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等其他人都說完,惠平子才緩緩開口道:“宮陽角和雷飛羽兩位小友的陣法應該還需三天時間,應該是來得及的。”


    他的目光投向山穀中的一個角落,那裏,宮陽角和雷飛羽正滿頭大汗地忙碌著,他們手中的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一道道陣法的紋路在地上逐漸顯現。


    惠書子收回看著弟子們忙碌地穿梭的身影,微微點頭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怕是我們準備的還是有些不夠。”他的聲音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眾人傾訴內心的不安。


    “這怎麽可能?要知道這裏可是匯聚了正道修士數百萬人,而且還有這麽多陣法輔助,我可不相信那邪修各個銅牆鐵壁,術法難傷。”惠書子的話當即引起一些人的不信,紛紛出言質疑。


    一位脾氣急躁的修士大聲說道:“我們籌備了這麽久,付出了這麽多努力,怎麽可能還不夠?你是不是太過於擔心了。”


    另一位修士也附和道:“是啊,我們有這麽多的優勢,邪修就算人數眾多,也未必能占得上風。”


    可是這種感覺隻是惠書子的心血來潮,並沒有任何的證據,所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隻能無奈地搖搖頭,心中的不安卻愈發強烈。


    這時一道身影如閃電般快速飛了過來,還不等落地就急切地開口道:“各位師兄,觀主那裏有消息了。”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緊張。


    “惠清子觀主已經帶著渡舟往這邊飛過來,還有四五天的路程,隻是渡舟之上的修士,已不足五千人,而厲羅帶領的修士遠遠超過兩百萬之數。”


    他的聲音落下,整個山穀仿佛陷入了一片興奮中,紛紛訴說道:“看來,惠書子道友的擔憂有些多慮了,才區區兩百萬,還不足我們這裏人手的一半,又有何懼之…”


    山穀中回蕩著眾人激昂的話語聲,仿佛勝利已然在望。


    然而,惠書子卻並沒有被這短暫的興奮衝昏頭腦。他眉頭緊皺,猶如兩道擰緊的繩索,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


    他毅然打斷了眾人的話語:“諸位莫要掉以輕心,邪修人數隻是其一,他們手段殘忍詭譎,常常使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陰毒招式,且不知還有何陰謀詭計暗藏。我們雖有人數和諸多陣法占據大勢,但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切不可盲目樂觀。”惠書子的聲音沉穩而堅定,如同一記警鍾,敲醒了眾人的盲目自信。


    眾人聽了惠書子的話,興奮之情稍稍收斂,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開始重新審視當前的局勢。


    那位書生模樣的修士若有所思地說道:“惠書子道友所言極是,我們的確不能輕視敵人。那依道友之見,我們接下來還需做哪些準備?”他的眼神中也體現了對這場關乎整個秘境中正、邪兩道即將發生的最大規模的戰爭的鄭重與謹慎。


    惠書子沉吟片刻後說道:“首先,各門派需再次檢查弟子們的戰鬥準備情況,確保法寶、術法都能熟練運用。要知道,法寶在戰鬥中乃是我們的利器,術法更是我們克敵製勝的關鍵,切不可有絲毫馬虎。”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神情嚴肅而認真。“其次,加強對山穀周邊的巡邏和警戒,防止邪修提前發現我們的部署。邪修狡詐多端,尤其鬼修行蹤飄忽不定,說不定早已在暗中窺探我們的行動,我們必須要小心謹慎。”


    惠書子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警惕。“再者,還請師兄再去叮囑宮陽角和雷飛羽兩位小友,務必在觀主帶領邪修到來的時間內完成陣法布置,且要確保陣法的穩定性和威力。陣法乃是我們此次防禦的重中之重,關乎著整個戰局的走向,絕不能有任何差錯。”惠書子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囑托。


    不止是惠書子口中的惠平子師兄,在這裏的所有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然後這次短暫的聚集才使得各自散去,按照之前眾人負責的情況再次安排準備。


    中心位置原本用來構建雷家陣法的地帶,此刻已經布置成了傳送陣,惠書子正是在此負責。


    他獨自一人站在山穀高處,望著遠方連綿起伏的山脈,心中的憂慮依然無法消散。微風拂過,他的衣袂飄飄,卻無法帶走他心中的沉重。


    他深知,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戰,關乎著整個秘境中正道修士的存亡,任何一個細節的疏忽都可能導致災難性的後果。


    時間在緊張的籌備中悄然流逝,轉眼間兩天過去了。靈虛穀內的氣氛看似平靜,可是在眾多陣法遮掩下所安置的各個門派修士的心中,已經愈發感覺到緊張,仿佛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在心上。


    這一天,負責在遠離靈虛穀外圍警戒巡邏的弟子傳來消息,說他們已經看到了正清觀的渡舟。


    其龐大的身影逐漸清晰,緩緩地呈現在惠書子等人麵前的水鏡之中。


    然而,此刻眾人的目光卻並未完全聚焦在渡舟本身,更令他們揪心的是隨著渡舟越來越近,它身後緊緊跟隨著的那如鬼魅般的龐大黑影。那黑影中時不時地浮現出一艘艘小小飛舟,猶如狡黠的狼群圍繞著獵物盤旋。


    這些飛舟上,每艘都有三五修士不定,他們個個眼神犀利,手中術法迅速凝聚。隻見他們如閃電般朝著渡舟突襲而去,一擊得手後,便毫不猶豫地轉向飛遠,行動迅捷無比。


    渡舟上雖有陣法反擊,光芒閃爍間試圖抵禦外敵的侵襲,也有修士們的術法不斷灑落,如流星般劃過天際。


    可術法的靈活性遠遠不如那些小巧靈活的飛舟。那些飛舟在天空中肆意穿梭,渡舟上的術法基本上全都落在了空處,隻激蕩起一片片無用的能量漣漪。


    偶有一兩道術法幸運擊中,眾人便會看到邪修們駕馭飛舟瞬間飛進黑影之中不見蹤影。


    他們或是改乘其他飛舟,繼續發動攻擊,或是在黑影中修養傷勢,準備再次出擊。對於邪修來說,這樣的損失根本算不上什麽,他們憑借著黑影的掩護和靈活的戰術,不斷地消耗著渡舟的力量。


    而渡舟則顯得越發艱難,整艘渡舟的陣法已經被破除五成以上,原本閃耀的防禦光芒變得黯淡許多。


    更是因為人手的不足,渡舟上的反擊顯得稀稀落落,毫無威脅可言。


    渡舟上的修士們麵露疲憊與焦急之色,他們奮力維持著陣法和反擊,但在邪修的不斷騷擾下,局勢愈發危急。


    “也不知惠清子道友他們到底經過了怎樣的經曆,渡舟居然已經被打成了這樣。”


    人群中突然間的一道聲音,打破了眾人查看的平靜。


    從消息上聽是一回事,現在在水鏡中看到又是一回事。畫麵中那悲壯的景象在震撼著此刻所有人的心。


    麵容冷峻的一道青年公子的身影開口道:“既然已經到了,那麽接下來就該看我們的了。我這就傳訊給接應的人,讓他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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