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裏斯瞥了一眼道林·格雷,道:“他是個享樂主義者,和一群隻知道揮霍家底的廢物呆在一塊兒,浪費自己的時間,透支自己的生命。”


    說到這裏,埃裏斯話音一轉:“你知道煙這種東西吧?”


    “當然,很多人都喜歡抽。”


    “那麽你喜歡嗎?”埃裏斯問。


    “我不知道,但聞起來並不好,感覺很嗆。”道林·格雷誠實地說。


    埃裏斯便解釋道:“你不可以去接下陌生人的煙,記住,千萬不可以。”


    “為什麽?”


    埃裏斯眉頭一皺,一張可愛的臉上布滿了嫌惡:“有時候,他們會把讓人上癮的毒品摻在裏麵,有時候會是春/藥。你長得這麽好看,很容易吸引來一些居心叵測的人想要對你上手——如果隻是這樣就算了,他們還可能自身帶著什麽疾病,性/病這種東西往往是會傳染的。”


    道林·格雷尷尬地摸著鼻子:“埃裏斯,你懂太多不該懂的東西了。”


    “這不算什麽,在這個腐爛的社會上,你很難遇見一個好人,比起被傷害,還是一直保持戒心比較好。”


    道林·格雷略微蹙眉:“你說的的確沒錯。”


    “你太沒有戒心了,我建議你接下來一段時間和我去學習格鬥術以及馬術,你同樣會在馬術場裏遇見很多有名的人物,那些人總比流連在風/月場所的人好。”


    “那好吧。”道林·格雷也覺得自己認識的人太少了,索性是去結實朋友,還不如跟著埃裏斯一起過去比較好——雖然埃裏斯是個孩子,但是這個孩子有著連他都沒有的少爺氣質。


    那是一種仿佛悠然在午後的桌上看書的那種沉靜氣質,十分吸引人。


    但是目前的道林·格雷其實本身有些文藝氣質,但那都是加持在一張美麗的臉上。


    氣質這種東西,得讓你就算是帶著麵具毀了容,也會讓人覺得很特別,才算是氣質。


    ☆、道林格雷的肖像三


    從馬術場回來以後,道林·格雷仿佛深深迷戀上了這個運動。


    “真是痛快,我小時候都沒這麽快樂過……在馬上奔馳飛揚的感覺太棒了!我小時候在鄉下其實也特別羨慕那些騎著馬兒的孩子,可惜這並不被允許。”想到自己的小時候,道林·格雷有些遺憾地說。


    埃裏斯笑容淺淡,他很喜歡武術和其他運動,見到道林·格雷與自己愛好相同,語氣也溫和了些:“你喜歡馬術,很好。”


    “啊!對了,明天我還得去巴斯爾的畫室,畫還沒完成,我得繼續做模特。你要來看看嗎?順便也可以叫巴斯爾為你畫一幅?”道林·格雷熱情地建議著。


    埃裏斯沒點頭也沒搖頭,這樣的沉默讓道林·格雷不解:“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


    “我隻是在想,我突然的拜訪會不會不太好?”埃裏斯說道,畢竟他雖然知道巴斯爾,但也很久沒見過了,嚴格來說,他是可以叫巴斯爾以聲“叔叔”的,畢竟他的父親生前和他認識,也算是朋友,巴斯爾也參加了他父親的葬禮。


    但多年不見,終究還是有些生疏了。


    “不會的,聽說你父親以前還和巴斯爾是朋友?”道林·格雷關懷地說。


    “是的……你聽他講的?”


    道林·格雷笑道:“是啊,巴斯爾說你以前活潑又乖巧聽話,整天喊著他‘叔叔’的……”


    意識到這是埃裏斯父親還在世的時候,怕戳到埃裏斯的痛點,道林·格雷默默地住了嘴。


    “也是,很久沒有拜訪他了,畢竟他也算是我的長輩,這樣未免說不過去。”


    道林·格雷心想:幸好埃裏斯看上去並沒有因此傷心,以後真的得注意說話才行了!


    次日,埃裏斯帶著一籃子點心和道林·格雷前往霍華德的畫室,開門的是一位優雅的女士。


    “維克多莉婭阿姨,好久不見。”


    “咦?這不是埃裏斯嗎?轉眼過去,你都是個大孩子了……你好,格雷先生,請進吧。”維克多莉婭將兩人迎進門,親自去沏了杯紅茶。


    道林·格雷去了畫室,埃裏斯則是好好陪著維克多莉婭聊天。


    看到坐姿端正到完美無缺,氣質透露著淡漠和高雅的埃裏斯,維克多莉婭內心深深地嘆了口氣:“紅茶好喝嗎?”


    “很好喝。謝謝您的紅茶,原諒我的不告而來,這次也是多虧了格雷先生,我才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拜訪過長輩們了。”


    維克多莉婭心裏的感觸不比艾利斯少,柔聲道:“你現在和你裏查特叔叔住一起?”


    “是的。”埃裏斯輕抿了一口紅茶,杯子緩緩地放下,竟是被發出半分聲響,一舉一動堪稱禮儀典範,“裏查特叔叔倒是和您偶爾能夠碰麵,畢竟家中的裝飾都是他慢慢購置的。”


    “他總是這幅樣子。”維克多莉婭輕笑一聲。


    時間漸漸過去,直到從樓梯口傳來笑聲,埃裏斯才轉頭,發現道林·格雷竟然和亨利·華頓勳爵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微微蹙起了眉頭。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這麽久了,我也得和格雷先生一同回去了,改日我會再來登門拜訪的。”埃裏斯禮貌地回話,完全看不出有一絲不悅的意思。


    維克多莉婭輕輕擁抱了一下埃裏斯:“可愛的孩子,歡迎你隨時過來玩。”


    “我會的。”


    埃裏斯走到道林·格雷身邊,對著亨利·華頓勳爵微微頷首:“貴安,亨利·華頓勳爵。”


    亨利·華頓見是個孩子,行為大方,已經初顯了貴族的氣質,便回道:“貴安,孩子。”


    埃裏斯不做多言,隻輕輕拉了拉道林·格雷的衣袖:“道林,我們得回去了。”


    這行為看起來充滿了對兄長的依賴感,亨利·華頓隻好放棄繼續和道林·格雷的交談:“格林先生,你現在應該好好地陪著這個可愛的孩子玩。”


    “額……我想也是。”道林·格雷的嘴角略微抽搐,但好在埃裏斯重重捏了下道林·格雷的手,他才沒有讓自己把奇怪的表情露出來,“那麽再見。”


    馬車上,埃裏斯麵不改色地說:“他剛才說了些什麽?你看起來這麽開心。”


    “額……”道林·格雷抓了抓臉,“他誇我長得好……”


    “也就是說他說了很多的溢美之詞。”埃裏斯輕笑,“事實上你當然長得很好,雖然其他人沒有說過,但那隻是她們覺得,你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這些話不說也罷。”


    “啊……”道林·格雷呆愣著。


    埃裏斯輕輕搖了搖頭:“我果然想的沒錯,你被捏的死死的。現在的你看起來像是一團被用熱油點燃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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