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屋子裏所有的物件瞬間灰飛煙滅。


    屬下們一個個凝神閉氣,眼睛裏隻有崇敬與敬畏,然後將心底裏的一絲絲狂熱給壓了下去。


    這樣的武學境界,足夠每一個練武的人都瘋狂!


    悅來客棧。


    吳痕換下了莫蘭的裝扮,難得的穿回了一次原裝,倒是讓李尋歡有些不適應。


    一年到頭也難得看見掌櫃的不施脂粉的摸樣。


    “掌櫃的,我要去百花樓通知一下花滿樓辦手續。”李尋歡笑著說道,“還有西門吹雪那裏,好像也已經回來了。既然要辦,就一起辦了。隻是白雲城有點遠,大概要出去好幾天。”說完,李尋歡看著吳痕的眼神有點憐憫,但是這絲憐憫很快就不見了。


    “去吧。”吳痕擺擺手,最近他有點不安,很煩躁,讓他想起一個讓人討厭的人。所以吳痕沒有看出李尋歡的古怪之處。


    “掌櫃的,你怎麽能夠拋下我?!”匆匆趕回來的百曉生顯得狼狽不堪,嘴巴一瞥,好像立刻就要哭出來。


    “不是回來了麽?你這麽大的人難道還會丟了?”吳痕撓撓頭,翹起了二郎腿,沒有一點風度。


    “掌櫃的,話可不能這麽說!”百曉生怒髮衝冠,顯然是氣的狠了,他突然就被拋下了,費盡心思才回來的,掌櫃的這是個什麽態度啊?


    百曉生是打定主意要討個公道了。


    李尋歡趕緊拉住他,使個眼色,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百曉生腦子一空,從來沒有轉的這麽快過。


    “不行不行!我要冷靜一下,尋歡,我們一起走吧。兩個人好作伴。”說著,不管吳痕做什麽,百曉生半拉半扯的帶著李尋歡走了。


    李尋歡前腳走出門,貼心的將客棧的門關了起來,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紅紙,貼在門前,“今明日暫停營業。”


    “要做的徹底一點才好。”李尋歡無奈的說道,然後從客棧門前的石像底下撿起了一個包袱,“我們走吧。趁著掌櫃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客棧裏的其他人已經用各種藉口離開了。”


    “可以啊!”百曉生朝著李尋歡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最陰險的就是你們這群讀書人了。對了,你還是曇探花,壞到邊了。你貼這麽張紙,簡直是讓掌櫃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李尋歡笑而不語,“走不走?”


    “走!”百曉生果斷點頭。


    “唉,其實少東家對掌櫃是真心沒的說,不知道掌櫃的在糾結什麽?我夾在兩人中間也很難做啊!”百曉生哀怨的不行。


    “我們不是他們,大概也沒有辦法理解吧。”


    李尋歡說道。


    兩個人相愛,除非感情之外,還有很多東西在。所謂純粹的愛情,永遠隻在幻想裏而已。


    百曉生長籲短嘆了一番,然後兩個人就哥兩好的離開了。


    客棧裏麵,吳痕越來越心煩,眼皮子一直跳啊跳啊的,“李尋歡,百曉生!”


    無人應答。


    吳痕心狠狠的蹦了一下。


    “別喊了。”


    聲音很柔和,就像是春風一樣,瞬間就讓吳痕煩躁的心情平復了下來。


    或者說,是不得不平復下來。


    客棧裏憑空出現一個男人,慵懶的斜坐在椅子上,烏黑的長髮一直到了腳踝,但是頭髮卻一一絲不苟,看起來順滑的很。


    他穿著銀白色的長袍,長袍胸口處是一處盛開的梅花。你緊緊的盯著那簇梅花,好像看到它從花苞到花朵的綻放全過程。然後眨眨眼,它好像還是原來那個樣子。


    他的眉眼很是柔和,讓人一見就生出好感。他的嘴唇永遠是微笑的,但是想笑意到不了眼底,就如同寺廟裏的佛像,再這麽憐憫世人,也總是高高在上。


    這麽女氣的衣服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違和感。讓人更加驚奇的是他碧綠色的眼睛,顯出幾分異族的感覺來。


    這是一個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男人。


    吳痕也不例外。


    吳痕狠狠的閉上了眼睛,將眼裏的狂熱與癡迷壓了下去,反而擺出一副苦兮兮的小白菜的摸樣出來。


    然後,老臉也不要了,衣擺一掀,拿出一個軟墊,跪了下來。


    背卻是挺的格外的直!


    格外的理直氣壯!讓人恨的牙癢癢。


    “怎麽跪下來了?我有這麽可怕?”男子輕笑,雙眼看著吳痕,吳痕在男子的眼眸裏清楚的看見了自己驚慌失措卻嫁妝鎮定的的摸樣。


    “你是我的養父,兒子跪老子,不是天經地義?”吳痕笑道。


    “聽說你最近過的不錯。”男子皺眉,半是苦惱半是無奈,“唔,好像之前在勾搭上了明教的新任教主,後來又在怡紅院裏跳舞對吧,當著大庭廣眾的麵。”


    “我……我隻是玩一玩罷了。”吳痕在心裏狠狠的紮了紮百曉生的小人,怎麽什麽都和他說啊?這不是要看著他死麽?難道一直叫都沒有人應,肯定是收到他要來的消息沒有義氣的跑了。


    “那麽你在害怕什麽?”男子仰起頭又喝了一杯酒,“你的命是我給的,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的武功你的易容術都是我教的。你現在跪下來,想要求我饒過你,怎麽就不想想,我分不分得清真假呢?”


    “我……我知錯了。”吳痕一下子就哭喪著臉,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不該逃,不該跑到這個地方來。你想要做什麽就直接做好了,幹什麽嚇我?”吳痕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硬抗的,雖然撒嬌什麽的很沒有骨氣,但是比起命來根本算不上什麽。


    他早就知道,一輩子都逃不開肆意的。


    從他醒來變成一個嬰兒開始,他的命就是肆意的。


    都說江湖朝堂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怎麽可能沒有交集?


    就像在朝堂上有文武百官各自為營但是仍然以皇帝為尊一般,江湖中也有尊主,隻是知道的人無一不是執掌一方勢力的大人物罷了。


    白道黑道,總是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兩方此消彼長,各領風騷數百年,一直維持著武林的安定。就算哪一方梟雄企圖引起爭端,天下大亂,也是控製在某一個固定的範圍內。過了兩三年,就無人提起,灰飛煙滅了。這個隱隱在江湖背後推動一切,匡扶著江湖黑白兩道的神秘勢力一直隻露出了冰山一角。


    西方魔教,明教,移花宮,神水宮,無爭山莊,八大門派,都是這個勢力下的分支,不得不在這個勢力下討生活。每一個大門派的掌門人在傳位於下一個人的時候,都會告知這個勢力的存在。或者,獨自打拚出來的勢力在得到了它的承認之後也可以獲得其他門派的承認。


    在明教,因為陽頂天早早死去,無人接替教主之位,加上新任教主張無忌資歷不夠,所以一直也沒有獲得承認。楊逍年輕時放蕩不羈,很少呆在明教。陽頂天也沒有把這個勢力的事情告知,相反範遙就明白的很。但是範遙隻是一個護法,沒有權利告訴張無忌這些東西,隻能暗地裏提示一下。


    而這股勢力的領頭人,就是眼前人,他的養父,他癡迷的對象。


    一個他不得不仰望,也不得不用各種假麵逃避的人。


    一個養大了他,到現在,容顏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時候的摸樣。


    就像是傳說裏不老的神仙,徹徹底底打破了吳痕無神論的信仰。


    無他,這麽厲害的組織,青春不老的容顏,還有肆意絕世的武功,都不是一個凡人都夠做的到的。


    穿越都有了,何況是神仙?


    吳痕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沒有爹娘的小白菜,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楚楚可憐!


    人家穿越給金手指,他穿越了除了一副皮囊什麽都沒有,結果喜歡上了渾身上下都是金手指的非人類!


    “我嚇你?”肆意突然似笑非笑的看著吳痕,“怎麽做還要我教你麽?還是你忘記我是從來不嚇人的麽?”


    吳痕顫抖著雙手,開始一件一件脫衣服,將頭上的髮飾都取下來,讓頭髮和肆意一般披散開來。


    吳痕赤裸的坐在地上,肌膚如玉,然後開始暈起點點的粉紅色,最後蔓延到了全身。配上吳痕本來那張顛倒眾生的臉,看起來很是誘人。


    如果林仙兒勾引人的本事是10,那麽吳痕勾人的本事就是100.沒有人可以拒絕這樣的誘惑。


    但是肆意隻是一動也不動,好像眼前不是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一具骷髏。


    吳痕咬咬牙,起身,走向肆意,雙手無比柔順的放在身邊,貝齒輕咬,靈活的舌頭一卷一伸,叼開肆意身上的扣子。雙手摟住肆意的脖子,手指朝著肆意的衣領下麵摸去,順勢一坐,靠在肆意的腿上。


    肆意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他的睫毛很長,輕輕扇動可以看見眼簾下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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