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裏絕大部分人的時間都調整回了正常時間,但仍有小部分人時間還沒調整過來在外麵遊走勞作。


    f1區裏沒有這個顧慮,禦豐人的時間都是準的。


    顏意根據白零一塞給她的紙條,按時來到一幢小別墅前。


    這附近幾幢都是空置的別墅,暫時由白城的人打理著。


    很快顏意就聽到白零一怒吼的聲音:“白城,你出爾反爾!”


    白城的聲音很冷:“你隻要告訴我你為什麽能恢複我刪掉的記憶,我就能放了六零。”


    白零一苦笑兩聲:“嗬嗬,我真是助紂為虐,幫你燒了僑嶺,誘徐光僑引發禦豐和富貴幫的爭端,借禦豐滅了劉富貴讓你有了和元愉聯係上的投名狀。”


    “元愉也是信錯你了,被你明明白白擺了一道還不知道!”


    “我還替你殺了顏子晴和葉子輝,結果反被你看出端倪。就因為知道我有記憶,你就留不下我。”


    顏意心髒幾乎驟停,一時直接難以呼吸,瞪大眼睛,捂住嘴的手都在顫抖。


    她不敢相信,這個從末世初期就陪她一路走來——她以為十分正義的人,竟是這些禍端的挑起者。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還有什麽陰謀?


    他不是不求名利嗎?


    兩人一起經曆的許許多多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那些溫馨美好的、一起拚殺的、充滿愛意的場景浮上心頭,讓被欺騙、被背叛的感覺更加深入,無異於被無數隻螞蟻在身上鑽爬撕咬,她很想跑到他麵前質問他,卻隻能掐著手掌忍住。


    白城敏銳蹙眉:“你說這些做什麽?”


    “做什麽?你都做了還怕別人說?你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他們還以為你是正義使者、末世裏的救世主吧?”白零一聲音憤憤,但並未打消白城的疑慮。


    他在光幕裏吩咐守在門口的三零和三七到周邊巡看一圈,又在金幣兌換係統裏查看了白零一的聊天記錄。


    顏意察覺有人走來,輕輕從窗子躍入旁邊別墅,等兩人離開才潛了回來。


    白零一加大音量:“你還說,隻要我殺了樂正期,你就放過我和六零,放我們離開,還不是出爾反爾了?”


    白城一腳踹到零一臉上,有點不耐煩卻是壓低了聲音:“說話就說話,說那麽大聲吵到別人休息怎麽辦?”


    白零一吐出一口濁血:“呸!你真虛偽!”


    “我確實虛偽,可信度也不高。”白城語氣裏帶著幾分戲謔,如冰水一樣薄涼:“但你可以再賭一賭。就賭他是我親愛的室友,也是我兌換的第一個忠仆,我會不會放他一馬?”


    “你會嗎?”白零一聲音輕了點。


    白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語氣輕飄飄:“會啊!隻要他沒有記憶。”


    顏意拐到窗邊,側眸往裏麵掃了一眼。白城坐在一張椅子上,長腿交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居高臨下睥睨著被白十一和白十二押跪在他麵前的白零一。


    白零一身上傷痕累累,顯然經曆過一場打鬥才將他製服。


    白城手裏的小刀隨意轉動把玩,寒光閃過他的眼。


    “好,我說,”白零一沒有別的選擇,說了六零可能不用死,不說,他們都得死。


    “因為我是自願死在你手裏的。”白零一抬頭:“我知道你殺了的人會再次複活成為你的人,六零被你殺了成了你的人,我隻有也被你殺了成為你的人才能繼續和他在一起。”


    “所以,不是你殺了我,是我主動送上門來被你殺。”


    “我死了,然後我又清楚地帶著記憶複活了,從墨臨變成了白零一。”


    “嗯……確定嗎?”白城聲音依舊懶散。


    “確定。”白零一看向他:“光幕提示告訴我的——你刪除我的部分記憶,失敗。”


    “原來如此。那好,你去死吧。”他懶洋洋說完,不等白零一說出那句“你說話算話”,刀子脫手向前飛刺而去,零一就軟倒在了他的腳底下。


    白零一跟了他那麽久,平時看著親熱,此時卻涼薄得如冬日寒潭。


    白零一徹底死了。


    顏意看著手裏被抓得皺成一團的紙條,白零一的字赫然紙上——


    “23:00到1-14號樓,有你想要的答案”


    “另:求你帶六零走”


    迷霧背後站著的,原來都是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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