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一兩句話,就把宋盈天的歉意都給賺出來了。


    一頓暴揍,變成了用心良苦的相助。


    兩人關係這一搭上,這後續再去宋家主脈做客熟絡一下,順便見一見他未婚妻、紅顏知己之類的,也就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要說宋盈天對剛才的事完全不在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看起來他好像全放下了,那隻不過是為了他心中的大局觀而已。


    畢竟,他打不過秦易;其次,從他父親對秦易的態度來看,就已經是一種懷柔與接納了。既然他父親都已經接納了秦易,那他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去針對秦易。


    真正的世家子弟,都不是那種沒腦子的紈絝。他們自小就懂得從大局觀的角度去看待事情。


    哪怕宋盈天心裏還是很憎恨秦易,秦易雖然幫了他,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終究是讓他很沒麵子。


    不過,虛與委蛇逢場作戲,這種手段,是每一個上位者在上位之前就必須要學會的必修課。


    因此,他很熟練地選擇了隱忍,讓自己顯得很誠懇、很感激、很熱情。


    這筆賬現在可以先放下,等到以後他有實力算賬的時候,可以再慢慢清算。


    “秦先生既懂望氣之術,那麽可否看看楚山前輩的情況?他自上次受傷之後,肢體就一直僵硬無比,族中最好的醫者,都無法醫治。若先生能治好楚山前輩,我們主脈便再欠先生一個人情。”


    宋盈天忽然讓人將宋楚山帶了過來,提出請求。


    出於本心,他的確是想幫一幫宋楚山,但更重要的,也是他想看看秦易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宋楚山的情況,按他所說的確是被族中最好的醫者給看過了,也下了結論了——無能為力!


    若是秦易能治好宋楚山,那便說明秦易是真有幾分手段的。


    一旦如此,他也將會再次重新考慮該以何種的態度去對待秦易。


    “楚山前輩,身上有著不少舊傷啊。”秦易以終極探測術大概看了一眼,感歎道。


    宋盈天:“楚山前輩乃屬上一代宋家十豹之一的大高手,隻可惜,他終也是年紀大了,修道者境界一旦停滯不前,身上或多或少都會存在一些道傷。楚山前輩的道傷的確是累積了許多年了。”


    修為無法寸進的人,說明已經達到上限了。


    這種人就像是秋日的荒草,最終迎來的結局,隻能是枯黃衰敗。


    而且在他的衰落期,也仍舊每年都會落下天劫,與之洗禮。


    剛開始的幾年,他們或許還抵擋的住,但隨著身體愈發的衰老,自然也就越來越難以抵抗了。


    一旦抵抗不住,天劫的傷害就會變成道傷,累積在體內。


    這種道傷如果累積得多了,直接爆體而亡,也是有可能的。


    “不知道在先生看來,楚山前輩可否有救?”宋盈天問。


    秦易心中一笑,救肯定是有救。


    實際上宋楚山的情況沒有別人以為的那麽壞。


    宋楚山的身上固然有一些道傷,但還算輕微。


    如今他一動不動,完完全全是【定身符】的效果而已。


    想要破解【定身符】的效果,隻要將他身上的符印給抹除,也就自然解開了。


    但從眼前的情況來看,宋楚山顯然並沒有被人脫過衣服,所以應該還沒人發現他的身體皮膚表麵被種下了定身符的符印。


    “有救,宋楚山前輩的情況與宋少主你也算有幾分類似,他的道傷累積,破壞了筋脈,也傷到了隱脈。因此,若想救他,那也隻能對他無禮了。”


    “先生的意思,也要對楚山前輩動手才行?”


    秦易點頭:“必須如此,不然,效果不佳。”


    宋盈天聽了,就開始征詢宋楚山的意見。


    宋楚山肢體不能動,口不能言,但神念卻能與人交談。


    他身體變成了這樣,他也被憋瘋了。


    此時聽了秦易的話,他自己這邊已經主動要求秦易快點出手了。


    “楚山前輩的意思,是想讓先生出手,既然如此,那先生請出手吧。”宋盈天讓開一邊。


    秦易點頭後,就讓人抓著宋楚山的雙手,然後他施展重拳,一頓猛打。


    打得宋楚山鮮血直流!


    也在這一頓暴打之中,他的神念覆蓋到了宋楚山的身上,悄悄然地將那定身符的符印給抹除了去。


    如此這般,隨著他最後一拳打在宋楚山的臉上,打得宋楚山整個人旋轉了七八圈。


    等到宋楚山滾落在地之後,他那一直僵硬的肢體,突然就變得靈活軟化了起來。


    宋楚山動了動手腳,喜出望外,等他憑借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後,擦去嘴角血液的他,驚喜地說道:“老夫……能動了。”


    宋盈天驚訝地瞧著這一幕,內心當中對秦易水平的估算再次抬高了一階。


    ‘這姓秦的,果真有兩下子,難怪父親對他如此客氣。’


    “多謝先生。”宋盈天拱手,態度上更禮貌了三分。


    宋楚山重獲自由後,也是跟著拱手抱拳,哪怕他輩分高年紀大,此時也未有托大,主動道了一聲謝。


    秦易:“楚山前輩經此一劫,或能破而後立,更上一層樓;前輩的隱脈,我已幫著打通,近期修煉之時,若有契機。請務必抓住,若能突破,那楚山前輩重返年輕,也不是什麽難事。”


    宋楚山大喜,他這個年紀,權勢、財寶、女人,都早就沒興趣了。唯一感興趣的,就是突破與年輕。


    突破就意味著能重返年輕。


    能重返年輕,就意味著他未來還有無窮的可能。


    “先生大恩,我宋楚山記下了。”他再次拱手,深深一揖。


    “楚山前輩也不必客氣,說起來,我們之前鬧的不愉快,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秦易笑嗬嗬的說。


    宋楚山活了這麽大年紀,自然也是會來事的,當即就配合地笑道:“沒錯,不打不相識,之前種種,錯全在我,還望先生不要計較。”


    秦易:“哪裏哪裏……”


    實力強的人,到哪裏都有麵子。


    哪怕說的全是廢話,也都有人會捧場。


    秦易這一番舉手之勞,把與宋楚山之間的恩怨輕而易舉地就一筆勾銷了。


    宋楚山敬佩他的實力,此時也的確是發自內心的不去計較之前的事了。


    隻是,他們客套幾番後,在告辭的時候,無論是宋楚山海是宋盈天,都不懷好意地看了徐誨之幾眼。


    把徐誨之看得好不自在!


    他們可以與秦易將恩怨一筆勾銷,那是因為秦易實力強,有話語權。


    但徐誨之可沒有這玩意,


    他們臨走時那眼神,顯然是在傳達著一種明顯的警告——“姓徐的小子,我們之間的賬,你好生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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