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見人都到齊之後,這才站起身來,皺眉說道。


    簡雍和劉備乃是同鄉,從小撒尿和泥玩起來的,說話最是直接。


    聽過劉備的描述之後,當先說道:“諸葛軍師看了看你的手裏的竹席,便歎息離開了,那自然是對竹席不滿意了,還有什麽呢?”


    說著話看了看懸掛在劉備書案前的那張破席,果然是手法拙劣,不忍直視。


    糜竺乃是劉備的大舅哥,說話做事,都有維護劉備的意思,聽到簡雍說話,不以為然:“諸葛軍師胸懷錦繡,腹有韜略,怎麽會計較於區區竹席的好壞呢?”


    “我主公雖然織席的手法生疏了,可是卻帶領眾文武織出來了這荊州大好的河山!”


    劉備輕輕咳嗽了一聲,臉上一紅,低聲道:“子仲,這話就有點過了。我有今天,皆是諸葛軍師的功勞。”


    糜竺猶然勉強說道:“雖然軍師的功勞占了九成,但剩下的一成之中,主公起碼也能分上一半的功勞……”


    話說到這份上,連他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隻好退入班部之中,不再言語了。


    徐庶情商極高,見糜竺窘迫,急忙站出來說道:“我倒以為,糜子仲分析的不是沒有道理。”


    “諸葛軍師謀算如神,談笑之間定鼎天下,無人可及。”


    “如他這樣半仙之體的人物,怎麽會在意於一張涼席的織法是好是壞呢?”


    “軍師歎息了一聲,而且又往西南方向看了一眼,方才離去,這其中必然有著極深的含義,隻是我們資質愚鈍,無法揣摩妙義罷了!”


    眾人各自猜測,天方夜譚,不著邊際,劉備聽得連連搖頭,越聽越有煩躁之意。


    隻有賈詡和趙雲,一直沉默不語,低頭冥思,似乎是在感應著諸葛軍師的舉止妙義。


    “文和,子龍,你們也說一說!”


    劉備提高了嗓音,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主公……”


    一陣沉默之後,賈詡抬頭看了看趙雲,當先開口。


    “恕臣之言,冒犯主公。”


    劉備煩躁的擺了擺手:“但說無妨,何罪之有!”


    賈詡這才說道:“臣之愚見,諸葛軍師看了看主公的竹席,又看了看西南方向,實則不是在意主公的竹席,而是在意主公的內心也!”


    劉備一聽,腦海之中一陣清涼。


    雖然聽不懂到底說了個什麽,但至少聽起來高大上了很多,和那些膚淺的議論截然不同。


    “繼續說下去!”


    劉備一伸手,腳下已經不知不覺間下了台階,到了賈詡和眾臣的身前。


    賈詡花白的眉毛微微上揚,隨即又垂了下來,繼續說道:“臣愚見,軍師恐怕是在責怪主公懈怠軍務,玩物喪誌,已經沒有了雄心壯誌!”


    “所以他才歎息離去,大失所望耳……”


    劉備麵色一變,顫聲道:“如如此,如之奈何?”


    “我無軍師,如魚之無水,頃刻間幹死矣!”


    又苦著臉皆是委屈的說道:“我所以坐在階上織席,不過是心中憂煩江東來犯之事,無法排解,所以借此消除心中的煩悶罷了,怎麽敢懈怠軍務,玩物喪誌呢?”


    劉備雙手背在身後,往來焦急的渡著步子,忽然立定了腳跟,正色道:“不行,我得立刻去找軍師,解釋清楚此事!”


    “若軍師因此而失望離去,我縱然九死,難解今日之悔!”


    說著話邁步就往外走,作勢要往軍師府去尋諸葛誌。


    “主公,且慢!”


    站在門口的趙雲忽然伸出猿臂一擋,把劉備隔在門檻內。


    “子龍,你這是……”


    劉備睜大了眼睛,凝視著趙雲。


    “主公……”


    趙雲轉到劉備的身前,深施一禮。


    “我與軍師相識雖然不久,但也深知他的性格脾氣。”


    “主公若是這樣前往解釋,反而會更令軍師失望……”


    劉備一愣,疑惑的望著趙雲。


    就連賈詡和徐庶等人,也不由的轉頭看著趙雲,不知道他為什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趙雲繼續說道:“趙雲讀書不多,但也直到古人有雲:‘訥於言而敏於行’。”


    “主公與其跑去和軍師解釋,不如落實到行動上,勤於軍務,杜絕鬆弛,把握時機,再創輝煌。”


    趙雲的幾句話,在場的所有人聽在耳中如醍醐灌頂,振聾發聵!


    賈詡恍然大悟,正色道:“子龍說的極是,我已經知道了軍師的用意了!”


    劉備麵現喜色,回身握住賈詡的手腕:“文和!軍師到底有何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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