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皇城白令一等劫修所居住的驛站之處。


    此刻正聚集了三十多人在這裏。


    大部分都是女修,隻有寥寥幾名男修,而除了白令一之外,也就隻有霄雲城公子霄放在,其他劫修成員並沒有在場。


    這時候的白令一和霄放,哪裏還有第一次初見之時的劍拔弩張,你逃我追,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作風。


    反而觀這裏在座的所有人皆是一臉愁容慘淡,唉聲歎氣。


    “這幫狗雜種,老娘真想跟他們拚了。”


    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就是之前宮陽角見過的美豔少婦鄭詩雅,隻是她的話出口,其他人並不理會,還是自顧自的在唉聲歎氣。


    美豔少婦鄭詩雅看到在場的其他人,都不說話,更是忍不住聲音提高八度,喝問道:


    “你們到是說話啊,難不成每次來到這裏都隻是看你們來唉聲歎氣的嗎,有用嗎?”


    白令一知道這時候也隻有他來勸說了,畢竟在場的人中隻有他一名九層修士,還聚集在自己所居住的驛站中:


    “鄭道友,你還是先坐下省省力氣吧,隻是這樣發脾氣也是於事無補,你要是有什麽想法,盡可以提出來,但這種以卵擊石的想法,還是不要再說了。”


    鄭詩雅當即猶如泄了氣的皮球,有些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


    如果她要是有什麽辦法的話,那也不至於淪落到每次來這裏看眾人那滿腹愁苦的表情,早就知道溜之大吉了。


    想到這裏,她又是想到兩年前那才一層修為的小修士,到底是怎麽逃出這裏的。


    結合那叫宮陽角的小修士失蹤之後,日皇城方麵的反應情況來說,該是已經順利逃出日皇島,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辦法離開白霧籠罩的範圍。


    但三個月前日皇城主又突然下令,所有外來的修士,每個月隻能有一次機會離開所待驛站,采購修行所需物資。


    這與初到這裏時的情況截然不同。


    初到這裏時,除了當著城主的麵,與日皇城修士鬥法,輸了的人會被限足之外,其他修士並不禁止自由活動。


    而自從宮陽角悄聲息間離開之後,雖然還沒有限製修士的自由外,每個人的周圍都或多或少,全天候有隱藏蹤跡的日皇城修士暗中注視他們。


    可感覺這樣還不滿足的日皇城修士,從三個月前,針對她們這些不願意答應日皇城易子交易的修士,就被針對,一個月隻能有一次機會外出。


    “如果,如果真的…”


    鄭詩雅朝著門口看了兩眼,像兩根木樁一樣杵在門口的兩位日皇城修士,又轉頭看看各自身後一道道若隱若現的身影,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如果那個叫宮陽角的小修士,真的離開了這片海域,你們說他會不會把這裏的情況說出去,宗門派同門過來營救我們?”


    在場之人除了她,那就隻有霄放和白令一對宮陽角有所了解。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未必。”


    白令一看到霄放已經接話,也不再開口,而是聽著霄放說:


    “他有沒有離開,誰都不知道,恐怕日皇城的修士都一定知道,可要是他真的離開這片海域,想他來救我們,也是完全不現實的。”


    “首先就是日皇城修士眾多,怕是聚集三五家宗門勢力也根本不夠,哪怕他是頂級宗門弟子,應該也不行。”


    這時的霄放說著說著就想起第一次聽到宮陽角的時刻,那時候宮陽角一手符籙之術,一度讓他懷疑宮陽角是哪個大宗門的弟子,才會有這樣驚豔的符籙術法底蘊。


    可之後的一段時間內,他也從沒有打聽到哪家大宗門勢力有這樣的弟子。


    現在更不是糾結這件事的時候,在他想來,即便宮陽角真是頂級宗門弟子,僥幸離開這片海域,應該也不會來救他們的。


    這裏在座的其他人,都是在他們之前或者之後誤闖進這片海域的,隻他們三人還對宮陽角有所印象。


    可這三人對宮陽角的感觀並不美好。


    白令一就是劫修,要不是他們劫修破壞了渡舟,哪裏可能來到這片海域。


    而霄放他自己,從霄雲城出來,就是一路跟著宮陽角的,雖然他一直沒有明確的動手跡象,可看之前宮陽角看自己的眼神,和盡量避開自己的行為,他可以很肯定,宮陽角對他必定防範的很。


    美豔少婦鄭詩雅更是一副火爆脾氣,盛氣淩人的姿態,如果換作是他,想來也不願意理會這些對他並不友好的修士。


    所以霄放也沒有遮遮掩掩,而是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們與宮陽角的幾麵之緣,感官也並不好,他也犯不上替我們思慮生死之事啊。”


    “可同為修士,他難道就可以知道這荒誕的易子交易,而無動於衷嗎?就…”


    鄭詩雅說了一半自己也沒有自信了,如果不是深陷其中,怕是自己知道了這類事情,也是置之不理的,又如何能強求他人。


    白令一已經從鄭詩雅的話語中聽出來了她的不自信,知道她還是明白的:


    “好了,這畢竟也是基於,宮陽角已經逃出這片海域的幻想中罷了,這等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的幻想,還是不要再有了。”


    聽聞這話,一旁有些靦腆,才剛到這日皇城的二八年紀貌美女修,忍不住的落淚道:


    “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離開這片海域嗎?”


    這屋子內的其他人都比她來的早,聞言皆是搖搖頭,這還用說嗎?


    要是有離開的辦法,他們還能在這裏一再荒度時間嗎?


    這幾年來,眾人都是每月如此過來走一個過場,實質性的進展根本沒有。


    但也好過,一個人待在一間冰冷屋子中獨自垂淚更有了一些安慰感。


    一如既往各自離去,霄放自然也回到了之前的驛站之中。


    這時卻發現風無偶居然在驛站之中等他。


    風無偶從一開始勸說,之後就已經加入了易子交易中的一員,早已經開始留宿各個日皇城女修士閨閣當中,極少回來。


    霄放有些意外,驚訝的問道:


    “你怎麽回來了?”


    風無偶嘿嘿一笑,上前兩步說道“屬下有一些關於打聽到的消息,想要告訴公子。”


    雖然風無偶還在稱呼公子,可語氣之中已經沒有了昔日話語中的謙卑與尊敬,更多的是在炫耀自己選擇的正確,而對於往日的公子,也隻是盡了一份心意,表明如果答應日皇城修士的易子交易,那麽就將和他一樣,自由的多,而不是整日待在驛站,一月隻能有一次外出的機會。


    霄放眉頭一皺,對現在這樣的風無偶有些不喜,可奈何現在並無任何能製約對方的手段。


    對於修為上的差距,隻能暫時忍下這口不痛快。


    立馬恢複了神情淡淡的樣子,緩緩坐下,呷了一口茶水:


    “有話就盡管說吧,此刻這裏已經不是公子與屬下了,我們都是道友,你說對嗎,風道友?”


    風無偶怎麽能聽不出來霄放心中的不滿意,眼中隱晦的閃過一絲冷意,可很快就消失不見。


    他之前為了能離開秘境,自霄雲城一待就是好多年,早已經養成了隱忍的個性,把這話聽到就忘掉,也不算什麽難事。


    反而比剛才多了一些恭敬的對霄放繼續說道:


    “我知道公子對我現在的選擇有些誤解,可我也是為了公子著想。”


    “公子不願與日皇城的修士做這些違反人倫的交易,屬下隻好提刀上場了,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打聽離開這裏的辦法,您說對吧公子。”


    話語之間全然沒有夜夜風流之時的韻味,反而對自己深入這女修環繞之地,好似伺候一群豺狼虎豹一般,在艱難求存之時還不忘幫公子打聽消息的凜然之色。


    實則風無偶心中卻是在想“哪怕是離開這個秘境,到時候何去何從還不知道,萬一有困難的時候,霄雲城之前也是一個落腳地,遇到危險的時候在尋求庇護,想來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這種典型的西瓜不想丟,芝麻也就撿的心態,霄放也懶的去拆穿他,隻好接著問道:


    “那你還是說說,你都打聽到了什麽消息吧。”


    風無偶好整以暇的清了清嗓子,又看了一眼外麵的日皇城修士,壓低了聲音湊近霄放身前說道:


    “公子,據風某打聽的消息,幾個月之前倉央城主突然下令,讓你們一月之內隻能有一天出的驛站的事情,事情是有人在外麵尋找到了宮陽角兩人的消息。”


    霄放聞聽此言,也有些神情驚愕,這都兩年多了才找到人嗎?


    可想到這茫茫大海,尋一兩個人,與找一兩根針不會有多少區別,哪怕日皇城的修士占據地理之便,也不會輕鬆多少的。


    很快便坦然的繼續問道:


    “那又如何,是抓回來嚴刑拷打還是已經身首異處了。”


    在霄放心中想來,無外乎這兩種結果,兩個一二層修為的小修士,即便這兩年來有了增長,可麵對日皇城這數不清的修士,絕對難逃厄運的。


    隻是有些可惜,都逃出去兩年多了也沒有完全離開這片海域,還是被日皇城…


    風無偶搖搖頭: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身死,可是發現宮陽角蹤跡的二十多名修士全都已經死了,隻有一個回來匯報了這些消息。”


    “哦?”霄放這才有些驚訝的疑惑出聲:


    “他們兩人居然修煉的這麽快?兩個人對日皇城修士二十多人,都能戰而勝之?”


    風無偶知道霄放想錯了方向,自己初聽此消息的時候,也是這副樣子,當時還在想,如果是抓回來的話,自己定要想辦法去瞧一瞧,讓他們知道自己此刻的幸福是多麽的令人向往。


    曾聽聞秘境之外有國度存在,那裏的國王都擁有著數百上千的女子,可現在我呢?


    我不是國王,也不知道國王什麽樣子,但我現在哪天不是一群鶯鶯燕燕環繞周圍,環肥燕瘦各有千秋,而且每天都可以換一批新的麵孔。


    想來雖然行為上受一些限製,可這生活怕是國王比不上,也算是夜夜是新郎了吧。


    甩掉那些紛亂的想法,還是接著對霄放耐心的解釋道:


    “不是公子想的這樣,他們並不是交手了,而是進入了白霧範圍之下的海底元磁之地,也不知道宮陽角他們兩人如何,反正追他們的二十多人,進去之後,再也沒有一個出來,隻有一個在外等待的人,察覺同行修士的死訊之後才趕回來匯報此事。”


    風無偶說完兩人一同歎息一聲。


    此中的心境卻是不一樣。


    霄放可惜的自然是生命無常,入了元磁之地,日皇城這麽多修士都已經身隕,宮陽角兩人也不會有意外。


    而風無偶則是可惜,怎麽會有這麽愚蠢的人,放著好好活著不好嗎?非得自己尋死,這次是真的後悔也來不及了。


    風無偶把自己得到的消息都已經說完,再次勸說霄放答應著易子交易無果之後,也隻好悻悻離去。


    這還是看在以前霄放對他不薄,他也是想著如果以後有能用的上的時候,還有一條退路的基礎上才來。


    他也無法強迫霄放就範,那麽隻好以後再重新尋找機會勸說了。


    ……


    另一邊宮陽角和開開兩人想著快速打理戰場之後,好趕緊離開了此地。


    這打掃戰場也不算多複雜的事情,屍體都是讓開開的寵獸吃掉了,隻需要把每個劫修的儲物袋撿回來就好。


    宮陽角可是窮慣了,怎麽會放任這些身家豐厚的劫修的儲物袋就這麽散落荒野之中呢。


    分了一半遞給開開,可開開目光平靜的看著宮陽角,並不接手。


    “額,怎麽了,你是嫌少嗎?那我多給你分一些好了。”


    宮陽角重新把儲物袋按三七的比例再次分了一下,可開開還是不接。


    “你不能都要了吧,這可說不過去的…”


    “我不需要。”看宮陽角一直堅持給她儲物袋,開開隻好開口說出這毫無感情又很是傷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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