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早就知道電視劇中的包大人和現實中的包拯不是一回事了。


    但是電視劇中包拯的鐵麵無私是根據現實包拯清廉公正塑造的。


    她見過包拯,所以對他尊敬但不好奇。


    此時,她正用布靈布靈的小鹿眸盯著俊秀的包繶。畢竟她是個顏控崽兒。


    小公主目光灼灼,都把包繶看得不好意思了,畢竟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兒臉皮薄。沒想到讓包繶更不好意思的事情還在後麵呢——小公主直接上手了。


    隻見小公主二話不說,突然伸出小手手去拉包繶的手。


    不愧是繼承了姥姥姥爺東北人的豪邁不羈,該出手時就出手,一點都不矜持。


    把包繶嚇得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充氣沙發上。


    小公主還非常貼心地安慰他說:“小腦斧雖然係叫小腦斧,但係不七銀,小嘚嘚別怕。”


    包繶:安慰的很好,下次別安慰了。


    種花國的人都講究酒桌文化,生意要在酒桌上談,人際要在酒桌上溝通,事兒也要在酒桌上說開。


    老張媳婦兒因為從洛陽剛回來,覺得累了,所以沒來大宋;張悅笙則是看小公主的遊泳館修建進度去了,也沒過來。


    所以是老張自己帶著大宋的王子公主們在酒桌上跟包拯父子倆賠罪。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經過老張的解釋,包拯這才知道原來後世人讓他變成“包黑炭”,不是在黑他,而是在誇他。額上月牙是代表頭上有青天。


    包拯老激動了,他一拍桌子,非常中二地說:“為民做主是我終身奮鬥的目標。”


    老張說:“這麽想就對了。當官兒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老神仙,你說得太對了。”


    小公主則小嘴兒嘚不嘚地給包繶講她的搖搖車,講她的小車車,講她的機器人,講她的切水果遊戲……


    對於包繶來說,小公主描述的世界就跟天方夜譚一樣。


    小公主還邀請包繶跟她一塊兒玩桌遊。


    一頓飯後,老張和包拯成了知己,小公主和包繶也成了好朋友。


    不得不說東北人的社牛體質強悍非常。


    老張也給包拯一些建議,比如人也不能隻剛正不阿,過剛易折,也得學一些圓融變通,迂回婉轉,曲線救國。


    “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不管直線曲線,達到目的的就是好路線。”老張意有所指地說。


    曆史上包拯是猝死的。民間一直流傳他是被人毒死的。考古學家也在包拯的屍體中檢測到了超標汞元素。有的說包拯有可能是中了慢性毒藥,也有可能是為了保存屍體才會有汞元素。


    老張那個年代距離包拯生活的年代有千年之遙,真相已成了懸案。


    此時他提醒包拯,隻是不想一代清官,落得命喪宵小之手的下場。


    回家問了問度娘,十佳好少年包繶竟然也是英年早逝。


    老張對包拯父子上了心,後來也果然為父子二人逆天改命。


    他隻是出於善意,見不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種命運的不公。


    沒想到此舉,竟然讓未來女帝又收獲了一名忠臣能士。


    包繶後來做了開封府尹,一心效法《包青天》中的包拯,清正廉明,鐵麵無私,為國為民,頗有青出於藍的味道。


    此是後話,暫時不表。


    且說時間來到了2046年4月25日,農曆三月二十日,天氣:晴。


    根據《東京夢華錄》記載,這一天是大宋皇帝禦駕金明池觀看水軍爭標,陸軍呈戲的日子。


    別看聽上去好像是讓文工團排一些普天同歡的文藝匯演,事實上也算是大宋君王檢閱水陸兩軍軍容軍貌的一種“閱兵式”。


    大宋的君主雖然對外慫了些,對內卻是民胞物與,常與百姓同樂。


    元宵和百姓一同賞燈看表演,別苑也對外開放,自己所到之處並不戒嚴,閱兵式也允許士庶參觀。


    孟元老能寫出《東京夢華錄》來,很大原因就是他們的官家十分“平易近人”。


    這天,生活在大宋東京的百姓們,除非有天大的事,否則都會放下手頭事宜,必須去金明池湊熱鬧。


    隻見一隊隊頭上簪花,肩披錦繡,身著金線袍,腰係金帶勒帛,手持金槍,背挎弓箭,高舉龍鳳大旗,胯下騎著紅纓轡的高頭大馬的禁軍簇擁著龍輦鸞駕,雄赳赳氣昂昂地直奔金明池而來。


    按照慣例,宋仁宗先在臨水的彩色大帳中賜宴群臣。


    老張一家也赫然列坐其中,在宋仁宗左下方首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接著是天子兒趙宗實。


    曹皇後右下方首位,則是福康公主,然後是皇後女高滔滔。


    彩色大帳的帳門大敞,門的左右有禁軍把守。正對門前是四艘並排停放的彩船。


    禁軍就在在彩船上表演軍戲助興:有舞大旗的,有舞獅豹的,有表演掉刀、蠻牌武術的,還有表演神鬼雜劇的。


    統稱為諸軍百戲。


    在四條彩船畔,左右各有一艘樂船停泊,均容直(相當於今天的軍樂團)吹彈著雄渾大氣、激蕩人心的軍樂伴奏。


    音樂聲勢浩大,禁軍們孔武有力。


    這是老張最直觀的感覺。


    小公主探著小腦袋看得津津有味,看到激動人心處,她還拍著小巴掌叫好。


    這時,迤邐而來一艘上結彩樓的小船,下麵有三道小門,正對樂船停泊。


    一個高大威猛的參軍在船上“致語”。所謂致語,相當於晚會上帶有政治色彩的開場詞。


    大約就像是“老少爺們兒們,大哥大姐們,我們大宋的日子在官家的帶領下國富民強,蒸蒸日上”之類的。


    參軍講畢後,奏樂再起,一個身披甲胄的小木偶人從彩樓的中間走了出來,舉起雙手,向四方團團做了個揖。


    但聽一個雄渾有力的嗓音唱道:“臥似一張弓,站似一棵鬆……”


    小人拉開架勢,根據歌曲伴奏,虎虎生威地打了一套太祖長拳。


    末了一收拳,威風凜凜地迎風而立。


    這時,還是那個唱歌的人帶頭大吼一聲:“犯我大宋者,雖遠必誅。”


    一人呼,萬人應,傳千裏,振雲霄,驚鳥雀,起雄風。


    霎時間群情激昂,豪氣衝天。


    這個“水傀儡”環節,還是老張幫宋仁宗設計的呢。


    宋仁宗拿到兵部提交的預案時,剛好是老張帶著小公主開給宋仁宗送溫暖的時候。宋仁宗順嘴兒問了一下老張的看法。


    老張一聽,直呼好家夥,這又是踢球又是歌舞又是起文藝範裝13的,全是耽於逸樂那趴的,也無怪乎後麵會出個宋徽宗,這可不是家學淵源?


    老張建議說:“你整軍人公開表演,不就是想對外展示大宋的軍容軍貌嘛。上來個小木偶人又是踢球又是跳舞的,像鼓勵玩物喪誌似的,你不覺得破壞氛圍嗎?難怪你們大宋軍威不振。我有個參考意見,不如你這樣這樣……來點提氣的。”


    宋仁宗越聽眼睛就越亮。


    所以今年的“水傀儡”(大宋把水上傀儡戲叫“水傀儡”)就變成了正能量的模樣了。果然,既精彩又有意義,任誰看了都要誇一句“賽高”。


    “水傀儡”表演後和“水秋千”上場前的空檔裏,銜接的歌舞也不是以往的舞旋,而是改為了展示軍人鋼鐵意誌、宣揚大宋核心價值觀的歌舞劇。


    主要是老張那麽一說,宋仁宗看宮中仙韶部呈現的節目單,就不太滿意了,非磨著老張給“出謀劃策”。


    老張就給宋仁宗展示了展示近現代軍人風貌的歌舞。從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到《決勝千裏》……


    當然,大宋也不是沒有相關的表演,比如上文提到的“掉刀、蠻牌”武術表演,就是此類表演。


    掉刀又叫棹刀,長刀的一種,刀身兩刃,刃首上闊,山字之製,長柄施鐏,形製如槳,因此名“棹刀”。


    蠻牌則是用粗藤製作的盾牌。


    掉刀、蠻牌武術就是指人持刀盾,當眾表演武藝。


    但是很明顯,結合了現代藝術改編的軍舞更具有氣勢和感染力。


    這裏還有個有趣的小插曲,非常值得提一提。


    小公主在宋仁宗觀看《紅色娘子軍》的視頻的時候,又學廢了“新姿勢”。


    畢竟人家過耳不忘,聽一遍就能記住。


    小朋友都是這樣的,學到了新的“姿勢”,都要找人秀一秀。


    所以一看到老張媳婦兒,小公主的表現欲就來了。


    她邁著小短腿兒跑到姥姥跟前,一把抱住姥姥的大腿,抬著小腦袋瓜,用布靈布靈的小鹿眸看著老張媳婦兒,眼神中滿滿都是表現欲。


    “腦腦,窩今天又學廢呐一首新嘚兒,你想不想聽聽哇。”小公主迫不及待地說。


    “哦?學了什麽新歌兒?”老張媳婦兒配合地問道。


    “《紅設涼紙軍》。腦腦,你想不想聽啊?”小公主的“小奶屁”已經憋不住了。


    老張媳婦兒忍著笑說:“行啊,乖寶兒唱給姥姥聽聽吧。”


    小公主費勁巴力地踮起了腳尖,端著胳膊搖搖擺擺地邊走邊唱:“向前進,向前進……”


    但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兩歲多小孩兒,也就剛能把路走穩了,還想跳芭蕾,這不是想屁吃呢嘛。


    所以小公主剛栽栽楞楞地起了個頭兒,就“啪唧”摔了個大馬趴。


    幸虧老張媳婦兒讓她在平時玩的軟墊上表演,沒摔疼,但是還是把她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老張媳婦兒邊給她胡擼毛,邊忍著笑說:“我知道了,小老虎是想給姥姥表演另一個節目,叫《向前走》。”


    “腦腦,神馬係向前肘哇?”


    果然,小公主被轉移了注意力。


    “《向前走》是你大姨姥她們小時候根據《紅色娘子軍》改編的,你沒聽過吧。”


    “腦腦,你唱一哈窩聽聽,好不好哇。”小公主用請求的語氣說。


    老張媳婦兒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喉嚨,開口唱到:“向前走,向前走,走到了家門口,摔了個大跟頭。起來摸摸頭,心裏好難受。回家挨頓揍吃個大饅頭。”


    “腦腦,為神馬挨頓揍七饅頭鴨?”小公主表示窩不李姐。


    “你大姨姥小時候正是物資匱乏的年代,家裏苞米麵能吃上溜兒就不錯了,白麵饅頭根本吃不上,所以挨頓揍能吃個饅頭小孩兒都很開心。”老張摟著小公主給她解釋說。


    “可係,苞米麵的發刀(糕),糊塗粥(玉米糊糊),都很好喝呀。”小公主天真地說。


    老張媳婦兒說:“那是因為發糕裏麵姥姥放了好多白麵和糖,隻是玉米麵的,就剌嗓子了。”


    “哦。原乃係介麽肥係。”小公主煞有介事地點了點小腦袋說。


    小朋友都喜歡搞怪胡鬧,改編的明顯更對小公主的胃口,舞蹈也……本色出演。


    小公主邊唱著“向前走”邊搗騰著小短腿兒在屋裏轉悠,唱到“摔了個大跟頭”,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唱到“起來摸摸頭”,就撅著小屁股爬起來,裝出一副小哭臉兒,伸出小短手摸摸自己的小腦袋瓜,就跟熊貓蘭蘭賣萌似的……


    把老張一家都笑岔氣了。老張抱著小公主稀罕說:“你說說你,一天天咋這麽多故事呢。有你不知多有樂。”


    小公主反反複複地表演,樂此不疲,把老張一家都洗腦了,做夢都是一個小娃娃摔屁蹲兒,然後摸頭起。


    我們言歸正傳,再說回檢閱水軍這一趴。歌舞劇結束後,就是“水秋千”的表演,相當於文工團裏的雜技表演。


    水秋千,顧名思義就是在水上蕩秋千。


    表演“水傀儡”的船退到一邊後,又來了兩艘畫船,上立秋千,船尾有雜技演員表演上竿。一個人上蹴秋千,蕩到和水麵相平時,一個筋鬥翻入水中。


    要不然種花國的跳水牛逼拉絲,從大宋就開始跳,都成寫在基因裏的本能了。可惜足球技能沒有寫進去。


    這些水上的表演統稱為水戲。


    表演完水秋千,水戲也就結束了。這些船也就在指揮下依次退場。


    接著上來小龍船二十隻,上有緋衣軍士各五十人,各設旗鼓銅鑼。


    船頭有一軍人校,拿著旗幟揮舞指揮,是虎翼指揮兵丁。


    又有虎頭船十隻,上有一錦衣人,執小旗立在船頭,其餘的人都穿青色短衣,帶著長頭巾。這是民兵團。


    又有飛魚船二隻,彩畫間金,最為精巧。上麵有穿著彩色戲服的五十餘人,有的撐著緋紅色的傘,有的拿著五彩小旗,敲鑼打鼓的,一看就是啦啦隊,氣氛組。


    這些船都爭先恐後去專門的碼頭接應宋仁宗將要乘坐的龍船。


    小龍船在前麵做導向,虎頭船則用掛著彩帶的繩子牽引大龍船。


    宋仁宗乘坐的大龍船長約三四十丈,寬三四丈,船頭船尾的龍鱗,皆雕鏤金飾。楻板都用退光漆磨退。


    大龍船有幾層看台,每層都裝著防護欄杆,最上麵安放龍椅。兩邊有十個閣子,供妃嬪公主們休息使用。


    大龍船停靠在宋仁宗設宴群臣的帳篷前。宋仁宗率領眾人登船了望。


    宋仁宗高高在上坐在龍椅上,左下首就是老張一家,右下首是福康公主。


    皇親國戚在下一層,然後是百官。曹皇後則帶著妃嬪則在閣子裏觀看。


    宋仁宗等上了船後,船駛到距離岸邊不遠的位置就拋錨停住了。小龍船停在大龍船的前麵。虎頭船和飛魚船則停在船後,像兩軍對戰。


    首先是方陣表演。


    岸上一個軍校拿著紅旗揮舞指揮,小龍船就敲鑼鳴鼓向前,各自依次掉頭旋轉,最終形成一個首尾相接不斷旋轉的圓圈,叫做“旋羅”。


    那個軍校再揮舞一下紅旗,剛才的圓圈一分為二,變成兩隊,各自組成新圓,叫做“海眼”。


    軍校再揮舞一下紅旗,兩隊小龍船互換位置,叫做“交頭”。


    方陣表演完畢後,小龍船列為兩隊,劃到指定位置去,為接下來的軍事競技賽——爭標做準備。


    這時,劃出來一艘小船,有一個軍校手持掛著彩緞、錦繡、銀杯銀碗的竹竿——即標杆插到距離大龍船前方不遠的水域。


    兩隊小龍船就敲鑼打鼓,爭先恐後的來搶這個標杆,都想第一個搶到手,這就是爭標。


    第一輪是隻有小龍船參與,第二輪是所有船都參與進來。舉行兩輪後才會結束。


    岸上圍著觀看爭標的人圍得密密麻麻,在黑壓壓的人群中有數頂顏色光鮮的帳篷,是租賃給權貴看爭標的“雅坐”。


    加油聲,喝彩聲,叫好聲,還有噓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此時已爭出標魁,頓時四下裏歡聲雷動,沸反盈天。


    老張居高臨下,視野最佳,能將所有的精彩盡收眼底,也將人的階級看得分明。


    他突然理解了為什麽現代社會那樣發達,有如此多的便利,為什麽那些能夠穿越到現代的帝王不會思考留下來,因為放不下“權勢”。


    在古代,你是人上人,高高在上;在現代,你隻是個平民,低如塵埃。


    或許,這也是小公主最終選擇回大宋登基即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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