回去的路上，美萱問，“清澄，我腳扭了，還能上班，你胳膊這樣，上班怎麽辦？”
“我不是還有左手嘛”葉清澄打趣說，“就是慢了一點而已，你呢，上班還要單拐。”
“哎！咱們兩個真是倒黴……”美萱歎了一口氣，又說，“那個人長得像你媽媽嗎？”
葉清澄抿著嘴唇，一直沒有回答。
回到家後，美萱拐進廚房煮了兩碗麵。
葉清澄左手怎麽都拿不好筷子，急得要哭，最後找了叉子吃麵才好一些。
吃完飯，也隻能美萱收拾了，她走不方便可是幹活的手還好，葉清澄到處走來走去，可惜不能勞動，偷懶的好時機。
美萱覺得也許是她多心了，葉清澄自從認錯媽之後，到晚上情緒都一直不好，電話一直在外邊的餐桌上響，也不快來看看。
“清澄，你電話響……”
葉清澄過來接了電話，美萱聽著她說話似乎都是消沉的，對比平時，除非受了很大的打擊，不然難得見她這麽不活泛。
“你沒事吧，清澄？”美萱擔心的問。
“沒事，陶藝老師打的電話說我的杯子燒好了，讓我明天去拿。”
“噢……你明天可以去嗎？”
“我腳又沒事。”她伸伸腳，美萱看了她一眼，兩個人還能比嗎？
第二天，葉清澄去了陶藝工作室，拿到了自己的“作品”，還是保留了她最後做的樣子，本來完美的高腳杯形狀，口口的地方被指頭刮開一塊，像個小壺嘴，雖然和她本來的設計圖相差太遠，不過成型烤好後，透亮的果色越看越順眼。
剛一出陶藝坊，就被一個幾乎撲過來的女人一把摟住了，葉清澄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遇到有人搶東西一般，護著手提袋裏的杯子。
驚嚇過後，她才反應過來，不就是昨天那個女人麽。
葉清澄被緊緊抱著不敢輕易動身，因為右手還有夾板。
“清澄，對不起，媽媽沒有認出你。”
可能是多年沒有聽到熟悉的聲音叫她名字，也可能是媽媽這個稱呼太過陌生，葉清澄瞬間眼淚控製不住的流，她認出來她了！
葉清澄掙脫想分開，無奈另一個手抽不出來，她大聲說：“你放開我。”
女人才緩緩鬆手，“你胳膊怎麽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對不起，你是哪位？”。葉清澄控製了一下表情，最終冷冰冰的問。
“我是媽媽，你不認得嗎？你變化太大了……”說話間，女人用手撫摸她的頭發，突然停在額頭那裏，“你這裏怎麽多了一個疤。”
“碰車門上了。”葉清澄幾乎是瞪著眼睛，她曾經也想過，尤其是頭剛碰不久還疼的時候，她多想像現在這樣媽媽摸著她的額頭，為她著急。
“你胳膊呢？”
“車碰了”
女人真是又愛又生氣，“你怎麽照顧不好自己呢？”
“你住在哪裏？”女人問。
“清湖花園。”葉清澄此刻心裏特別別扭，不習慣。她覺得昨天那樣沒認出她來雖然心裏有點受傷，但是也還好，傷了，過了，再也不見了，真的認出來她，她卻感覺自己憋足了氣要針對這個女人——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自己的女兒，當時葉清澄卻已經一眼認出是自己媽媽了。
“我送你。”
女人挽著她一起去地下停車場，葉清澄不太樂意，也沒有反抗，她一直在注意女人，她注意她要說什麽、做什麽，她甚至覺得陌生。
“你來深城了，你大姐、二哥呢？”她開著一輛雅致，感覺又不像她的風格。
葉清澄一直在想她這麽多年都做了什麽，一邊又毫無感情色彩的說：“大姐結婚了，有小孩了，你當外婆了。”
她看到女人的表情竟然是平靜如水，既沒有虧欠、也沒有特別歡喜，她是怎麽做到這麽心平氣和的打聽自己多年未見的子女。
“銘宇呢？”
“結婚了，當爸爸了，你也當奶奶了。”
“哈哈哈”女人樂得笑起來，葉清澄在想這有什麽好笑，自己當外婆當奶奶了，連外孫女、孫子都沒見過、沒有抱過，不應該覺得遺憾嗎？
“那你呢？也結婚了？”女人開她玩笑，讓她很不舒服。
“沒有！”
“你再婚了？”葉清澄警惕的問。
“嗯，我剛剛結婚不久。”
這有什麽羨慕的，五十多快六十了，以為自己剛結婚好嗎？
葉清澄心裏又開始犯惡心，她總是這樣，看到鄭佳媽媽，犯惡心，現在聽到自己媽媽結婚了，也犯惡心，而且來勢洶洶，不禁幹嘔了幾下。
“怎麽了？不舒服？”
“暈車！”
“那我靠邊停一下。”說完，她就把車停到路邊。
葉清澄下車後蹲在路邊幹嘔，她媽媽緊張的從車上拿了一瓶水給她喝，她看了一眼瓶子，fillico標誌，嗬！開豪車不說，隨便一瓶水都是上千塊錢，這是多燒錢。
葉清澄沒有喝，起身徑直走了一段路。
她媽媽在後麵追：“清澄，怎麽不聽話，喝點水會好一點。”
“不想喝”葉清澄又停下來，轉身質問，“你叫什麽名字？你不是叫黎洛嗎？”
“以前是這樣，後來我改名字了，現在叫黎香，昨天告訴你了。”
“你昨天不是沒有認出來我嗎？”
“你走後我就想起來了，你變化太大了，我去你做陶藝的地方一直等你回來……今天又去等，清澄，你是不是生媽媽的氣。”
葉清澄冷冷笑了笑，“不知道，不過我也不愛你了，這是我的真實感覺。”
“媽媽離開時，你太小了，沒關係，你是我親生的，血濃於水，我相信我們慢慢相處還是能建立起親密的母女關係。”媽媽很優雅的解釋，她太過篤定，葉清澄都有點不想打擊她。
“建立關係？然後呢？”葉清澄問，“你想幹什麽？”
“清澄，你別這樣講話，我們能相遇，就是母女的緣分未盡，我也想彌補一下對你的歉意，我隻想對你好，不求其他……當然，你要是能叫我一聲‘媽媽’……”
“謝謝你不求回報。”葉清澄狠心打斷她，“你現在送我回去吧，我還有個室友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