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目前院裏沒有任何動靜。”鄭武見狄仁傑四人都過來了,立即稟報。


    狄仁傑想了想,“別著急,再等等看。”


    夜幕降臨,月朗星稀。


    突然,一條黑影從院門口閃出。他手裏提著東西,急匆匆地離開了院子。


    狄仁傑一行人遠遠地跟著。


    常樂縣,土山。


    約莫過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狄仁傑五人跟著黑影,來到了土山腳下。


    在月光的照射下,土山顯得格外寂靜。


    在山腳下,黑影找到了第三棵樹,走到樹旁一塊豎著的石頭旁邊。


    他蹲下身子。


    從提著的大布袋裏,拿出三柱香,用打火石點上,插在地上。接著掏出許多紙錢,用打火石點燃。


    最後拿出一壺酒,撒在地上。


    那黑影一邊祭拜,一邊念念有詞。


    狄仁傑心想:“此人莫非是這玉佩主人的親戚。為何會祭拜死者?”


    想到此處,狄仁傑看了看其他四人,壓低聲音,“準備動手。”


    李文揚四人點了點頭,向著黑影包抄。


    隨後,狄仁傑走向前去。


    黑影聽到了腳步聲,站起身來,回頭看見了狄仁傑。吃了一驚,隨即轉身,準備向左側跑。


    李文揚和段詩雨現身,攔住了去路。


    這時候,那黑影頓時驚慌失措,又轉身準備向右側跑。


    鄭武和狄浦現身,攔住去路。


    狄仁傑走到黑影麵前,一看正是東城門樹下新來的那個老者,大聲喝問,“你是何人?為何大半夜的祭拜這個死者。”


    “老漢,姓鄒名心善。”


    “鄒老漢,狄某不明白,大半夜的,你來這兒幹什麽?”


    鄒心善歎了一口氣,“老漢特來祭拜自己的兒子,這是我的兒子啊。”


    狄仁傑一行人頓時吃了一驚,麵麵相覷。


    “是你兒子?”狄浦插了一句。


    “是的。”


    “你怎麽會有這麽年輕的兒子?”狄浦接著追問。


    鄒心善見眾人不解,連忙解釋,“老漢我是老來得子。”


    狄浦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沉默了一會兒。


    狄仁傑想了想,“中午時分之後,我們三人從縣衙出來。一直跟蹤我們的人,是你吧?”


    眾人聽罷,都吃了一驚,沒想到還有這事。


    鄒心善低下頭,“正是老漢我。”


    “為何跟蹤我們?”狄浦看向鄒心善。


    “自從看了城門張貼的告示,就知道那玉佩是兒子的。老漢兒子名叫鄒官寶。那玉佩也是在走街玉人手中購買,現場刻的字。”


    “既如此,你為何不去縣衙認領?”鄭武問出心中疑惑。


    鄒心善張口欲言又止。


    “老人家,您別怕,有話直說。這是常樂縣的狄縣令。我們都是常樂縣衙的人。”段詩雨見狀,連忙安慰。


    鄒心善低頭沉思片刻。


    隨後,他艱難的開口,“老漢,我還以為是甄縣令。一直害怕甄縣令吃拿卡要,所以不敢去縣衙。沒想到,現在是狄縣令了。”


    狄仁傑點了點頭,心中仍有疑問。


    “本官不明白,你為何不為兒子的死或失蹤報案呢?”


    “兒子是失足掉下土山的。”


    李文揚撓了撓頭,“何以見得?”


    “兒子確實是失足掉下土山的。老漢我親眼所見。那是五年前,兒子在土山上不小心踏空,摔了下去。”


    “沒有找到屍體吧?”狄浦看向鄒心善。


    “是的,當時一直沒有找到屍體,甚是奇怪。”


    “原來如此。”李文揚點了點頭。


    狄仁傑想了想,“狄某第一次發現白骨,旁邊有很多斷了的樹枝。想必您兒子掉落山崖時,掛在懸崖的某一棵樹上了。”


    “難怪老漢我,在山下當時沒有找到。”


    “狄某來常樂縣赴任。途徑土山時,山體小滑坡,白骨才滑落到山腳下。”


    狄浦耐不住寂寞,“老人家,不知道您兒子,為何去山上?”


    “都怪老漢我,當時一直溺愛孩子。導致他很叛逆,一直向家裏要錢。”


    停頓片刻。


    鄒心善歎了一口氣,繼續講述。


    “直到沒錢了,就用跳崖逼迫我們。誰知一腳踏空,沒攔住掉了下去。溺子如殺子啊,現在後悔也晚了。”


    說罷,鄒心善哭了起來。


    狄仁傑見鄒心善是一個受害者,安慰一番,歸還了玉佩。


    眾人也幫忙安慰一番。


    等鄒心善心情平靜下來,狄仁傑一行人告辭離開。


    鄒心善看著狄仁傑眾人離開的背影,“真是一個清官啊。”


    常樂縣衙,後院。


    早已過了黃昏時分,狄仁傑還沒有回來。


    柳心月和翠兒坐在宴廳裏焦急的等待著。


    “這麽晚了,相公怎麽還不回來?”


    柳心月看著夜色自言自語。


    翠兒嘻嘻一笑,“小姐,這才幾時不見,就想姑爺了。”


    柳心月看了看嬉笑的翠兒,反應過來,正了正神,“相公是第一次,這麽晚了還沒回來。真是讓人擔心。”


    翠兒連忙收起玩笑,出言安慰,“小姐,別擔心。聽守門衙役說,太陽落山時,姑爺是和李大哥、段姐姐一起出了衙門。”


    頓了頓,“有兩大高手保護姑爺,一定會沒事的。”


    柳心月聽了,略微放下心來。


    這時候,狄仁傑一行人走進後院宴廳,眾人依次落座。


    柳心月看向狄仁傑,“相公,你怎麽才回來?都這麽晚了。”


    狄仁傑笑了笑,“夫人,想聽故事嗎?”


    “姑爺。翠兒想聽聽故事。”丫鬟翠兒連忙搶話。


    柳心月拉了下狄仁傑的衣袖,“相公,我也想聽聽案子,解解悶。”


    狄仁傑笑著拍了拍肚子,“狄某餓壞了,沒有力氣講故事。”


    其他眾人都笑了起來。


    “開飯了,先吃飽喝足了再說。”柳心月笑著看向狄仁傑。


    不一會兒,酒菜端上桌來。


    大家都餓了,於是開始吃了起來。


    酒足飯飽後,狄仁傑理了理思路,把白骨玉佩案,講述了一遍。


    “小姐,這個故事真好聽。驚心動魄的月夜跟蹤。”翠兒看了看柳心月。


    柳心月想了想,“真是虛驚一場。本以為那個窺看玉佩的老者是壞人。沒想到竟是一個苦命人。”


    狄浦指了指鄭武,“還是鄭武機智,在東城門大樹下納涼時,莫名其妙的高聲講起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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