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趙東陽的一句不行,就把眾人的心全都打落進了穀底,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這陣法居然真的是百陣宗的陷阱。


    現在他們被圈在各個山峰之間,一時間根本不能脫困,而想要暴力破解,卻不是一時半刻之間所能產生效果的。


    “哎,這都是我的錯。”


    趙東陽有些自責,如果他能一直堅持不使用這個陣法的話,那麽最起碼還有一戰之力,但是現在呢?


    青雲門每一座山峰之上都有一個陣眼,而正是這些陣眼把他們分割成了數個地方,待到百陣宗修士挨個把每一座山峰上的弟子都掃蕩一遍之後,那麽到最後,他們這些人也將無可幸免。


    眾位長老雖然都是愁容滿麵,但現在還是寬慰著趙東陽道:


    “趙長老不必自責,這陣法的主意並不是你一人之過,現在我們海獅同心戮力想想該怎麽把這陣法破掉才是正事。”


    耶律空身為眾位長老中修為最高之人,也是嚐試著用暴力來破解麵前的陣法。


    可是凝聚他全力的三拳轟擊在陣法上,也隻是泛起一圈圈的漣漪,並沒有多大的效果,轉身問趙東陽道:


    “趙長老,這陣法難道已經是三階了?”


    趙東陽雖然沒有辦法破解這陣法,但是等階還是等看的出來的,當即否認道:


    “耶律長老,此陣法並沒有達到三階,不過也是二階頂峰了。”


    所謂三階陣法,那對應修士已經是足夠困住固丹期修為的存在,不過既然趙東陽否認是三階,那麽二階頂峰也是完全等同於匯海期巔峰修士。


    雖然比不上真正的修士,但是以單純的困陣來說,就相當於一個專修防禦的匯海期巔峰修士,隻有破掉人家的防禦,才能脫困而出。


    可是青雲門在這裏的十多位長老,也就隻有兩人是匯海期中期,連高階都沒有,如何能在短時間內破掉眼下的難題呢?


    “隻有看宗主了…哎…”


    也不知道誰說了一聲,這才讓眾人都想起來,還有宗主呢。


    匯海期的長老都是知道情況的,所以對於宗主沒有及時來宗門前參戰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


    正在這時,一聲聲沉重的“咚、咚、咚”聲傳來,好像每響一聲都會把周圍的山石震起來一般。


    不止是青雲門的普通弟子,就連那些前來進攻的百陣宗和火雲洞弟子也都有些茫然四顧,顯然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隻有那些匯海期修士才隱約明白過來什麽,全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過不多時,在青雲門的青雲峰之上,破開陣法飛出一道身影。


    此人乃是中年人麵貌,身著寬鬆華麗的祥雲服飾,身上並沒有佩戴任何飾品,此人一出現,立刻就集齊起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不認識的人,自然會詫異此人是誰,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這人正是青雲門的宗主青惠子。


    趙東陽一眾長老在的陣法之中,並不遮擋視線,所以也是看到了飛到高空之上的身影。


    都是有些喜出望外,他們現在可算是有了主心骨,或者說是希望。


    但是同樣飛在高空的君南燭,卻是盯著這道人影,臉上表情變幻不斷,直到良久之後才悠悠的說道:


    “青惠子,你還不出來嗎?”


    這是什麽意思?


    青惠子不就是青雲門宗主嗎?


    可是這青雲門的宗主青惠子不是已經出現了嗎,為何君南燭還在說青惠子不出現呢?


    不知道內情的修士,已經在互相詢問,這其中就包括青雲門中的大部分長老,但是也有人是知道內情的,比如耶律空,此時就再次朝著空中那道人影看去,然後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其他長老自然是看到了耶律空的異樣,紛紛開口詢問道:


    “耶律長老,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耶律空搖了搖頭,並沒有解釋,隻是淡淡的說道:


    “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眾位長老再次朝著宗主看去,果然發現了一絲與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宗主平常時候的眼神,雖然無神,可是很是銳利,一般人也從沒聯想過什麽,但是現在宗主眼中那絲銳利,此刻也是消失不見,隻剩下有些空洞的眼神,毫無表情的看向君南燭。


    緩緩開口道:


    “你到底是何人?”


    君南燭聽到這話,好像是聽到了世間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仰天大笑不止,隻是片刻之後臉色卻是越發陰沉猙獰,扭曲的臉龐已經看不出絲毫身為宗主的氣度。


    隻剩下無邊的憤恨,幽幽滲人般的語氣,像是從九幽之下傳來:


    “你問我是誰?”


    “那你可知道你這具煉屍又是誰?”


    煉屍,這二字一出,更是驚的眾人目瞪口呆,原來青雲門的宗主是一具煉屍?


    那麽是誰的煉屍,君南燭又一口道破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且在場眾人修為大部分都是馭氣期,就是匯海期長老都沒多少人,更不用說見過匯海期巔峰的煉屍了。


    要是君南燭不說出來,即便是青雲門中的長老都不知道自家的宗主居然不是活人,僅是一具煉屍,可是看樣子與平常人根本無異,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哦?你倒是對老夫的事知道的還不少嗎?”


    青惠子口中這次倒是有了一絲疑問的語氣。


    君南燭並沒有接這句話,隻是再次狠狠的說道:


    “你到底出來不出來?是不是非得讓我把你這破山峰拆了你才能出來?”


    “小輩?口氣不小啊,可是你覺得你夠資格見我嗎?”


    青惠子口中依舊恢複了那種淡淡的感覺,好像君南燭這暴跳如雷一般的情緒在他這裏根本產生不了一絲的波動。


    “是嗎?那現在呢?”


    君南燭歇斯底裏的喊出來,同時從體內響起一道好像布匹撕裂的聲音,更有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體內散發了出來。


    這種氣勢的迸發,比起匯海期修士可要強大的太多了。


    但是也終於引起了“青惠子”口中聲音的起伏。


    “哦,原來已經是固丹期修士了,怪不得敢來挑釁我,不過,你以為就憑你現在剛剛穩固下來的修為,就是我的對手了嗎?”


    得到這位“青惠子”口中的承認,在場的所有修士這才終於明白,剛才的那種感覺並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真的獨屬於固丹期修士的氣勢,猶如惶惶天威,哪怕自己並不是在他跟前,也產生一種自身很是渺小的感覺。


    這不隻是火雲洞修士和青雲門修士心中所想,也是百陣宗修士心中的感覺,他們這才知道,自己的宗主不知道何時居然已經晉升到了固丹期。


    自己宗門的人都不知道,別派的修士如何能知道呢?


    “是與不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既然你不出來,那我就把你打出來!”


    君南燭屢次三番讓想讓青惠子出來,可是並沒有好的效果,所以也幹脆不再多說,而是揮手之間,無數陣旗散出,投入虛空之中。


    “陣起!”


    “七星劍陣,急!”


    在散出的陣旗虛空之中,幻化出七柄飛劍,閃爍精光,迅速朝著青雲峰之上襲去。


    “青惠子”無神的雙眼,看著襲來的七柄飛劍,還是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張嘴噴出一口灰中帶綠的毒氣。


    這氣正是蘊養在煉屍體內的陰毒之氣,不僅可以腐蝕法力、寶物,就是一般修士接觸,恐怕也得喪命當場。


    “嗤、嗤…”


    陰毒之氣接觸到七柄飛劍,就好像熱油澆上了冷水,那聲音連綿不絕,但也僅僅就是這樣。


    七柄飛劍還是穿透了陰毒之氣的阻擋,不可避免的落在了青雲峰之上。


    畢竟才是匯海期巔峰修士,在固丹期修士君南燭的七星劍陣前,並不能完全擋住這七柄飛劍。


    “轟,轟隆,轟…”


    一陣碎石倒塌傳來,現出其中一名盤膝靜坐的枯瘦老者。


    七柄飛劍這才找到目標,急速朝著枯瘦老者射去。


    “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連七聲金鐵交擊的聲音,七柄金劍劍尖點在枯瘦老者的皮膚上,寸進不得。


    枯瘦老者這才緩緩睜開眼,看了看劍尖還在不停想要插入自己身體的飛劍。


    “還是太弱了。”


    然後抬起猶如枯枝的雙手,隨意的一把撈起七柄飛劍,從中一折,七柄飛劍應聲而斷。


    做完這些的枯瘦老者這才抬頭看了看即將黎明的東方,好像並不太適應這樣的天氣。


    輕輕的揮了揮手,一片陰雲隨即籠罩在了整個天空之上,這才有空看向君南燭。


    “老夫已經出來了,你可以把剛才的事情說說了,我也好隨了你今生最後的心願。”


    平淡,雲清的模樣,就好像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連已經是固丹期修士的君南燭,他也並不放在眼中。


    更多的是好奇,君南燭剛才所講的事情。


    也算是閉關這麽多年,可以當做一件調味劑般的故事來聽。


    君南燭雖然有些震驚這真正青惠子的實力,可是並沒有任何的懼怕,倒是憤恨之意越發明顯:


    “好,那我就說說一百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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