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與夏洛克一起住久了之後,華生也難免學會了一些夏洛克的小本事。


    「昨晚電話是我打的,不是麥考夫。」


    夏洛克沒說出口,不代表華生沒看出。


    說話間,華生隨手把放在桌子另外一邊的椅子拿過來,放到夏洛克對麵,然後端端正正的坐下,麵無表情的盯住夏洛克。


    「你大半夜忽然躥了出去,然後一直沒見你回去。為了確認你是突發奇想跑出去夜遊哥譚,還是被哥譚的某位犯罪分子勇士給一刀了結了,我隻好給你打了個電話。結果,沒想到啊——」


    華生冷笑一聲,把夏洛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重點是他皺巴巴的襯衫和泛血絲的眼睛。


    「住警局審訊室的感覺如何?比酒店舒服多了?」


    「……」


    直覺和求生欲告訴夏洛克,這種時候必須沉默是金。


    華生顯然是……氣狠了!


    「沒什麽想說的嗎?」


    夏洛克「乖巧」的保持沉默,然而華生並不想就這麽輕易放過他。華生挑挑眉,很有幾分夏洛克平時嘲諷蘇格蘭場就是個養金魚的大魚缸時的模樣,追問道:


    「比如審訊室睡後感之類的?」


    「……」


    這問題,夏洛克並不想回答。


    「或者——」華生咬牙切齒:「——我是不是有權利知道!我男朋友半夜一句交代都沒就跑去把自己搞進警局,到底是為什麽!」


    「……」


    這個夏洛克也不是很想回答。


    華生本就擔心了半夜,又為了被關進警局的夏洛克奔波了半夜,到現在才好不容易搞定一切手續,準備把人接出去,結果夏洛克卻擺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軟抵抗態度,華生頓時火氣上竄,直衝腦門!


    「夏洛克!」


    華生一巴掌拍上桌子!


    見狀,夏洛克八風不動的麵部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他身體略略前傾,握住華生的手,問道:


    「手痛嗎?」


    然而,華生眼中的夏洛克是這樣的——


    語氣平板,毫無波瀾,眼神毫無誠意,再配合他那張用放大鏡都找不出一絲關切之色的臉,活生生就是教科書級別的嘲諷於無形!


    「不痛!」


    華生反手握住夏洛克的手,高高舉起,然後在夏洛克不明所以的眼神中狠狠的把夏洛克的手怕向桌子!


    「痛嗎?」


    華生笑容溫柔,眼神如刀。


    痛。


    但直覺告訴我必須說不痛。


    夏洛克滿臉懵逼。


    不是!


    網上的戀愛經驗不是都說要關心男朋友嗎?這劇情不對!


    什麽《戀愛指南一百招》《教你如何當個完美男友》統統都是垃圾!


    「教訓」了一下夏洛克,見夏洛克眼中流露出一點茫然和懊悔,華生又忍不住有些後悔。


    早都知道夏洛克是個什麽性子,也早都知道這男朋友肯定是砸在手裏了,就……包容點唄……


    忽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華生的反思。


    禮貌性的敲門三下後,審訊室門被從外向內推開,一位西裝革履手提公文包從頭髮絲到腳後跟都寫滿了「我是精英」的男士站在門外,視線在審訊室內晃了一下就找準華生,彬彬有禮的說:


    「華生先生,手續已經全部辦理完畢。福爾摩斯先生隨時可以離開了。」


    「離開?他是律師?華生你怎麽找到律師的?現在才早晨七點,該不會是麥考夫……」


    「閉嘴!」


    夏洛克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華生又開始冒火,剛才那一點點後悔頓時拋到九霄雲外。


    「先跟我出去!」


    於是,夏洛克就在律師先生驚奇——顯然他對歐洲大名鼎鼎的諮詢偵探有所耳聞——而又不失禮貌的目光下,乖乖的閉上嘴,乖乖的趕在華生身後離開警局,又乖乖的跟著華生上了一輛停在警局外的黑色轎車。


    「真是麥考夫?」


    一上車,夏洛克的嘴就像解除了封印似的。


    「車都要黑色的,典型麥考夫的風格!」


    華生側著頭,眼神一直放在正大步流星走進哥譚警局的金色半長發男性身上,沒顧得上理會夏洛克。


    那位金髮男性,總覺得很眼熟……


    夏洛克連問兩遍,才喚回了華生的注意力。


    「不是麥考夫,他還不知道你在警局。」


    他說。


    「威廉士律師是奧姆先生友情贊助的。」


    「奧姆?幹嘛讓他贊助?」


    「你醒醒吧夏洛克!就算我出門帶了足夠請到一位著名大律師的現金,在人生地不熟的哥譚也沒可能幾個小時內就為你請到律師!還是能有理有據的把哥譚警方堵到啞口無言以便把你撈出去的律師!」


    勞心勞力,又累又困還受了點驚的華生徹底爆炸。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麽!你現在是殺人案件的嫌疑人!在哥譚!」


    夏洛克撇撇嘴,「隻是嫌疑人而已。很快那群草履蟲就會知道,他們全都搞錯了。」


    「夏洛克!」


    夏洛克不以為然的態度令華生火氣更旺,他狠狠的一巴掌拍到真皮座椅上,高聲說道:


    「這裏不是英國!你肆意妄為搞出什麽麻煩的話,就算是麥考夫,也很難抹平!」


    華生心累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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