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清理了一下道路,又繼續往前麵開,這次,一路順暢,沒再遇到什麽意外。


    三天後,異能者們帶著鄰市救濟的物資回來了,總算解決了物資緊缺的問題。


    到了十月國慶節,天氣終於開始回溫了。


    冰雪消融,也意味著水災的隱患。異能者們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清理堵塞的下水道,清理凍僵的屍體殘骸,疏通河道……


    每天回去,大家都是一身疲憊。


    “楚楚,要不要把你換到倉庫整理中心?每天這樣我擔心你受不了。”晚上回來,蘇溯就一個公主抱把許栩抱在懷裏,心疼地問道。


    “不用啦,我的異能對清理垃圾還是蠻有用的,累是累點可我很開心呀。”許栩笑著說。


    “我家楚楚真棒。”蘇溯把許栩抱起來,親了一大口。


    “哎呀臭死了!我們快去洗澡。”許栩嬌羞地拍了蘇溯一下。


    日子一天天過去。


    因為前期的清理,所以等欒城溫度升高到三十多度的時候,並沒有發生特大的洪災。


    但是其他的地方因為受災人數多,人數不足,沒來得及處理,雪完全消融的時候,洪災一下子爆發了。


    新聞裏,到處是一片慘狀。


    “災難麵前,我們更不能被打敗,我們需要萬眾一心,眾誌成城,眼前的天災不能摧毀我們,讓我們一起行動起來……”新聞裏的女主播紅著眼睛,哽咽地說道。


    欒城作為省會城市,而且是災後情況良好的,自然收到了周邊城市的眾多求助。


    許栩覺得他們這些異能者就像磚頭一樣,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


    東裕市是個半島,這次受災最為嚴重,海平麵上升讓整個城市都變成了水城。


    許栩和蘇溯每天開著遊艇出去搜救,他們都不敢劃橡皮艇了。剛來的那天他們就是劃橡皮艇出去,結果船被水中的魚刺破了,兩人在水中差點失散。


    許栩記得很久以前學過一篇課文,說的就是威尼斯的水城,海水又藍又美,然而此刻的東裕市隻讓人感覺到死寂。


    周圍隻聽得到遊艇劃過水麵的聲音,所有的建築都浸泡在海水裏,海風裏帶著魚腥味,讓人作嘔。


    “有人嗎?”許栩開著擴聲器大聲地呼喊。


    “有!這裏!!”不遠處傳來呼救聲。


    蘇溯把遊艇開過去,看見一個母親站在高樓的窗邊,海水已經沒過了她的半截身子,她雙手高高地舉著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舉了多久。


    許栩連忙將孩子抱到了船上。


    孩子的臉還很紅潤,但是母親已經是麵容枯槁,不知道多久沒有進食了。


    “求求你們,照顧好我的孩子,拜託你們了。”女人強撐著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倒在了海水裏。


    許栩這才注意到,女人的手臂像被挖掉了很多肉,很顯然,她是用自己的血和肉撐著孩子活到了現在。


    孩子看船離母親越來越遠,嚎啕大哭。許栩拍著小孩的後背,內心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


    接下來的幾天,許栩還看到了很多類似的場景。


    不管看了多少次,還是深深地震撼了她,她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懊悔。


    她以前殺了整棟樓的人,真的為她和奶奶報仇了嗎?奶奶如果有在天之靈,會怎麽想呢?


    她原來是個殺雞都不敢下手的人,殺了那麽多人,那些人裏有多少無辜的人?


    她真的,開心嗎?


    蘇溯當然察覺到了許栩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但是問許栩的時候,許栩又憋著不敢說出真相。


    夜裏,他們住在原本市中心的百層大廈裏。


    “楚楚,有什麽事告訴我好嗎?看你這樣,我真的很擔心。”蘇溯手足無措,不知道怎樣才能安慰自己的小女友。


    “蘇溯,如果我做了一件錯事,一件很可怕很可怕的錯事,你會怪我,會不要我嗎?”許栩淚眼朦朧地看著蘇溯。


    “傻瓜,你做什麽我都在你這邊啊,你做錯了,我就幫你一起改,我怎麽會不要你?”


    “可是如果這件事永遠無法挽回了呢?”


    “那我也會陪你一起承擔啊。”


    “那,要是我騙了你呢?”


    “那你願意把真相告訴我嗎?完全信任我,好不好?”


    許栩掙紮了許久,把自己奶奶怎麽變成腐屍,自己怎麽被害,怎麽殺人的事情說了出來,隻是隱去了係統的事情,說自己死後才覺醒了異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原本,許栩以為蘇溯聽完會覺得她很可怕很噁心,會不要她,她設想過很多可怕的結果,可是蘇溯隻是更用力地抱緊了她,“你吃了太多苦了,是我來晚了,是我做得不夠好,讓你害怕,讓你獨自承受這些,擔心了這麽久。”


    “你不覺得我很壞嗎?”許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噎著問道。


    “你是有錯,可是更加錯的是末日的到來,錯的是這個時代。你不要因此自責。現在我們不停地救人,你已經改了,不是嗎?”蘇溯揉著許栩的頭,心疼地說道。


    大概是解開了心結,許栩夜裏睡得特別沉,像樹袋熊一樣攀著蘇溯的身體,一直糾在一起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隔天早上,天還沒亮,許栩就被蘇溯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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