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被發現了?”他心中暗叫不好。他從地上輕輕站起,盡量讓自己的動作不發出任何聲音,整個人隱入陰影中,眼睛盯著廠房的入口。


    腳步聲漸漸逼近,周揚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他屏息凝神,手掌已經悄悄伸向腰間,那裏別著一把小型的折疊刀。雖然在對方麵前這可能毫無用處,但這是他目前唯一的防身武器。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滯,廠房內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突然,一道黑影出現在入口處,周揚的瞳孔驟然收縮,全身肌肉緊繃,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周揚沒有等那個黑影做出下一步動作。借著月光微弱的光線,他迅速轉身,踩著地上的碎石朝著廠房的另一側滑行。隨著他的動作,黑影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但周揚的反應比他更快。在黑影做出反應之前,周揚已經利用廠房內複雜的障礙物,悄無聲息地繞到了另一側。他並不打算與對方正麵交鋒,因為他知道,這一切背後隱藏的東西,遠比表麵上看起來的更為危險。


    他必須偽裝自己,隱入人群中,以迷惑對手。心念至此,周揚立刻想到一個計劃。廠房附近有一家小餐館,他記得那裏24小時營業,員工流動頻繁。若能混入餐館,借用服務員的身份,也許能夠擺脫追蹤者的視線。周揚向廠房後門跑去,從記憶中掠過工廠的後院布局,找到一條不起眼的小路,迅速離開了工廠範圍。


    城市夜晚的冷風穿過老城區狹窄的巷道,帶著一絲潮濕的氣息。周揚一路奔跑,心中迅速盤算著下一步。他的目光銳利,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躲避監控探頭,一邊尋找著小餐館的身影。大約五分鍾後,他終於在街角看到了那家餐館,燈光昏暗,卻足以掩藏他的行蹤。


    餐館不大,隻有幾張零散的桌椅。靠近廚房的地方,一扇半開著的門露出後廚的模樣,裏麵堆放著幾個紙箱和幾件雜物。周揚眼神微眯,他意識到那可能是員工更衣室或儲物間。沒有多想,他貓著腰,從餐館後門悄悄潛入,借著廚房傳來的聲響和油煙機的轟鳴聲掩蓋了自己的動靜。


    他快步走到儲物間門口,推開門的一瞬間,果然看到裏麵掛著幾套服務員的衣服,以及一些零散的雜物。周揚心中一喜,立刻脫下外套,換上了一件服務員的衣服。那衣服略顯陳舊,但顏色和款式正好與餐館內其他服務員穿著一致,看來這裏的管理並不嚴苛。他將自己的衣服和隨身物品塞進一隻紙箱,確定沒有多餘的痕跡暴露後,才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從儲物間走出來的周揚,步伐已經不再匆忙,而是刻意放緩,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剛上夜班的服務員。他走進餐館前廳,低著頭,裝作熟練地擦拭桌子,注意力卻始終保持在周圍的動靜上。他注意到餐館裏顧客稀少,隻有兩三桌人散落在角落,彼此交談聲也很低。廚房裏一個中年廚師正在忙碌,偶爾從窗戶裏瞥他一眼,顯然並沒有認出他的陌生麵孔。


    “喂,新來的?”一聲略帶疑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周揚側過頭,發現一個同樣穿著服務員製服的年輕男子站在他身後,正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著他。


    “嗯,是的。”周揚點了點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老板臨時找我來頂班。”


    年輕男子似乎並未懷疑什麽,微微點了點頭:“這裏的規矩你知道吧,廚房裏不能隨便進,點單要記得清楚。”說著,他隨意指了指桌邊的菜單,“記得每桌的號,別搞錯了。”


    “明白。”周揚簡短地回答,接過菜單,假裝在記下注意事項。年輕男子看他一副認真學習的樣子,也沒再多說什麽,轉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周揚這才鬆了一口氣,心髒依然在胸腔中急速跳動。他知道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他要利用這個偽裝,獲取更多的時間和信息。現在,他至少有了一層保護,暫時不會被追蹤者輕易發現。


    過了一會兒,餐館門口的鈴鐺響起,周揚微微側目,看到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走了進來。那男人目光冷峻,目光四處巡視了一番,仿佛在尋找什麽。周揚立刻低下頭,拿起菜單向廚房方向走去,假裝自己在忙碌。他不確定這個男人是不是追蹤他的人,但在這種情況下,任何陌生人都可能是潛在的威脅。


    風衣男環顧了一圈後,徑直走向了餐館的吧台。他靠在吧台邊,向裏麵的老板問道:“這裏有沒有看到一個穿灰色外套的人,二十多歲,短發?”


    老板抬起頭,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揚的背影,隨即搖了搖頭:“沒有,沒看到。”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老板顯然習慣了各種稀奇古怪的詢問,在這種地方,來的人都帶著各自的目的。


    風衣男沒有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周揚感到一股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他知道,對方可能已經放棄繼續在這家餐館尋找,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已經安全。追蹤者離開餐館後,極有可能繼續在附近徘徊,等待他現身。


    廚房傳來油鍋煎炸的聲音,濃烈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讓周揚感到一陣反胃。他此刻沒有任何食欲,腦海中隻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他需要離開這家餐館,繼續向更深處的城市區域前進,但他必須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就在這時,廚房裏的廚師叫了一聲:“新來的,把這份外賣送到隔壁街道27號。”周揚一愣,隨即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他迅速應了一聲,走向廚房拿起外賣袋,借此機會離開餐館。這個外賣單正好可以作為他的借口,讓他在周圍區域自由活動,甚至可以讓追蹤者放鬆警惕,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外賣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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