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嘛, 奧姆站在那條街的入口——身前是昏暗狹窄垃圾隨處可見的巷子, 身後是陽光撒滿地的繁華街區,一條無形的界限,將他們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對立,而無交集——想了想, 他猜如此簡單粗暴的名字,這鍋大概得克拉克的超級聽力背。


    想想看,如果起個類似「暗黑第三極」「罪惡集中營」之類直接亮明招牌的中二名字,要是一個不小心被超人聽到的話……


    所以說,謹慎好,謹慎妙。


    如果不是大都會這群遊走灰黑地帶的人謹慎的還沒被剿滅的話,他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恐怕要耗費十倍的力氣都不止。


    如此想著,奧姆對那條街的評分緩慢的……緩慢的……上漲了兩分,終於達到能讓他願意抬起尊腳邁進去。


    不過,臉上的嫌棄卻是藏都藏不住。


    畢竟對於一直生活在海底的小王子而言,他最討厭陸地人的方麵就是……垃圾!


    奧姆一步一步踏進那條街,腳步不快不慢,卻巧妙的避開了地麵上所有的垃圾汙水,雙手插兜左右張望,姿態像是誤入進來的旅遊者,但臉上卻赤裸裸的寫著「嫌棄」,刺痛了不少暗中觀察者的眼睛。


    幹癟的蘋果核咕嚕嚕著滾出,看起來就像是這條街上的任何垃圾一樣,難免會在不知名的外力——也許是風,也許是什麽人的腳步——的作用下,從它們原本躺著的角落滾出,到達另外一個位置繼續躺下,或許在滾動的過程中還會沿著路線留下一地髒汙,為那條街的髒亂添磚加瓦。


    但蘋果核與它的前輩垃圾們有所不同,它的運氣不太好,行進路線似乎指向了那個誤闖進那條街的小夥子。


    奧姆忽然收住即將邁出的腳步。


    幹淨的不染絲毫塵垢的皮鞋稍稍抬起鞋頭,又迅速落下,分毫不差的將滾動的蘋果核卡在腳下。


    一個幹癟的髒兮兮的,湊近了大概還能聞到腐朽臭味的蘋果核。


    「嗬——」


    冷笑聲格外清晰。


    一時之間,明裏暗裏的視線,全都集中到了蘋果核身上,或者說藉此觀察踩住蘋果核的那個人。


    「可以告訴我,這是誰的蘋果核嗎?」


    明顯刻意壓低了聲線的男性聲音忽然響起。


    這不是個誤闖者,是有備而來。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忽然明白了這點。但,無人收回視線。


    雖然他們不像哥譚的那些瘋子大名鼎鼎,平時最多幹的也就是些小罪小惡,但能在超人的打壓下依舊頑強的當個壞人,哪個都是有點本事的。


    一個有備而來的小子,還不足以令他們退縮。


    「沒人願意回答?」


    奧姆再次問了一遍,視線慢悠悠的掃視一圈,聲音含笑,眼神森冷。


    「還是說——都不知道?」


    「一個爛果核而已,問是誰的?怎麽,你們上流人的禮貌,連垃圾都要還回去才行嗎?」嘲諷的聲音從奧姆頭頂響起。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鬧笑。


    奧姆抬頭一看,右側建築的二樓,一扇狹小的窗戶裏探出個膚色黝黑的男青年的上半身,嘴裏正咀嚼著什麽,見奧姆看來,就嘟起嘴「噗」的一聲噴出個顆粒狀物體。


    奧姆低頭看向精準落到他腳邊的顆粒物。


    是葡萄籽。


    他滿意的翹起嘴角笑笑,抬起頭,一字一頓無比清晰的說,務必讓周圍每一個人都能聽清他所說:


    「當——然——要——還——回——去——!」


    奧姆忽然腳尖一動!


    所有人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隻看到一個黃乎乎的東西從他腳下飛射而出,沒入前方一個昏暗的角落。


    樓上的黑皮青年呼吸一窒!


    高度和角度的原因,他看得很清楚,蘋果核就是來自待在那個角落裏的醉啤簡!


    一聲悶哼從角落傳出!


    緊接著,所有人都敏銳的聞到一絲血腥味!


    「看——」奧姆語氣含笑,說:「這不就還回去了嗎。」


    說的是問句,但沒人會認為他是在詢問。


    所以人都沉默良久,第一個開口還順便吐了葡萄籽的黑皮青年再次開口:


    「你是來砸場的?」


    氣氛頓時緊繃起來。


    「不——」


    奧姆慢悠悠的從衣袋裏翻出一張紙巾,墊在手裏,彎腰撿起那顆葡萄籽,又仔仔細細的擦幹淨,才說道:


    「我是來問幾個問題的。」


    奧姆的動作令黑皮青年背脊發涼,他強撐著說:


    「我們這裏跟你們那些上流人不同,問問題,你找錯地方了!」


    奧姆把葡萄籽拈在拇指和食指中間,舉到眼前仔細觀察。


    「所以,你們的態度就是——不回答了?哦,對了,你能代表所有人表態嗎?」


    黑皮青年頓時梗住,隻是礙於膚色看不出臉色有沒有變得青白交錯。


    沒人再回答奧姆的問題。


    不過奧姆並不介意,他隨手將手中的葡萄籽彈出,撞擊到牆麵上,竟然將牆麵撞出網狀裂痕。


    奧姆滿意的聽到,周圍的呼吸皆是一頓。


    「沒人回答也無所謂,隻要是人,就肯定能被撬開嘴。」


    說話的同時,奧姆猛然腳底發力,彈跳而起,躍起四五米高,直接將從窗戶探出上半身的黑皮青年整個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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