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最裏麵是一張床。


    中間擺放著一張方桌和兩把椅子。方桌上擺放著四五個菜肴,一個酒葫蘆,還有兩個酒盅和兩副碗筷。


    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朱王氏,麵向門口坐著。


    朱王氏見那黑影進屋關門,滿臉期待地看向來人。


    “杜郎,你怎麽這時候又來了?”


    中年男子走到朱王氏旁邊。


    他滿臉堆笑,嘴巴貼在朱王氏耳邊,低聲耳語,“當然是想你了。在下想你想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騙人的鬼。”朱王氏撇了撇嘴。


    中年男子一隻手摟著朱王氏坐下,另一隻手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酒,咂咂嘴,“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朱王氏嘻嘻一笑,夾了一筷子肉送到沈忠嶽嘴裏。


    二人一邊喝酒吃菜,一邊說著甜言蜜語。


    外麵窺視的段詩雨頓時羞得滿臉通紅,扭頭走開,不再向裏觀看。


    李文揚扭頭看見段詩雨如此,也不再向裏看。


    隻有鄭武一人津津有味的看戲,沒有注意到段詩雨的臉色。


    房間裏,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


    沈忠嶽和朱王氏都有了幾分醉意。


    突然,沈忠嶽抱起朱王氏,放到床上。


    他吻了下額頭,手指不聽使喚地到處遊走。


    這一次,朱王氏半推半就間,仿佛走進了上古時代,一片汪洋時的離奇夢境。


    一隻麵若梔子花,略顯肥膩的大白鵝,遨遊在無邊無際的濁水之上。


    整個地麵一片汪洋。


    隻有一棵菩提樹,長在遙遠的西方。遠遠望去,隻能看到渺小的樹影,猶如一個救命稻草,在遠處漂浮著。


    四周黑氣環繞,下麵則是渾沌的、充滿暗湧的黑暗深淵,那是罪惡之淵。


    那大白鵝抬起脖頸。


    看見了一隻威武的黑鵝向自己遊來,離自己越來越近。


    那黑鵝目光炯炯有神,充滿魅惑,不停地望著眼前的大白鵝。


    雙目對視間,兩隻上古鳥類,心心相印。


    眼睛猶如透明的琉璃,滿眼都是另一隻鵝。


    突然,那黑鵝似乎被某種神秘力量控製著,很快挨著大白鵝,並墜入黑暗深淵中。


    它們發出聽不懂的鳴叫,如歌如泣,如幻亦如夢。


    一泣一隨間,時而合而為一,時而轉瞬分離,周而複始。分不清,那究竟是一隻大白鵝和一隻黑鵝,還是一隻花斑鵝?


    一瞬間,大白鵝被周圍的黑暗之氣困住。


    它呼吸急促起來,輕輕拍打著翅膀,無力的掙紮著。


    這時候,一聲怪異的鳴叫傳來。


    那大白鵝感受到了一陣的痛苦,又慢慢舒展開來。


    汪洋上的水位越來越高,兩隻大鵝,想要抓住僅有的救命稻草。


    一陣天旋地轉。


    兩隻大鵝頓時喪失了力氣,無力地漂浮在汪洋之中,再也動彈不得。


    ……


    “咚。”


    一聲巨響傳來,鄭武破門而入。


    李文揚跟著走了進去。


    沈忠嶽和朱王氏驚得不知所措,緊緊抓著蓋著的薄床單。沈忠嶽惱羞成怒,“你們怎麽私闖民宅?到底想要幹什麽?”


    鄭武訕笑著,大聲喝問,“姓沈的,這是你家嗎?”


    沈忠嶽被懟得啞口無言。


    李文揚一瞪眼,接著喝問,“狗男女,做下如此齷齪之事。不認識爺爺了嗎?”


    “你們……。你們是朱令福的遠房表弟。”


    朱王氏頓時瞪大了眼睛,大聲驚呼。


    這時候,沈忠嶽認出了穿著便衣的李文揚和鄭武。


    他連連作揖,“兩位官爺,饒了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朱王氏張大了嘴巴。


    她這才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朱令福的表弟,而是縣衙的衙役。


    鄭武嘿嘿一笑,大聲嗬斥,“捉奸捉雙,拿賊見贓。這下你們還有何話說?”


    沈忠嶽和朱王氏低下頭去。


    李文揚連忙催促,“快點起來,立馬前往縣衙。”


    ……


    “兩位官爺,饒了小人吧!”


    “求求你們了,饒了我們吧!民婦再也不敢了。”


    沈忠嶽和朱王氏不住地哀求,請求饒恕。


    鄭武攥了幾下拳,猛地一瞪眼。


    “再不穿衣服,在下可就把你二人光著帶去縣衙了。”


    沈忠嶽和朱王氏再也不敢怠慢,隻得老老實實地開始穿衣服。


    二人各自剛穿了一件白色單衣。


    正想穿外套,被鄭武攔住。


    他一把揪住朱王氏,往外就走。


    李文揚則是伸手揪住沈忠嶽,推著向外走去。


    門外的段詩雨,見李文揚和鄭武已經離開,隨即跟了過去。


    到了令福莊園大門外,隱蔽處的金虎和壯班衙役小五,立即現身,走了過來。


    鄭武對金虎和衙役小五簡單講了情況。


    隨後,李文揚、段詩雨、鄭武、金虎和壯班衙役小五,押解著沈忠嶽和朱王氏,離開了令福莊園,準備返回縣衙。


    約莫過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


    李文揚一行人押解著沈忠嶽和朱王氏,來到了縣衙大門口。


    鄭武扭頭看了看李文揚。


    “文揚兄,你們四人押解沈忠嶽和朱王氏,去牢房。把他們交給獄卒關押。在下立即去後院,稟報大人。”


    李文揚點了點頭,“也好,你去吧!”


    然後,鄭武急奔縣衙後院。李文揚一行人,押解著沈忠嶽和朱王氏,向縣衙大牢走去。


    常樂縣衙,牢房。


    話分兩頭,先說李文揚和段詩雨。


    大牢門房裏亮著燈籠。


    牢頭唐竹敢和幾個值守的獄卒,坐在裏麵。


    他們一邊閑聊,一邊扇動著手中的大蒲扇。


    把守大牢大門口的兩名獄卒,見到李文揚一行人押解犯人過來,抬手打了個招呼,“金班頭,您幾位來了。”


    因金虎是壯班衙役的班頭,獄卒屬於壯班衙役。所以金虎是獄卒和牢頭的直接上司。


    打招呼時,先說金虎名字,不必見怪。


    金虎點了點頭,“辛苦二位了。”


    說著,李文揚一行人,押解著沈忠嶽和朱王氏,來到了門房門口。


    聽到一陣子腳步聲響起。


    唐竹敢抬頭一看,立馬迎接出來,拱手施禮,“金班頭、李護衛,你們來了。”


    金虎一抬手,“唐牢頭,將此二人押入大牢。”


    “是,金班頭。”


    唐竹敢領命,轉頭對著門房裏麵,喊叫一聲,“尤大姐、方一輝,你們過來。將此二人關進牢房。”


    “是,牢頭。”


    尤大姐和方一輝應聲領命,各自拿了牢房鑰匙,走出門房。


    隨後,女獄卒尤大姐,帶朱王氏過去。打開其中一間牢房門,關入女囚牢。


    獄卒方一輝,帶沈忠嶽前往男牢房,關入其中。


    很快,二人返回門房,放回牢房鑰匙。然後向牢頭唐竹敢複命。


    李文揚一行人,見交接完畢,告辭離開了大牢。


    金虎和壯班衙役小五,返回三班房。


    李文揚和段詩雨,則是向縣衙後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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