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裏應該還有三人,可是由於風洞中沒有光源,而各種風刃連綿不絕,即便用光係法術也毫無效果,宮陽角也隻能無奈的對那鬼修,束手無策。


    不過看著站在對麵的沐雲歌,他現在明顯還沒有回過神來。


    或者說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前一刻眾人還在對宮陽角打殺,後一刻就已經身隕。


    “你走吧!”


    宮陽角的聲音很輕,也很低沉。


    不過在這咫尺之間,沐雲歌是完全聽的到的,隻是並沒有任何的動作。


    想問什麽,可是喉嚨中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了那裏,說不出來。


    宮陽角或許已經殺掉了四人,心中的那股怨氣也算消失了一些,也或者是對這曾經的同門,有一些同情,或者有一些憐憫。


    同情他不知為何原因流落到了這個地方,憐憫他找不到回去的路,想加入一個宗門,結果眨眼之間,宗門破碎,又無奈的流浪。


    沐雲歌有些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想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看著宮陽角自顧自的離開,朝著之前幾人容身的礦洞中飛去。


    最終也雙眼無神的,飛離了這片區域。


    隻是,僅僅過了盞茶時間,一聲怒吼就傳了過來:


    “叛徒就該這個下場!”


    當宮陽角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著聲音的來源地方的時候,就隻看到了沐雲歌的捂著喉嚨,風刃在一絲絲的切割著他的身體。


    宮陽角沒有再上前,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這時一擊必殺,已經無力回天。


    隻有沐雲歌嘴唇的開合,無聲的對著宮陽角好似說道:


    “對不起!”


    宮陽角看到出來,這裏沒有術法的波動,沒有交戰的痕跡,躲在暗處的鬼修雖然是他出的手。


    可相信以沐雲歌的實力,該是不應該這麽輕易被殺的。


    更多的還是因為宮陽角的以德報怨,讓沐雲歌產生了歉疚之心,所以才不反抗。


    宮陽角也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


    “怎麽這麽傻…”


    沐雲歌的屍身白骨就已經落進了下方無盡的風洞之中。


    仰手灑出一片光係符籙,想要找到這隱藏在暗中的鬼修,可哪裏還有蹤影。


    鬼修名叫楊天誌,正躲在一處陰影中,看著光芒覆蓋在宮陽角的周身,他自然明白,這是宮陽角在找他,但結果也是可想而知,並沒有任何的效果。


    楊天誌就像是一條冷靜的毒蛇,潛伏在宮陽角的視線之外,隻等放鬆警惕的那一刻,他才會暴起發難。


    隻是這樣的機會,並不會輕易出現,尤其是現在……


    風洞中一直都有風存在,這種風會形成各種狀態,風刃、風刀、風卷、風柱、風牆…


    可是忽然間有一股微風輕輕吹拂而過。


    微風並不會在風洞中被感知到,可是這股微風顯然是不同的。


    吹拂過修士的身體的時候,瞬間就會讓修士身體中的法力流轉消失不見,顯現在外的各種防禦措施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


    這是…


    靈爆…


    同一種念頭,同一種想法,在每一個修士的心中產生,這可是讓身處在風洞中的修士全都驚恐不已。


    沒了防護措施,那不計其數的各種風形態,全部刮過修士的身體,帶走了一縷縷的血肉。


    完了…


    驚恐、懊悔,各種情緒顯現在不同修士的臉上。


    包括宮陽角。


    可是還不等宮陽角想到什麽辦法。


    他就感覺到眉心一痛。


    這種痛與平常不一樣,更不是風刃刮過肌膚產生的外傷,而是在眉心深處,好似有什麽要裂開一般。


    隻一刹那宮陽角就已經昏迷了過去。


    又是一道無形的波動散發了出去,隻是這次散發出來波動是從宮陽角的眉心所產生。


    當這種波動傳出去的時候,風洞中那些不知什麽原因形成的各種風的形態,全都簇擁著朝著宮陽角這裏而來。


    如果宮陽角還清醒的話,那麽必定會感覺到,這肯定是世界末日來臨,即便不是,那也是自己的末日。


    但是他還在昏迷,這些無盡的風的形態還在前赴後繼的朝他蜂擁而來。


    隻是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麽傷痕,也在沒有帶走他的一絲血肉。


    隻是朝著宮陽角眉心那痛楚的一點,一點一點的鑽了進去。


    像是浪潮一般拍打在眉心中間。


    而宮陽角的眉心就似一道已經常年不曾開啟,生鏽了的門一般,也像是磅礴的洪水來臨,拍打岸邊的狀態,任憑這些風刃一遍一遍的衝擊,可這道門,或者說這道堤岸,始終堅強的毅力在那。


    不知拍打了多少次,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這道門打開了,這道堤岸摧毀了。


    可是風,還是沒有停。


    宮陽角眉心像是開辟出了一道無窮的空間,不管多少的風刃全都吞噬了進去,再也不見。


    不知是一瞬,還是萬年,宮陽角慢慢睜開了眼睛。


    隻不過視線的角度卻與平常並不一樣,他好像是在俯瞰著自己的身體,靜靜的躺在一處平台上。


    此時這風洞中已經隻剩下幾縷不知從哪裏飄過來的風,可是這風都像是靜止了一樣,根本沒有移動的跡象。


    “額,我這是怎麽了?”


    “我為什麽回不去我的肉身了?”


    宮陽角很快明白過來,自己好像現在就跟傳說中的神魂離體一般模樣。


    “可是,修士可以神魂離體嗎?那豈不是無根之萍,隨時可能消散?”


    “難道說我已經死了?”


    宮陽角有些不信,自己就這麽“死了”。


    還試著伸手去抓一下自己躺著的身體,可結果就是不僅穿過了身體,更是穿過了躺著的那塊平台。


    “看來我真的‘死了’,要不然怎麽會這樣。”


    但是宮陽角並沒有感覺到什麽悲傷的情緒,反而是有種解脫的意味。


    好像在感覺活著的時候,盡遭遇那些不平事,不僅堤防各種危險,還要想辦法提升實力,也許“死了”才是一種解脫吧。


    “算了,還是好好再看一眼這個世界吧,也算沒有白來一趟。”


    宮陽角自我安慰了一下,就開始打量起了這個風洞。


    盡管已經進來多次,可是他對這風洞算不上了解。


    平常這裏黯淡無光,各種風的形態還會遮掩人的視線,而且風洞的深處,充斥各種強烈的風刃,也讓一般的修士不敢過於深入。


    現在好了,風洞中的風都沒了,而且他的視線也好像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首先看到的就是躲在不遠處的那名鬼修,隻是鬼修身上、臉上、胳膊上、腿上無數細小傷口,一看就是因為剛才風刃的結果,隻是讓他好奇的是,這些傷口明顯有血液流出,但是現在那些血液像是施了定身術一般,在傷口的邊緣,就是沒有一滴落下來。


    沒在理會他,宮陽角繼續朝著下方飄去,好像沒了肉身,宮陽角的速度都快了許多倍。


    不見任何動作,看到哪裏宮陽角就已經出現在了哪裏。


    “咦,這又是什麽怪事?”


    想不明白的宮陽角,也沒再繼續想下去,他要抓緊這“死亡”的最後時間,多看看要了他命的風洞到底有什麽奇特之處。


    風洞連著風洞,各種大小不一的風洞、平台、凸起、凹陷,比起曾經在海底的遭遇,看到的地形還要複雜許多。


    還看到了進入風洞中的修士,正各自擺著不同的姿勢,或倒、或仰、或坐、或下墜的姿勢。


    隻是都有一個共同點,即便是在空中沒有任何著力點的修士,也全都靜止不動在那。


    “額?我剛才在想什麽?”


    成為神魂狀態下的宮陽角仿佛思緒都是時斷時續,明明上一秒還在想著什麽,可是下一秒就已經完全忘卻了一樣。


    “算了,不管了,還是接著往下看看還有什麽奇特吧。”


    一千丈、


    兩千丈、


    三千丈…


    不知往下飛了多久,忽然被一種神奇的風洞吸引了目光。


    隻因這風洞比起其他的地方,要明亮太多太多,不像是風屬性礦洞中那種暗沉色,而是一種亮白色。


    “這是?”


    宮陽角差一點就驚呼出聲,因為他認出來這風洞內的石頭到底是什麽了。


    這不是風屬性礦石,這是風屬性靈石。


    有些激動的宮陽角都忍不住想要張口多呼吸兩口,好感受一下這風屬性靈石礦脈那令人激動的靈氣。


    但是,也隻是想想而已,根本沒有辦法拿起任何一塊靈石。


    有些遺憾的搖搖頭,宮陽角順著靈石礦脈往裏飛去。


    “哦,原來這鳥在這裏生存,怪不得誰都找不到呢。”


    出現在眼前的正是宮陽角一直進入風洞的最主要原因,風羽燕尾鳥。


    三隻小小的鳥,看似與麻雀一般大小,明顯是剛孵化出來不多久,正在張著嘴巴“嗷嗷待哺”。


    隻是並沒有看見它的父母在哪裏。


    當宮陽角到了這靈石礦脈最深處的時候才終於看到了這鳥的父母中的一員。


    正展開雙翅,懸停在了一處一人多高的漆黑洞口前,似是要穿過一樣。


    “這是什麽地方?”


    那洞內不像靈石礦脈一般顯示亮白色,也不是風屬性礦洞的暗沉色。


    宮陽角也想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神魂一陣動蕩,緊接著就變的透明了起來。


    “啊,我這已經到時限了嗎?要消失了嗎?”


    “可是我還沒有看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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