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看到許安樂出來的一刹那,頓時被他那明媚的笑顏晃了眼。


    蘇漫雲原本還想出聲詢問什麽情況,頓時如鯁在喉。


    也不知道是誰先噤若寒蟬,仿佛傳染病一般,整個廳裏忽地就鴉雀無聲。


    正抓著魚的力叔在看到許安樂的一瞬間,在心中嘖嘖讚歎,好精致的五官,好驚豔的人,看到他的笑容自己似乎如沐春風,被治愈了一般。


    蘇漫雲驚得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哇塞~這身衣服好合身啊!許安樂你穿這身簡直如同城堡裏的王子,矜貴優雅,風度翩翩。”


    餘惜非常讚同地點點頭:“很合適,非常好看,陳叔也太會挑衣服了,眼光也太好了吧,簡直是為許安樂量身定製的一樣。”


    陳良剛在房間換好衣服,一出來就聽到餘惜的話,朝衛生間門口看去。


    嘶!


    那小子眼光確實獨到,挑的衣服比他自己挑的還要適合許安樂,宛如量體裁衣。


    言藍捂著如小鹿亂撞般怦怦亂跳的心髒:


    “我喜歡許安樂這樣的打扮,高不可攀。”


    她想將那高不可攀的人拉下神壇,據為己有。


    方淮聽到言藍的話語,瞥了眼言藍,看到她眼裏燃燒的欲望,冷嗤一聲:


    “還不是一樣嗎?”


    有什麽資格說他?


    言藍聽到身旁人諷刺的聲音,切了一聲,小聲道:


    “對啊!我們半斤對八兩,我從沒有說過我不是這樣的人。”


    林傾突然恍然大悟,宋芊為什麽喜歡許安樂,為什麽把許安樂的照片作為屏保。


    原來如此。


    原來這就是許安樂的魅力,霸道而又治愈,讓人無法抗拒。


    確實還挺吸引人,讓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江染輕嘖一聲,戲謔道:


    “許安樂,你這一身確實還不錯!陳叔的眼光那可真是獨到啊。”


    他看向陳良,笑嘻嘻地說道:


    “陳叔,您這眼光如此之好,也給我挑一套唄,我最近也想換換風格,感覺自己穿得確實有點花裏胡哨了,我想要正經一點的,免得別人總覺得我不是個正經人。”


    蘇漫雲咦了一聲,調侃道:“你還是走你那叉燒包的路線吧,小姑娘們就喜歡你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江染緊緊咬了咬牙,故意凶狠地說道:


    “你要是再敢說我是叉燒包,信不信我揍你!別說我欺負女孩子,哪怕你是顧辭的鄰居,我也照打不誤!別說我不看在顧辭麵子上,故意欺負你!”


    蘇漫雲嘻嘻幾聲,深知江染不可能真的動手,便更加肆無忌憚地說道:


    “你要是真能下得去手,我敬你是條漢子,叉燒包可是個褒義詞,又不是說你像個燒包,而是說你魅力十足啊!”


    江染:“……”


    “蘇漫雲,我信你就有鬼。”


    陳良看著爭吵起來的兩人,無奈地歎了口氣,心中暗自慶幸還好沒有繼續討論衣服的事情。


    餘惜笑著說道:“陳叔,您給我們準備了什麽樣的衣服啊?我們其他人有沒有份呢?


    您的眼光可真是好得沒話說,我今天可是挖了整整五十六個紅薯呢,表現還算不錯吧,有沒有給我的獎勵呀?”


    蘇漫雲聞言,停止與江染爭吵,連忙附和道:


    “就是就是,大家今天的表現都很棒呢,可以把準備的獎勵發給我們嗎?我們下午一定會更加努力地完成任務的。”


    陳良:“……”


    這下可逃不掉了。


    他心裏暗暗叫苦,自己剛剛怎麽就嘴賤說了這麽個說辭呢?


    他根本就沒有買,要不後期再補上?


    可他哪有那小子的眼光好啊?


    看來,到時候還得去找顧辭那臭小子取取經才行。


    陳良幹笑一聲:“哈哈,衣服嘛?要不下次吧,下次給你們發,不急哈,我覺得現在給你們挑的都不算合適,我給你們再挑一挑,下次,下次叔一定給你們發。”


    夏時看著走到身旁的許安樂,微微眯起眸子。


    心中暗想。


    肯定是顧辭那小子買的,確實很適合許安樂,將他身上所有優勢都展露了出來。


    他看著圍在許安樂身旁的女嘉賓們,無奈地搖了搖頭。


    心真大啊。


    也不怕許安樂太耀眼被人搶走了。


    這樣的人如果不掩蓋光芒,很難給人安全感吧?


    不過那臭小子也一樣耀眼。


    兩人如同夜空中的兩顆璀璨星辰,互相爭輝,倒也不會沒有安全感。


    畢竟雙方都是那束光,又怎麽會因為對方太耀眼而將其遮蓋,而是互相散發光芒,相互照明,才會變成更為奪目的璀璨光輝。


    顧辭洗完澡出來,就見許安樂被圍著,揚起唇笑了笑。


    江染見顧辭出來,跟嘬小狗似的,嘬嘬個不停,發出感歎:


    “喲,小子,暗黑係打扮?倒是蠻適合你風格,還挺像那什麽暗黑吸血鬼,神秘而高貴。”


    “還能從你嘴裏聽到誇讚的詞,看來確實還不錯,狗嘴裏吐出象牙來啦?”


    江染踹了他一腳。


    “去,哥正經誇你,不是開玩笑,確實還不錯,你這套衣服要是稍微小那麽一點點,給我穿就更合適了。”


    顧辭:“……”


    顧辭撇嘴,心中不讚成,這是給許安樂準備的,結果穿在了他身上,簡直是暴殄天物。


    他看了眼許安樂的方向,往後廚方向走去,進入廚房,微微訝異。


    與顧辭平常進入的廚房完全不同,這裏的廚房猶如一幅古樸的畫卷。


    力叔正在切菜,動作嫻熟;華阿姨正在燒火,拿著火鉗添加柴火,而木柴堆裏有兩隻大黃狗蜷縮在一起,似乎在享受著溫暖的爐火。


    炊煙嫋嫋,宛如一條白色的絲帶,緩緩上升,構成了一幅溫馨的畫麵。


    顧辭比劃了一下,好奇道:


    “華阿姨,你們這樣的做飯方式好獨特啊!你現在麵前的這麽大,就……額,是叫什麽?”


    華阿姨用火鉗輕輕地拱了拱柴火,臉上洋溢著笑容,說道:


    “這個啊,城裏一般是看不到的,這可是柴火灶,你們應該常用煤爐、液化氣或者天然氣做飯吧?


    我們倆呀,就喜歡這樣的做飯方式,做出來的飯菜總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就像冬日裏的暖陽,讓人心裏暖烘烘的。


    有人說那叫鍋氣,也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嫌棄這樣的做飯方式呢?會不會不喜歡那鍋氣。”


    顧辭連連搖頭,笑著說:“我覺得在這裏做飯簡直就是一種幸福,就說不上來的美好,看起來很溫暖,我很喜歡,怎麽會嫌棄你們這樣做飯。”


    他走到力叔旁邊,目光專注地看著力叔切菜。


    “叔,你們的口味是比較清淡呢,還是比較辣呀?”


    力叔的刀工猶如行雲流水,三兩下就將魚處理得幹幹淨淨。


    “我們倆喜歡吃辣,哦,對了,我都忘了問你們的口味了,你們能吃辣嗎?”


    顧辭微微一笑:“還行啦,大家的口味都比較清淡,不過有兩個人倒是挺能吃辣的,要不,叔,你做中辣吧,稍微比中辣淡上那麽一丟丟,謝謝叔。”


    力叔點了點頭:“好嘞,我知道了,那我炒菜的時候就少放點辣椒,讓味道適中一些。”


    顧辭看了看力叔準備的菜,不禁喜笑顏開:


    “哇,還有蝦、鮑魚、小龍蝦,真是豐盛得像一桌滿漢全席啊!”


    力叔把辣椒剁得細碎,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哈哈哈,是啊,陳導給了錢,我們也不知道做什麽好。我們平常做雞鴨魚肉比較多,但是聽說你們喜歡吃海鮮,就特意買了一些。”


    顧辭笑了笑,說道:“叔,你們做什麽我們就吃什麽,不用那麽講究。”


    顧辭擼起袖子:“叔,我幫你們弄菜,我們這麽多人,你們弄那麽多菜很累的,我會做一點菜,我幫你們吧!”


    力叔連忙攔住他,他是收了錢的,本就應該做飯,而且他做飯快,早就習慣了,不會覺得累。


    “別,小夥子,你負責吃就行,你別動,好好休息就行,這是我們倆個的活,你去前廳和他們玩,這裏不用你幫忙。”


    顧辭想著幫忙處理,也可以讓許安樂吃自己做的菜,還可以學習一下做飯技巧,一舉多得,笑道:


    “叔,我沒什麽事做,我幫忙吧?”


    力叔將顧辭袖子弄下去:


    “小夥子,我是收了錢的,本來就該我幹活,你別忙活,不然我不好意思收錢。”


    顧辭見力叔堅持隻得放棄。


    “行,叔,你要是需要我幫忙,你就喊我過來,我幫你。”


    力叔笑道:“行行行,你玩去。”


    顧辭走到華阿姨身旁,輕輕地伸手摸了摸大黃狗的狗頭。


    “華阿姨,你們這狗可真乖,我摸它還故意蹭我手心。”


    華阿姨用火鉗夾出外表跟黑炭似的紅薯。


    “這狗啊,我們養了十多年了,它不怕生,很通人性的,它能感覺到你沒有惡意,就會讓你摸它。


    你要是不懷好意啊,它可凶了,不過你放心它不咬人,就會凶人,它不凶你,說明還挺喜歡你。”


    顧辭又摸了摸大黃狗的腦袋,指著地上黑漆漆的一大堆,疑惑道:


    “這個是?我聞到了紅薯的味道,不會是紅薯吧?”


    華阿姨笑了笑:“對,對,就是烤紅薯,沒有你們城裏烤出來好看,但好吃的緊。”


    顧辭抬手輕輕捏了捏:“嘶,還挺燙,華阿姨,我現在可以吃嗎?”


    華阿姨:“當然可以,你小心點,很燙,涼一會在吃,本來就是烤給你們吃的,飯還要等上好一會才能好,你們先吃點紅薯墊墊肚子。”


    “好,謝謝阿姨。”


    顧辭拿了個大鐵盆,將華阿姨夾出來的紅薯一股腦兒地裝了起來。


    他快步朝前院的客廳走去。


    大黃狗也不知是何緣由,竟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後。


    顧辭聽到身後傳來的動靜,回頭一瞧,隻見大黃狗正低頭不停地嗅著他的小腿。


    他眨巴著眼睛,微微皺起眉頭。


    心裏犯起了嘀咕:聽說狗會吃屎,這大黃狗一直跟著我,難不成是我踩到屎了?


    顧辭趕忙抬起腳,仔細看了看,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沒有踩到!


    顧辭瞅了瞅那黏著他不放的大黃狗,輕輕地拍了拍它的腦袋。


    “喂,小子,你跟著我幹什麽?想吃烤紅薯?”


    大黃狗興奮得像個孩子,尾巴歡快地甩來甩去,還用腦袋親昵地拱了拱顧辭的手掌心。


    顧辭輕笑一聲,心裏想著自己摸了狗,手髒了,於是路過一旁的洗手池時,便認真地洗了洗手。


    他在盆裏輕輕地撥動著,挑了個最大的紅薯,放在了最上麵。


    許安樂被所有嘉賓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問這問那。


    江染、方淮、夏時三人也加入了閑聊的隊伍,與許安樂談笑風生。


    許安樂沒想到他們竟然有這麽多的問題,像連珠炮似的向他襲來。


    他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嗡嗡作響,都快被問暈了。


    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


    他就尷尬地笑笑;能回答的,他就隨口胡謅一通。


    顧辭看著被眾人簇擁著的許安樂,扯開嗓子大喊了一聲:


    “許安樂,吃烤紅薯嗎?”


    許安樂循聲望去,目光落在了顧辭手裏端著的鐵盆上,心中感歎,好久沒有吃烤紅薯了,還怪想念的。


    “吃的。”


    顧辭輕輕摩挲著最上麵那個烤紅薯,感覺它已不再似先前那般滾燙,便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然後端著大盆,走到了眾人麵前。


    “來,快來嚐嚐這烤紅薯。”


    蘇漫雲望著那黑黢黢的紅薯,驚訝得不禁失聲叫道:


    “這是烤紅薯?我記得別人賣的可不長這樣啊!這難道不會是燒糊了吧?”


    顧辭將大盆穩穩地放在桌子上,嘴角微揚,笑道:


    “沒有糊,就是這樣的,華阿姨弄出來的,特別香,都來拿一個嚐嚐。”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剝開那黢黑的外皮,生怕自己那沾有碳灰的手弄髒了紅薯肉。


    剝開那黢黑的表皮,露出黃金色的紅薯肉。


    此時的紅薯肉,熱氣騰騰,色澤誘人。


    看起來就令人垂涎欲滴。


    好幾人看到顧辭剝開表皮,這才相信那的確是紅薯,眾人都有些餓,連忙迫不及待地拿起鐵盆裏的烤紅薯,開始剝皮。


    顧辭將紅薯剝了一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輕輕裹住下麵焦黑的部分,而後走到許安樂麵前,將紅薯遞到許安樂麵前。


    “許安樂,給。”


    許安樂放下剛拿到手還未剝皮的紅薯,很是自然地接過顧辭遞來的紅薯,輕輕吹了吹熱氣,將其塞進嘴裏。


    軟糯綿香,醇厚香甜的味道瞬間在味蕾上綻放開來。


    味道很好。


    其他還在剝皮的眾人皆將目光投向許安樂與顧辭。


    江染用力眨巴著眼睛,嚷嚷道:


    “喂,你小子,這麽好心,不給我剝,給許安樂剝?這紅薯好黑,沾的手髒,快給哥哥我也剝一個。”


    顧辭回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江染,直言道:


    “沒事的,你手已經髒了,還怕更髒嗎?”


    江染:“……”


    “許安樂手也髒了,你怎麽還給他剝?”


    顧辭:“你和他不一樣。”


    江染滿心疑惑:“怎麽不一樣?他是兄弟,我也是,怎麽不給我剝?搞特殊?”


    陳良見顧辭那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對許安樂是特殊的模樣,恨不能讓所有人都曉得他喜歡許安樂,就氣的牙癢癢。


    再說下去,他的喜歡就人盡皆知了。


    那不出一日,電話定然會被那對夫妻打爆。


    不行,要完蛋。


    陳良趕忙走到顧辭身旁,輕拍其肩膀,領著他朝一間閑置的房間走去。


    “顧辭,我有話和你說,走,我們聊聊”


    方淮朝著顧辭與陳良離去的背影瞧了一眼,又偏過頭看向許安樂,雙唇緊抿,似是在思索著什麽。


    為什麽許安樂自然而然地接過顧辭遞來的紅薯,連半句謝謝都沒有說?


    顧辭又做了什麽?


    方淮放下手中的紅薯,去到後廚要了杯溫水,遞到許安樂麵前:


    “安樂,喝水嗎?”


    許安樂吃紅薯的動作猛地一頓,抬眼看向方淮,擺了擺手:


    “不用,謝謝,我暫時不渴。”


    方淮的眸色愈發暗沉,仿若深不見底的幽潭。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憑什麽顧辭給的就接下?


    他給的卻不要?


    不渴?


    方淮又緩緩坐下,學著顧辭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剝了一個紅薯,然後用紙將下麵包裹得嚴嚴實實,遞到許安樂麵前:


    “安樂,吃嗎?”


    許安樂此時正專心致誌地剝著紅薯,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用,我自己剝了,你自己吃。”


    方淮默默地收回手,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他緊緊地盯著許安樂的側臉,將紅薯狠狠地塞進自己嘴裏,用力地嚼了嚼,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滿都嚼碎。


    顧辭那家夥到底做了什麽?


    江染眯起眼,看著方淮,笑道:


    “方淮哥,你也搞區別對待?我正好渴了,把你裝的那杯水給我喝唄!”


    方淮端起杯子,仰頭一飲而盡,有些鬱悶地說道:


    “我已經喝了,你自己去廚房倒。”


    江染:“……”


    “我自己去。”


    他站起身來,不太高興地往廚房走去。


    夏時看看方淮,又看看許安樂。


    心中暗自思忖,難道顧辭有新進展了?


    蘇漫雲湊近許安樂,也剝了個紅薯,遞到許安樂麵前:


    “安樂哥哥,來,我剝的愛心紅薯給你吃!”


    許安樂吃紅薯的動作突然一滯,他連忙推拒道:


    “我吃了兩個,再吃的話,一會叔叔做的飯我就吃不下了,我還是留點肚子品嚐力叔做的菜吧!”


    蘇漫雲覺得自己剝得如此細心,她滿心期待地看著許安樂,又往前遞了遞:


    “沒事的,這個紅薯比較小,不怎麽占肚子,你吃嘛,我超級用心剝的啦!”


    許安樂再次擺擺手,說道:


    “謝謝,你自己吃吧,我再吃就真飽了。”


    蘇漫雲還想繼續往前推,夏時連忙出聲阻止:


    “蘇漫雲,許安樂不吃別硬塞,他再吃就真的吃不下飯了。”


    “好吧。”


    蘇漫雲有些失落地收回了手,有些可惜的把紅薯塞進自己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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